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练雪又跌进了五里雾中。
西门雪并不急着解释,走近一步,执起她的手,不着痕迹的转移话题,“它不会后悔。”
单纯如梅儿,想让她转移注意力,太容易了。
“它!”练雪揪起一对秀眉,全副心思移到他突然抛出的话上。
西门雪缓缓收拢掌指,将秋叶握人掌心,“记得吗?你手中的落叶。”更为逼近的俊庞呼出的暖热气息,近得如煦风拂面。
“落叶……”练雪喃喃拉长了声,继而愕然睁圆了眼,“你知道?!”
他怎么会知道的?
西门雪手一勾,将她纤细的身子揽进怀里。在满心的惊诧之下,练雪也任由他这般亲密的靠着她。
“我的亲亲梅儿,你以为……”西门雪头一低,埋首在她颈间,轻嗅着丝丝幽香。“有什么时候是我没看着你的。”他不是不解风情的段观波,梅儿心里在想什么,他没有不明白的。
低切热烈的宣告,她几乎软在他怀里,“你一直……看着我?”
她彷佛可以听见自己内心在被他软化后,正沸腾不已的鼓噪。
这样的人,要从何拒绝起?
在自己一举一动、一思一念完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下后?
在自己永远也无法抗拒,甚至是深深依恋着的胸膛间!
以自己不知何时早已被融进的心……
她在他怀中仰起头,再也无法抗拒自己最真的心意,“看我,懂我,你的心……”她闭上眼,委首静静栖靠在他胸前。
耳际传来鼓动的声音已经给了她最真的答案。
“我听见了。”
一声满足的叹息从西门雪的口中逸出。
脸庞被一只温暖的手小心翼冀的捧起,练雪睁开眼,望进一整片的幽暗无际。
额抵额,西门雪的话语虽轻,但仍一字不漏的渗进她的耳里。
“冷枝独绽的冬梅,原本就只属于雪。”
就在练雪还来不及消化他语中深意时,他热烫的唇已吞没她微颤的樱唇,然后带着能融尽冬雪,激焰似火的狂情,贪婪的汲取她口中注定一生只为他所有的那抹梅香。
他终于折下他最想要的那枝雪中梅。
仰着头,承受口中不断传来,强烈得叫人晕眩不已的激情烈爱,满脑思绪只能随着他霸道的掠夺翻涌滚荡,练雪下意识紧攀着西门雪,任由他一偿沉积许久,已然无法遏抑的情恋狂潮。
良久,西门雪终于放开了被吻得气喘吁吁的练雪。
爱怜的抚过她更形晶莹红艳的唇瓣,满意的看到她在自己的吻下,更增添一抹娇羞无限的妩媚风情,他唇角勾起一抹叫练雪心荡驰的笑孤。
“梅儿,这回你可听见了你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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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门雪?那个传闻中的江湖第一杀手?”段观波失声惊呼。
不过……
“但听说他索价不菲,况且性子阴晴不定,作风正邪难分。雇请他对付国舅,妥当吗?”像西门雪这般无法掌握的人,并不是值得托付任务的好对象。
段召宁摇头,“良亲王的意思,并不是为了杀人。”
“不是!”段观波有些丧气,难得他有机会在爹的面前表现一下的,结果却猜错了。
“良亲王的意思是,虽然目前国舅手中掌有强势,但并非一人独揽,就算没有国舅,仍有人能借此坐大,继续兴风作浪。”
“那么要西门雪何用?”段观波越听越胡涂,西门雪是扛湖第一杀手,除了杀人外,还会有什么利用价值?
“上个月宝成小王爷被杀一事,你听过吗?”
“知道,这件事近来在各地传得沸沸扬扬。”听说此事让朝廷大为震怒,下令一个月内将凶手缉捕归案。不过至今已经月余,并没听说官府方面有任何的进展。
“那你可知道杀人者便是西门雪?”
段观波一愣,“西门雪?可是……”为何武林中无此风声?众人皆以为此事只是朝中权势斗争,宝成小王爷的死是其对立朝门所豢养的死士所为。
“宝成小王爷是在守卫森严的王府里被杀,这非一般杀手所能,朝廷唯恐引起民间不安,所以也不敢大肆声张,听说只派了十数位千挑万选出的大内高手负责此案。”这是他自良亲王口中采得的消息。
其实知晓内情的人都心知肚明,西门雪孤身深入重重防卫重地杀人取首,如人无人之境的身手,才是众人心中深为忌惮的,也因此才不派出大队人马追捕,就怕打草惊蛇,唯恐惹恼了西门雪,到时就算是皇帝老爷的龙头,也照样给砍了下来。
“所以良亲王的意思是……”段观波渐渐有些明白了,“要我们助上一臂之力,抓西门雪归案,做这个人情给文成王?”宝成王手握朝廷一半兵权,良亲王想拉拢是可以理解的。
段召宁捻微笑,“正是如此。”难得儿子开窍了。
“那现在……”段观波脸上有丝忧心,毕竟西门雪能名扬武林,自非易与之辈。
段召宁明白儿子的颇虑,“昨日我接到传书,那批负责缉拿的高手已经到了山庄附近,想来就快到了,到时再来商议对策也不迟。”
话虽如此,可他心中仍有一丝不安。西门雪的功夫委实太过人,即使他拚命说服自己江传言不可尽信,但传说中西门雪出入化的绝世造诣,仍是让人忌惮。
“对了,听总管说庄里来了客人?”在这关键时期,应该避免闲杂人等进庄,以免节外生枝。
“是。”段观波颌首,然后赶在段召宁还未出口之际,急急补充道:“不过南公子并不是什么可疑人物,托他之福,今日我才能和雪儿安然而退。”
段召宁拧眉沉吟,“是他出手救了你们?”时机似乎太巧了些。
从话中听出父亲仍未全然放心,段观波又道:“雪儿与他是旧识,确实不是什么危险人物,爹大可放心。”俗话说物与类聚,单纯守礼的雪儿所结交的人物,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奸恶之徒。
“是吗?”段召宁闻言,宽心不少,随口问:“你他叫什么来着?”
“南雨。”
“南雨?挺耳生的。”
“听雪儿说,南公子虽然身手俐落,但不喜欢在人前显露手脚。”段观波本想将南雨一身惊人武学全盘托出,但稍一思索,又觉无此必要,便以一句“身手俐落”轻描淡写的带过。
另一方面,也是因为他不希望段召宁因此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多添麻烦。
段召宁手一摆,“既然如此,你就让总管好生招待他,别失了礼数。”
“孩儿知道。”
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叩门禀告道:“放禀老爷,总管派小的来传话,说是您在等的人来了。”
段召宁心知是缉拿西门雪的人到了。“请他们到书房。”大厅人多嘴杂,非是商议重事之地。
不一会,总管领着十二位大内高手到书房。
“各位大人——”段召宁客套话还未出口,便让其中一人打断。
“段庄主,抓人事大,有话我就直说了。”
“请。”话被截断,段召宁心下难免不快,但表面上仍是不动声色。
为首之人眼四下飘移,与其说是在找寻什么,不如说是在提防些什么。
好半晌后,虽见无可疑之处,但他仍是一脸不安的走近段召宁,压低了嗓子——
“我们怀疑,西门雪就在承恩山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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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了真心,接着就是抉择的时刻。
只是,练雪没想到时候来得如此快。
“段伯伯,这是……”练雪不安的环视亭外众人。
凉亭外,围着一群人,手中或是执刀、或是持剑,再不也是一脸杀气腾腾,连一向和颜悦色的段召宁也是一脸凝重,而一旁的段观波则是拚命的向她使眼色,练雪心知情况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