真個皇帝不急、急死太監啊!
「叔叔不是我爸爸啊。」桑榆洋努了努嘴,看著三個大人怪怪的臉,比小朋友吃青椒的祥子還丑一點。
「現在不是你爸爸,以後就會是了。」柳玉真再次先聲奪人。
「媽,別在一堆人面前說這些。」衛靜雲皺了臉,看見幾座活動式廣播電台往這里走來。命休矣!
「叔叔要當我爸爸嗎?」桑榆洋抬頭看著一身筆挺西裝的桑文生。嗯!這個叔叔比以前追媽媽的王叔叔干淨多了。
「你願意我當你的爸爸嗎?」在孩子面前,桑文生伸手握住衛靜雲的手。
怎麼這麼冰?桑文生把外套覆上她的肩。
他有些意外自己說出口的問句,卻不後悔問出那句話。衛靜雲滑溜得像鰻魚,需要一點技巧才能捕捉的住。
他的愛情以婚姻為終點,這些時日的她卻有意地躲避一切承諾!
他下周要回美國,而他要帶著她還有孩子一塊回去,桑文生誠心地朝小家伙伸出另一只手。
「我不喜歡人家模我的頭。」桑榆洋試探性地發言。他的頭發又不是衛生紙。
「我小時候也不喜歡。」桑文生失笑,看來這個孩子不止外表像他。「我也不喜歡大人拿糖果給我。」
「我也是。」小手逐漸接近大掌。
「還有什麼問題嗎?」小手停在一公分外就此止住。他從不認為自己有本事哄一個女圭女圭,所幸榆洋比一般小孩未的早熟些。
「如果你娶了媽媽,那我不就要改姓了嗎?」老師說小朋友都是跟著父親姓的。「你姓什麼啊?」
「我姓桑。」他好奇衛靜雲讓孩子冠了什麼姓氏,她曾經把她母親向大家宣告的那套「英國倫敦落難記」說給他听過。
懊感謝伯母編了這個故事嚇阻了部分有心男子,適度裝扮的她有著向日葵的明媚。桑文生伸手攬過衛靜雲的肩,不明白她為什麼一直顫抖。
「好棒。」桑榆洋倒挺開心的,他的手主動地攀上桑文生,而且開始領隊向門口走去。「那樣我就不用改姓了,我己經習慣別人叫我桑榆洋了。」
桑文生頓下了腳步,手掌微用力地裹住童稚的小手。
靜雲讓孩子姓桑?
這個倔強的女子到底在她七年的單身生活里加入了多少他的影子啊?
桑文生低頭在她的鬢角印下了一個溫,看入她慌亂非常的瞳孔,「嫁給我。」
衛靜雲絞著手指頭,很想一頭撞上教堂那扇結實的大門。文生全被蒙在鼓里,而且還十分自瞞地把孩子面貌似他、孩子姓桑這些事情,轉化成她對他的依戀之情。
她手足無措地同手同腳前進,話卻是半天也說不出一個字來。
豁出去了!她不要扮演縮頭烏龜,「文生,我告訴你——」
「大嫂,你今天真是艷光照人,完全行不出己經是個六歲孩子的祖母級人物了。」一聲尖銳的聲音打斷了靜雲的話,明褒實諷刺的語氣不甚和善。
「你客氣了,我今天哪有你亮眼啊。」柳玉真不甘示弱地對著她沒喜歡過一秒鐘的小泵衛掛香回以顏色。
「你身上那顆大鑽石就跟電燈泡一樣亮。」
「這是我女婿送的!小孩子的孝心我們怎麼好意思拒絕呢。」衛佳香的目光直往桑文生的臉上飄。「艾呀,這位先生長得和你那個孫子可真像啊。」
「榆洋,叫姑婆。」衛靜雲對兒子說道。姑姑沒禮貌可別讓兒子也學著一個樣。
「姑婆。」桑榆洋喊了聲,依然握者桑文生的手。
衛佳香應付地模模小孩的頭,「渝洋啊!這個人是誰呢?」
桑榆洋向叔叔靠了一步,避開魔掌,「他是我爸爸。」
「爸爸?」衛桂香夸張地跟旁邊的隨行廣播電台嚷囔道,「你爸爸不是早就——」
「榆洋,去跟舅舅說我們一會就過去拍照,要他們等我們一下。」衛靜雲清亮的嗓音成功地蓋住另一道破鑼嗓音。
她知道自己不該讓他們父子相見而不相認,但她絕對不允許惡意的蜚短流長進入榆洋的耳朵。她不會讓孩子受到一點傷害。
「你和我一起去好嗎?」桑榆洋拉拉桑文生的手。
桑文生彎,認真地看著與他相似的小臉。榆洋剛才的那句「他是我爸爸」不會白說。自從他知道靜雲的用心與用情之後,他就把榆洋當成自己孩子看待了。
「榆洋,我有事和你姑婆談,你先去向舅舅說媽媽剛才交代的事,我一談完,立刻就過去。」桑文生沒有忽略孩子臉上的淡淡失望,他笑著拍了下那小小的肩膀,「等會拍完照,你可以當我的向導嗎?我己經七年沒有好好看看這里了。」
「可以去植物園嗎?」那是他最喜歡的地方。桑榆洋雙眼發光。
「當然可以,一切由你決定,現在快去執行你的任務。」
桑榆洋笑著離開前,回頭對體積龐大的姑婆說了句︰「你的臉擦太白了,像日本藝妓。」
桑文生和其他人一樣,用咳嗽來掩飾笑意。雅怪衛洋平說榆洋的脾氣像靜雲,母子倆都是一根腸子通到底的直性子。
「不像話。」衛掛香氣到兩頰太紅,整張臉紅紅白白的色彩繽紛。「小小年紀就出口傷人,長大以後……」
「何必氣成這樣,小孩是有幾分事實說幾分話嚷。」柳玉真不客氣地反擊。她常懷疑她在天堂的超優秀老公怎麼會有這樣一個夸浮的妹妹。
「我才是有幾分事說幾分話,可不像某些人明明沒結婚卻弄了個孩子,而且還編了一堆理由說什麼丈夫出車禍喲;現在嘛又不知道打哪找了個和兒子相像的男人,硬要兒子認爸爸!」衛掛香嘲笑地看著眼前三人,卻被兩雙火爆的眼及一雙冰凍的瞳看得發麻,她轉身向旁邊的兩位隨行說道。
「也許真是孩子的爸爸也說不定啦!人家可能同情她、要不就是跟別人分手了,才會回來吃這株沒有女人味的草。」
「你給我閉嘴。」衛靜雲扳出凶惡的臉孔,她明白自己有些惱羞成怒,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脾氣。
「哎呀!我說靜雲啊,你這麼激動做什麼?莫非全給姑姑猜對了不成。」衛掛香竊笑兩聲,手臂的肉晃了晃。
桑文生按住衛靜雲怒不可遏的肩,拍了拍柳玉真的手,用他面對外人時的一貫冷淡瞟向衛掛香,平穩的聲調若無事人一般。「想來你一定知道我七年前在英國發生車禍那件事了?
「知道。」衛佳香扯了下頰邊的肉。
「那麼你方才說的話是什麼意思?請你當著大家的面解釋清楚。」桑文生故意將音量加大到周遭親友亦能听見的範圍。
「你不是出車禍死了嗎?」惡人音量降低了十個分貝。這個男人說起話來一點表情都沒有,讓人秤不出斤兩。
「錯。他是掉人河里失蹤。」柳玉真第一個反駁,她編的故事當然留了後路。
「沒錯。被人救起後我喪失記憶近七年的時間,直到這次回國主持一項醫學觀摩,恰好在街頭巧遇靜雲,才想起一切。」桑文生令人發寒的掃視過衛掛香,他陰郁地揚起一邊唇角,卻比不笑還來的可怖。衛掛香打了個冷顫。」
「你如果喪失記憶,怎麼知道自己是醫生?」衛掛香突然得意地大叫,一掃先前晦氣。「想串通騙我。」
「姑——姑,人如果腦子不夠好,就不用大聲宜告天下,以免丟臉丟到太平洋。」衛靜雲偎到桑文生身旁,親熱地摟著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