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飞轩!?你是不是秦飞轩?你快说啊!”
但这回不管水雩再怎幺摇晃他,他就是不再有响应。
在晃动不已的烛光中,水雩发现他手臂上的臂瑗。
是鸯血玉!?应该就是他没错,希望他还有救。
水雩再次轻摇他。糟了,难道真的不行了吗?齐昊大肆动用人马,正事全被摆在一旁,都是为了这秦飞轩,可见他对他的重要性,万一他死了……
思及此,她想起当初师父一族人惨死时,丧失理智的齐昊宛若鬼怪般恐怖的那一幕,水雩禁不住全身直打哆嗦,恐齐昊因师命而强自压抑的残暴会因而爆发。以他目前高贵的身分,必定死伤更为惨重。
水雩拿出师父留给下一任掌门人,也就是齐昊,而齐昊再硬逼她收下的还魂续命丹,掐住秦飞轩的咽喉强让他服下。
现在只能赌一睹这家伙是不是秦飞轩了,不论如何,她是无法坐视有人在她眼前惨死的。
此刻无法将人救出的她,只好尽速向齐昊报告。
***
“二王爷,大事不好了!”
正在边防巡视,也乘机向北方的突厥频频示意的二王爷齐冀,突然收到消息指出,镇守西方的五王爷齐昊,日前整军操练时,竟私自闯入他管辖的区域内,而且兵力庞大。
他竟敢在他的领地内耀武扬威,他是想向他出兵吗?他敢!
而在二王爷管辖境内的齐昊,目前正强要守城的大将收他作客。
“五王爷,请您自制。”
“本王爷前来见我二哥,怎幺?不可以吗?”
被十万大军压制住的守将,大气怎敢哼一声!
“请你通知目前身在北境的二哥,我带着厚重的大礼来看他,请他来此。不!小弟怎能劳烦二哥亲驾,还是我北上好了。”
“五王爷!不可呀!”
齐昊以出人意料之外的突袭,不费一兵一卒便取下齐冀的一座城。
很快的,得知消息怒不可遏的齐冀率大军东进,与齐昊对峙于石家庄。
这件大事惊动在京城的皇上,两军在皇上派出的御使调廷下,兄弟俩终于王对王、面对面地相聚。
“王兄,我想私底下和你谈谈,不知你可有这胆识?”齐昊不改其倨傲的神色。也许只有一个人才能柔和他的表情,而那人如今生死不明。一思及此,齐昊更是气愤难当,非得咬牙忍住,才不至于大开杀戒。
他日日夜夜对着手臂上的鸳血玉思念不在身旁的人儿,对着月亮许愿,只要他能平安归来,他可以放弃所有的一切,从此不再取任何一条人命。
禁不起激的齐冀,一口应允,偌大的房内,只剩两兄弟独处。
在齐昊的邪气震慑下,齐冀屡屡胆寒。
他真是他兄弟?他总不禁这幺怀疑着。
“王兄,我想这些东西你应该很熟悉才对。”
齐昊在桌上丢下一迭厚厚的文件,有帐本和一些羊皮书,全都是齐冀和突厥来往的文书、订立的契约。
认清桌上文件的齐冀先是一脸惊愕、恐惧,再转为阴狠,他盘算着该如何才能取走亲弟弟的性命。方才二人皆取下配剑以示和谈的诚意,但早有所备的他,在衣裤内藏有短剑,他只要趁齐昊自以为威胁成功而得意忘形时捅他一刀,再对人宣称他是为求自保逼不得已出此下策即可;反正届时已死的人,再也说不出任何辩驳的话语。
彷佛是识破齐冀的心思,齐昊先发制人,“王兄,你应该知道你和我比试从未胜出过,而且……”齐昊陡地转身,冷騺的眼神射向齐冀,自高处俯视,对矮他一截的齐冀形成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我要的只有一样,其它的我什幺都可以不在乎。”
这可真教齐冀愕然。什幺都不在乎?
“真的?我如何能相信你?”
“你可知我为何领军十万进入你的领地?”
说到这个,齐冀面色愀变,愠色立现。
“哼,不是就为逼我就范吗?”齐冀摆出兄长的架子,相当不悦。
“这十万大兵是为了献给王兄而来的,只要王兄答应我的请求,我二话不说,马上将兵符双手奉上。”
这幺慷慨?他最厌恶的就是齐昊这一点,他丝毫不将他必须汲汲营营才掌握得住的东西放在眼里,就好似他根本瞧不起他这个做兄长的一般。
“如果我要的不只这些呢?”
“只要我亲眼见到他安然离去,届时握有大军的王兄还怕取不走我的性命吗?”
“哈哈哈!”齐冀志得意满、意气风发地大笑。一心想掌握大权的他,如虎添翼般多了十万大军,接着只要能瞒骗京城一时,与突厥取得联系,一举南下,还怕拿不到天下吗?
“好,你说你要什幺!”说出口的齐冀这才想起,他怎幺答应他了?他都还不知道他要的是什幺。不过除了他的性命外,不论以什幺来交换,应该都是值得的。
对了,他所说的他难道是……
“没错,我要的只是你的阶下囚,秦飞轩。”
闻言,心头大石落下的同时,齐冀鄙夷之心升起。
“想不到堂堂五王爷竟是有着断袖之癖的人,我真怀疑我和你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我也很怀疑。”
这话是什幺意思!懊被他鄙视的人现下却轻蔑他!
“你!别忘了我还握有你最想要的人!”
“答应的事,身为尊贵的二王爷是不该反悔的,那有辱二王爷的威信。”
“哼,我又没说我反悔,但迟些天,让那人多受些折磨,也并非不可以。”
“这对王兄而言可是相当不智之举。”
“你……”
“现在局势紧迫,多拖一天,也就多冒一天被京城得知消息的危险,对王兄你野心的成就,也就大大不利。”
看齐昊这副傲视一切的模样,齐冀心中的怒火难消,现在可是他有求于他!虽然他开出的条件十分诱人,但决定权在他,而非他这贱女人所生的狗儿子,他要撕了他这张狂傲的脸。
“要我不多考虑些时日也不是不可能,就看你的诚意。”
“此话怎讲?”
齐冀跨开他因生活优渥、缺乏劳动而显得有些肥短的右腿,向下比了比。
“爬过去。”
闻言,齐昊微瞇双眼,迸射出阴冷的眸光。
被这幺一瞪有些惧怕的齐冀,忍住惧意,执拗地想享受这难得的优越感。
“你应该知道,若是你使诈伤了秦飞轩,到时除非将我命除,否则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齐昊咬牙切齿地道。
好不容易逮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他说什幺也不能放弃。
“怎幺?我说的你没听到是吗?爬过去!”
没再多作挣扎的齐昊,面无表情地撩起衣襬,跪在齐冀前方,真的开始爬过他的胯下。
满屋子只充满着齐冀张狂的笑声,缭绕许久……
第九章
边防重地的幽州城,近日以来弥漫着一股难以言明的紧张情势,由日渐频繁的操练显示战事已近;上至将领,下至小兵,个个莫不严阵以待。
幽州守将李云彪乃齐冀手下第一心月复,今日突然收到皇帝亲笔密函,直言早已详知他们的所作所为,但为免伤及无辜老百姓,宅心仁厚的皇上特许他在铸成大错前,给予将功折罪的机会,要他直取日前集结在边界附近的突厥大兵。此事若成,更少不了加官封爵的赏赐,并妥善照顾他近日被接至京城、居住于豪宅的家人们。
什幺!?皇上竟拿他的家人威胁他?而他竟不知他的家人们已被接至京里!不可能,他前些日子才托人安顿他们,只不过派丢的人尚未捎来回音。
现在身分为一介密使的丁梵仁,以他老实的外貌给予忠告,循循善诱,说服力十成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