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麼玩笑!她寫愛情小說寫假的嗎?要編大家一起編!
衛靜雲故意跛起腳尖在他的下顎印了一個吻,用盡所有力氣裝出她平生最嬌柔無力的音調。
「文生掉人河里,被河邊一戶人家救起。他的身上只有駕照與身份證,被送回華盛頓附除了知道自己是醫生之外,他什麼也不曉得。而我們在紐約認識、結
婚這些事,連他歐洲旅行的家人都還不知道,誰來告訴失去記憶的可憐文生呢?就連我也都是倫敦的記者朋友告訴我,才知道他出了車禍!現下,他好不容易回到了我的身邊,姑姑為什要用那麼難听的話來諷刺我們呢?嗚——」
衛靜雲說到最後干脆把臉埋到文生的胸前,旁人只見到她不住發抖的瘦弱肩頭。
好一個痴情奇女子!衛靜雲把笑聲全擠碎在桑文生的胸膛,簡直太佩服自己的功力,她方才臉上的微微癥攣及淒涼哀怨的眼神真是太經典了!听,親戚們譴責姑姑的聲音,真是天籟啊!好爽快。她惡作劇地再發出三、兩聲嗚咽。
「現在你知道所有的真相了,請你道歉。」桑文生狀似安撫懷里那個笑到打唔的人,實則很用力地捏了下她的腰肢。這個頑皮鬼!
「道歉?」衛掛香不敢相信地重復一次。
「沒錯。」桑文生依然冷傲地沒有笑意,「否則我們法庭上見。你剛才說的那些話足夠構成毀謗的要件。」
「對對對,最好再辦一場記者會說明一下我們為什麼要告她。」柳玉真幸災樂禍地看著小泵吃鱉,知道這人丟不起臉。
文生這種好女婿上哪找啊!柳玉真滿意地笑眯了一雙眼。
「哎呦不過是個玩笑嘛!靜雲怎麼這麼實心眼呢?」
衛掛香氣的面色發青,卻還是擠出笑紋走到衛靜雲身邊,肥女敕的手搭上佷女的肩,「都是姑姑不好,惹你傷心了。這樣吧,你和桑先生干脆在台灣補辦一場婚宴,宴席的錢姑姑來付。二十桌夠不夠啊?」
花丈夫的錢,消自己的災,是她的專長。
「不用。」衛靜雲仰起臉,大搖其頭。
她還沒有為人妻的心理準備,何況她和文生之間還存在著許多問題,例如榆洋啊!
「不要任性了。」桑文生扣住她的下顎,為她眼中的閃避而覷了眼。
她在怕什麼?他們之間沒有太多的七年可以浪費,今天元論如何,她都得照首他的方式來走!
「女孩家害羞嘛!」花錢還得陪笑臉。哼,衛掛香積了一肚子火,要不是這個男人精明干練得讓她發麻,她早給他們母女好看了!「就這樣決定了,你們日期定了以後再通知我噢。」
衛掛香拍拍灰塵走人,自覺氣度恢宏。
衛靜雲馬上推開桑文生,「你少自作主張!鮑開請客就表示婚約成立耶。」
「孩子都叫爹了,你還想怎麼著。」柳二真搖搖頭,留下空間給小兩口談判。
「喂,我們也出去拍照。」衛靜雲裙子一拉,就想往外跑。這人愈沒有表情時就代表愈生氣;而他現在的臉像撲克牌里的老K一樣。
「給我一個理由,我討厭拖泥帶水的人。如果只是想玩游戲,那麼我們從此之後不必再見而,我沒有多余的時間耗在男女情愛上。」
桑文生擋在她身前,說出口的話句句逼人。
「你有沒有良心啊!每次說話都好像在威脅人一樣。你有你的考量,我也有我的顧慮。多關心一下我的感覺會少掉一塊肉嗎?動不動就對人下最後通牒,你是流氓啊。」她伸手推他的肩膀,心中那塊黑暗的角落又開始擴大營業。
他們不適合,真的不適合!
「你究意想怎麼樣?」桑文生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拖到一旁的牆角。
「就照你的意思啊。」翻了個白眼,用許多的漫不經心來掩飾她的在乎。
「我是什麼意思?」這個女人快把他逼瘋了,桑文生繃緊臉上的線條,覺得自己的腦血管快要炸開來。
「分手。」她側過頭,故意不看他的臉。
「分手是嗎?這是你要的結局嗎?」他握緊摯捶向她身後的牆,太陽穴傳來的陣陣刺痛讓他沁出了豆大的冷汗。
桑文生暴怒的舉動讓她定神凝望著他,「你的藥呢?藥在哪里?」
衛靜雲慌亂地捉住他的衣領,手忙腳亂地松開他的領帶,用他的手帕擦去他的冷汗,一雙手更是忙著在他衣服的口袋中找尋著止痛藥。
「你走開。」桑文生推開她,將頭抵在冰涼的石子牆上,「想分手就快滾。」
「我如果那麼討厭你、那麼想和你分手,我這七年早就嫁的比伊莉莎白泰勒還多次了!還輪得到你娶我嗎?」一急之下,她根本沒想到已溜出口的那些嗓音是什麼意思。
「你的藥呢!」
她的手在他身上亂模一通的同時,也忙著把他攙扶到長條木椅上坐好。
「藥在西裝左邊內袋。」桑文生靠在椅背上,微睜開眼看著她咬著唇的擔心表情。她看起來就像個妻子!從她一臉的焦頭爛額,就明白她絕對不是因為不夠愛他而不願和他在一起。
那是為了什麼?
依舊是七年前的那些問題嗎?異國婚姻、生活習性迥異?
衛靜雲沒注意到他張開了眼打量著她,只忙著拉開他的外套,整個人幾乎趴在他的胸膛上找藥。
「這位小姐——」一名神職人員表情尷尬地走近他們。
「什麼事?」她一手捏著桑文生發硬的後頸,一手則伸人西裝口袋中。
「你們已經接受神的祝福了嗎?」
「還沒!我剛才才在神面前說謊而己。」我騙了姑媽!衛靜雲朝桑文生吐吐舌頭,「我待會會去懺悔的。阿門。聖母瑪麗亞。」
她不是教徒,不知道該說什麼做結尾。
「教堂是神聖的地方——」押職人員欲言又止地看著兩具交纏的身體。
「救人命也是很神聖的。找到了。」衛靜雲總算掏出一小瓶透明玻璃罐,「喏,快吞下。」
「原來是這位先生不舒服啊。」神父斥責自己腦中方才的邪惡念頭。
「是啊!不然你以為我們在干嘛?」她睜著大眼問。
「啊呵——沒事沒事。」神父退場。
衛靜雲沒空理會神父到底想做什麼,她正忙著瞪桑文生那張死都不張開的嘴巴。
「父子倆一個樣,吞顆藥丸會噎死嗎?」
桑文生調節著呼吸的韻律,忍受一陣抽痛後,他拿起唇邊的那顆藥丸,對她說道︰「答應我一件事。」
「好。你吃一顆,我吃一顆。」對他的要求心里有數,她立刻拿出對付兒子的方法,打算敷衍了事。
「認真些。」將她己凌亂的發細心地攏了攏,他在她的唇上偷了個溫暖後,深長地凝視著她。
「婚姻是場冒險,也是一種彼此適應的新生活型態。你可曾想過,為什麼我們兩人的差異性比我和雅妮還巨大,我卻依然想與你共組一個家庭呢?如果真的沒有把握,我會提出這種要求嗎?我的做事方式,你是清楚的,我對雅妮是兄妹之情,對你卻是另一種全心付出的情感。學校快放假了,我要你帶著榆洋和我回到美國,給我們彼此一個月的時間,讓我們共同生活,你會對我們的未來充滿信心的。」
「如果還是不行呢?」她憂心忡忡。
「你怎麼比我還悲觀呢?」桑文生低頭用額頭抵住她,平日銳利的眼中只見深情。「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