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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情郎 第17页

作者:雪墨

难道西门雪的身分被拆穿了?

“雪儿,你出来。”段召宁沉声喝道。

雪儿是几乎足不出户的大家闺秀,想来一定是让西门雪不知用什么方法给瞒骗住了。

“可是……”练雪迟疑的将眼光移回坐在对面的西门雪身上。

西门雪仍是一副好整以瑕的闲懒态,“别担心。来,喝杯茶。”他举手倾壶,将香茗徐徐注入练雪面前的杯中,“这茶勉强入得了口,承恩山庄确实有点分量。”

“我……”真是的,这个时候谁还喝得下茶!

西门雪单手支着头,魅眼一勾,笑道:“怎么,不相信我?”这点人他还不放在眼里。“小心茶凉了,赶快喝吧。”

练雪脸一红,乖乖的喝了一口茶。

他怎么又用这种眼瞧人哪!外头这么多人……

西门雪也举杯就口,“就你们这些人?”发话的对象虽是包围的众人,但他的眼光却一直停留在练雪脸上,丝毫未曾施舍一点注意力给亭外那群手心已然冒汗,连兵器都快握不住的高手们。

这人就是众人闻之丧胆的“鬼煞仇心”西门雪?

虽然他们很难相信跟前这个柔情似水的男人,竟会是传闻中杀人如麻的一流杀手,可是从他看似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就让他们心头一颤,顿起寒意,以及自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凛然冷绝的气势,却又让人不得不信。

不过他们好歹也是大内高手,怎么忍受得了西门雪这般目中无人的高傲态度。

“西门雪,你杀了宝成小王爷,还不束手就擒?”段召宁挟地头蛇之势,率先出言。

西门雪这下连话都懒得回了。

啧!好没创意的喊话。

看段召宁一张老脸气得涨红,练雪试做最后的挣扎,“段伯伯,南公子他……”

忽地,从一旁传来阴恻恻的痖痖声道:“没想到闻名天下的‘鬼煞仇心’,原来只是个藏头畏尾之辈。”

躺在承恩山庄大厅内那七名原本欲杀段观波,却反而送了命的国舅府死士的尸体,其中一人额上致死的那支“冰魄银心”,就足以明这个“南公子”的真正身分。

没有多说什么,西门雪手中茶杯成了一泄陶沙,徐徐从指缝中落下。

众人看了,心下皆是一震。

西门雪张开手掌,余灰散做一风烟尘,眨眼即逝。

“茶虽好,可借茶杯不怎么样。”他闲闲的看着飞散的残灰消逝,一脸可惜。

练雪一回神,急急拉过他的手,惶急担心的问:“你的手……”他没被割伤吧?

西门雪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任由她审视他的手,享受着佳人柔腻小手带来的丝般触感。

“雪儿?”段观波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未婚妻,居然毫不避嫌的在大庭广众下握着其他男人的手,脸上流露出的关怀之色,连白痴也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关系非浅。

练雪全身一僵。

“啊!”她猛然缩回手,偏过头去,不敢迎段观波眼中的惊疑。

西门雪神色自若地又提起茶壶,“再喝一杯?”

练雪垂下头,“我不想喝。”

西门雪剑眉一扬,“没心情吗?”眼角余光淡淡扫过段观波,毫无温度的瞥视,让段观波不由得心里打了个突。

好冷的人,就算是笑着,也让人感觉冷如霜冻。

练雪没有抬头,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她还没准备好,准备面对这一切……

她的犹疑、不安、愧疚、彷徨,感染上西门雪的的眉唇边。

西门雪脸上笑意倏然一敛,缓缓的站起身,冷眼环凉亭四周,“那么,就让这些让你没心情喝茶的‘东西’,都给撤下了吧。”

颀长的身躯突然进发出的杀气,让亭外众人无不摆开架式,严阵以待。

同时,练雪让他话中隐含的怒气逼得抬起头,“你……”他又要杀人了?

西门雪极其缓慢的抽出背上的玄柄长剑,从日曦照在剑上反射出的银光间,她又见到熟悉的那抹宠爱笑容。

“乖,闭上眼,一会就好。”西门雪语气中是与冷芒吞吐的寒剑截然不同的柔意轻哄。

“但是段大哥……”不论她与段家之间会有怎样的结果,毕竟练、段两家间有不可磨灭的深厚交情,她没办法坐视不管。

西门雪抽剑的动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深思,“我自有分寸。”他以温和却坚持的眼,制止了练雪已升到喉头的话语。“闭上眼,梅儿。”

凝视着他手中已然出鞘的长剑,剑上闪烁的寒光映着他脸上的邪煞之气越发冷凝,练雪不禁迷惑了。

为什么?

为什么她翻遍了心底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不到一种名为“恐惧”的感觉,就如同先前黄庆问她怕不怕身为江湖中第一杀手“鬼煞仇心”的他时,她回答“不会”一般。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她该不该闭上眼!

一旦她闭上眼,这个园中就注定要染血。

一切都掌握在她的手上,包括她的未来。

“梅儿?”剑尖指地,西门雪静待着。

静待练雪做下最后的抉择。

放了亭外的他们,然后他会因杀了皇亲国戚而被处死;还是梅儿会为了他,默许即将上演的血腥一幕。

没有第三条路,因为“鬼煞仇心”西门雪从不知逃避为何物。

“唉。”轻叹一声,练雪闭上双眼。

西门雪嘴角扬起,露出一抹几近野蛮的满足笑意。

梅儿终于完全的属于他了。

一翻手,刮出一弧剑光,夺命银虹又现。

大出练雪意料之外的,她并没有听到预想中满园刀剑齐鸣、震耳欲聋的金戈交击声,只得几声零落的铿锵,以及模糊的几声吟哼。

要她来说,那是一场很安静的厮杀。

但耳近的平静,却不代表她心中也是如此。

就在她闭上眼的那一瞬间,练雪明白自己已经做下最后的抉择,再无后悔、回头的余地。

她知道,若她适才坚持要他收剑回鞘,放过所有人一马,她相信他绝对不会拒绝她的请求,即使那意味着死亡。

可是她没有,没有阻止一场她原本可以阻止的杀戮。

为什么?

因为她怕,怕他会因此被押解回京,杀了皇亲国戚,只有死路一条。再不然,他也有可能会被众人当场拿杀。

一切发生得太快,在她还来不及深究心底那份渐形扩大的不安恐惧从何而来之前,她脑中只有一个念头——

她不愿失去他。

因此她选择了背叛——背弃她与段观波之间的鸳鸯之盟,叛离父兄要她投奔段家的遗愿。

在一阵天人交战后,她终究还是闭上眼,让亭外零落清脆的刀剑交击声,一声一声、实实在在的敲进她的耳里,迥荡在她的脑海中。

而那旋绕在她脑里的回声,就像是黄泉下的父兄正交相指责着她,斥责她不该违逆练、段两家的婚约之义,与一名亡命之徒在一起。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揽进一个温热的怀中,身后那与她身体曲线契合的健伟身躯,只属于那一个人所有。

她耳旁又传来一阵让她暖热酥麻的热气,“梅儿?”

抬手与环在她腰间的那双大手交叠相握,她的手仍是轻颤着的。

他的胸膛依然在鼓动,他的怀抱仍是温热的,他的声音对她而言,依然是种无可抗拒的魅惑……脑中轰轰然的指责声已然远离。

“再来一杯茶,嗯?”他已经让那群让梅儿喝不下茶的吵人家伙很安静的离开了。

练雪张开只眼。

“咦?”跟前除了段观波扶着披头散发的段召宁,父子俩一脸苍白,身子仍微颤着,显得十分狼狈外,原本近二十人的围攻者,竟只有两、三人面朝下的倒卧在地,从他们一动也不动的状况及身下泛出的那一小摊血渍来看,想来是真的被西门雪“撤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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