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希望妳穿暖和点,千万别感冒了。”唉!平时舌灿莲花的好口才,在这紧要关头却派不上用场。
其实钱克平完全是在无意识下拨通这个电话。
虽然后天晚上他就要回台湾了,可是数日以来因她而生的相思情意,早已悄悄泛滥成灾。
突然好想好想听她甜美悦耳的声音,等他意会过来时,科技的进步已跨越时间和距离,将他渴慕许久的人儿与他串连起来。所以方才乍听到她的声音,反倒迟疑了好一会。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难道分不清冷或热吗?”这男人真是不解风情,尽讲些废话。
“我没任何恶意,只是出于关心。”他连忙解释。
“真教我受宠若惊。”她讽刺道。
唉,她果真在生他的气,他早有心理准备。
“妳是不是看过今天傍晚的娱乐新闻?”
“闲来无事,稍微看了一下。”其实她几乎寸步不离地守着电视,注意一切和他有关的消息。“不错嘛!你和葛秋苓当街热吻的画面,日本媒体可是拍得一清二楚。你们何不趁机公开你们俩情侣的关系,那肯定又是大头条。”
为此,她可是气得吃不下晚餐,更睡不着觉。
“那是个误会,妳先听我解释!”他焦急地恨不得马上飞回台湾。
“我只是你的助理工作人员,你毋需向我解释。”她打断他的辩白。“随你爱跟谁传绯闻,那是你个人的自由,我无权过问,也没兴趣了解你的任何一段情史。”
有道是,男人的话若能信,那狗屎也能吃了。
“小苓骗我说她眼里有沙子,要我帮她吹一吹,我不疑有他靠过去时,她却突然强吻我……”他着急地解释。
“然后刚好附近有狗仔队守着,正巧替你们的热吻拍照留念,是不是?”伍荔儿“好心”地帮他补充完。
“我没说谎,当时事实真的是这样。”虽然连他自己都觉得老套,但这真的是事实啊!
“你以为在演八点档肥皂剧吗?这么拙的烂剧情,还好意思说给我听,不怕我笑掉大牙?”她嗤之以鼻。
“我说的全是真的!”他情急地大吼。
“干嘛那么大声,想害我耳聋啊?”她摀着右耳,不禁抱怨道:“你自己作贼心虚或恼羞成怒是你家的事,犯不着对我大吼大叫吧!”
“不好意思,”他压低音量。“都怪我太焦急,一心只想向妳解释清楚。荔儿,其它的人误会,我根本不在乎,但是……请妳相信我,外界所传的都是谣言,小苓绝不是我的女朋友!”
“奇怪,我干嘛管你和葛秋苓究竟是不是情人,难道我的相信与否对你而言,真有那么重要?”她突然觉得有些疲惫。以往无忧无虑,只知忙着赚钱、存钱的日子有多单纯,她何必学人伤春悲秋、玩情弄爱?实在是自讨苦吃!
“当然重要!”他不假思索地月兑口而出。
“为什么?”男人的心有时比女人更难以捉模。
“因为……”正当他终于鼓起勇气要告白时,身后却蓦地传来葛秋苓娇嗲嗲的招呼声。
“克平,我洗好澡了,该你去洗啰!”语气颇暧昧。
糟了!钱克平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喂,妳再给我一次解释的机会。我……和她……这……”他急得舌头都打结了,恨不得直飞到伍荔儿面前负荆请罪。
虽然……他始终是被冤枉的。
“哼,原来你们已经要好到可以共享一间浴室啦?”她咬牙切齿道:“还是早就进展到『床友』的阶段?”
“克平,你在跟谁讲电话啊?”电话彼端的葛秋苓嗲嗲的催促着。“洗澡水都帮你放好了,再不洗,水都要变冷了。人家还特地为你加了些你最爱的熏衣草精油,等你洗好澡便能舒服的一觉到天亮。”接着还发出一连串教伍荔儿倍感刺耳的笑声。
好一对奸夫婬妇,居然公然在她“耳边”调情?
“小苓,你别吵我。”他刻意捂住话筒。“我现在有很重要的事要处理,妳乖乖的,先去睡觉。”
“人家要等你洗完澡嘛!”葛秋苓撒娇道,非得亲眼看到他穿上她新买来送他的睡衣不可。那与她身上这一套,可是情侣装哟!
她……伍荔儿受够了!再也不想理钱克平这个伪君子,分明是花心大萝卜一个,又何必狡辩,欺负她愚蠢吗?
“妳先听我说……”他手忙脚乱地边甩开葛秋苓的要赖纠缠,边向伍荔儿解释,急得满头大汗。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伍荔儿气得差点要将手中的电话摔烂,却因思及手机价格不便宜,这才及时收手。
“克平,你是不是在跟伍荔儿那臭女人说话?”葛秋苓忽然警觉到,担心她最爱的人被抢走。
“小苓,别抢我的电话!”钱克平的电话断断续续的传出噪声。“荔儿,请妳听我解释!”
“钱克平,没啥好说的,再见!”伍荔儿咆哮完这句话后,立刻关机。
“荔儿?!”他顿觉眼前一黑,彷佛世界末日降临。
“小左,荔儿今天又没来吗?”钱克平一回经纪公司便忙不迭询问道。
“对啊,她一连请了五天的病假。”左祈安正在替钱克平排定未来三个月内的新通告。
钱克平打开冰箱,随手拿了瓶冰啤酒,不出三十秒便一仰而尽,然后再接再厉喝完第二瓶,正当他准备开第三瓶时,左祈安终于看不过去的出手夺下他手里的酒瓶。
他一脸正色地关心问道:“有什么心事都能跟我谈,犯不着这样藉酒浇愁。”
“红遍全世界又能如何?”钱克平苦笑着。“月兑去这身光鲜的包装,舍掉戏剧里虚拟的形象,谁会真心真意被平凡却真实的钱克平所吸引?答案恐怕会教人灰心吧!”
“你最近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左祈安担心道。
钱克平啜饮了一口退冰而苦涩的酒,感觉这啤酒的味道一如他现在的心情。
“小左,如果我说--我失恋了,你信或不信?”
左祈安瞪大眼睛,“你真失恋了?!”天呀!
“没错。”钱克平承认得十分干脆。
“是谁?”过了半晌,左祈安有些恍然大悟。“是荔儿?”
“正是。”
“哦,原来她的旷职是为了躲你。”左祈安摩挲着下巴道。
“喂,留点面子给我,行吗?”钱克平没好气的奉送一记大大的卫生眼。
“事情是怎么发生的?”左祈安好奇极了,一脸狗仔记者的嘴睑。
“干嘛露出这么八卦的眼神?看得我心里直发毛。”钱克平不禁抱怨。
“是、是、是,我收敛些,你别闷在心里,老实招来!居然瞒骗我这位无敌霹雳金牌超级经纪人,真不够朋友。”
“唉……”钱克平开始娓娓道出坎坷情事。
南投集集火车站附近
“『老伍猪脚大王』……咦?啊,我终于找到了。”仰望着招牌上的店号,钱克平欣喜得差点欢呼出声。
他可是费尽千辛万苦外加一大笔贿赂金,才好不容易由伍荔儿的表妹口中,探听出她在南投老家的住所。
“哼!别以为避不见面就想让我死心。”为了掩人耳目,他还特意伪装一番。
听凌飖飖说,这家口碑极佳的小吃店是伍荔儿的妈妈经营的,因为味美价廉且老板娘服务亲切,吸引了许多远道而来的熟客,有些甚至与老板娘结为好友。
正当他一脚踏进门,忽有一名壮汉抱头鼠窜冲了出来,紧接着一把锋利无比的菜刀迎面飞来,险险的从他耳侧飞过,惊得他霎时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