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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取莽郎心 第17页

作者:雪蛙

“虚荣心?”她失笑。“我相信受欺压的百姓会比较喜欢听到的词儿叫“正义”。”

“劫掠便是劫掠,不需要冠上多余的名号。”

她仰头望他。“经商营生这个主意,其赏是你提的吧?”

“不算是,玄俗也早有此意。”

“而评估与主持生意的一向是你吗?”难怪他平时总是那么忙。

“嗯,”他依旧望著前方。“但谋画与开发则仰赖玄俗和大哥。”

“听说信阳邢家向来以善于经商闻名,果然名不虚传,想来邢老爷将毕生经验所得传授与你啰?”

“不,商家地位仍低,所以爹希望我为官,从小就叫我读诗书策论,直到我十四岁那年决定弃文习武,应试武职。”

“也就是说,你的商法是偷偷自学来的?”

“商法与兵法,其实有异曲同工之妙。”

“难怪寨内的大婶们永远都是浮现那样安居乐业、与世无争的笑容,几乎看不到草莽气息。”她更加靠紧他,笑容灿烂无比,仰起头开心细喊:“我还真的是伯乐哪,挑的夫婿果然是人中之龙!”

“慕容,别那样抬举我。”他因她过于明亮璀璨的目光而感到羞赫,停下马车,双手轻捧她细致又开怀的容颜,专注说道:“我只是不愿看到寨内弟兄那样提心吊胆度日。”

“你为什么总看不见自己的美好呢?”她抚著他的面容轻叹。

“也许是上天为了让你帮我看见。”他垂睁,因她瞬间黯淡的笑容而自责。

“我的天湛,居然也会说甜言蜜语了呵!”她投入他怀里,紧楼著他的颈项,为他一点一滴因她而做的改变差点笑出了泪。

这个草莽大汉,是如此知她、懂她,如此地珍惜她……何其有幸,让她遇见了他!

如果这是上天赐给她的幸福,那么她敢大声宣誓:今生……无悔!

绸锦饰品、各色瓜果以及甜食零嘴,各式各样的商品摆得琳琅满目。

树影青葱,水道密布的江南区域,和景致单调的北方呈现截然不同的风情。

“呵!这是我第一次逛如此热闹的市集哪!”慕容倚著邢天湛,手勾在他的臂弯中,笑得很开心。

“你没逛过市集?”这真是令他讶异了。

“自我有记忆以来,的确没有,而入楼后则更是无法单独出游,出入总有轿夫随行护送,哪来的机会逛呢?”

“是吗?”

“花魁之名,其实是一个紧紧钳制呼吸的囚笼呀!”她叹息,而后东张西望的眼睛突然一亮。“你看,是糖葫芦,我向来只有听说过它是酸酸甜甜的滋味,从没有机会尝过呢!”

他瞪著她,明白在她欣喜的语调之下,其实有暗暗对他的嘲弄。“我以为你喜欢吃,就别再糗我于初识之时所做的蠢事了。”

“不,如果不提,你不会知道在雪地中的那抹红艳,燃起了多少温暖。”她凝望他,睁底温柔深情。

他被她的眼光拉住,一时间无法思考,勉强压抑不想要当街吻它的冲动,哑声开口,“想吃吃看吗?”

“好呀!”她轻笑点头,从他的眼中看出他的压抑,因而脸儿红红。

“在这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回来。”他将她拉到屋檐下,低声叮嘱。

“嗯。”她点头应许,笑望他离开。

而后,便是同样的情景再度发生:饱受惊吓的小贩在邢天湛低头开口后,神色转为呆愣,回过神后匆匆忙忙拿了一根糖葫芦给他,并推拒他拿出的钱。

望著他们一个坚持给,一个坚持送的样子,她的笑容根本止不住……“锦娘!”焉地一声惊喜的叫喊,如雷鸣般震入她的耳膜。

有些熟悉,又陌生得出奇的名字,让她更往檐内缩去,企图在方才往街道两旁让路的人群中,隐藏住自己的身影。

她知道方才有一顶大轿缓缓经过,也知道逛市集的人们纷纷让道,知道轿内那名老者方才掀开了轿帘,与犹沉浸在甜蜜中的她对望一眼,也知道这熟悉的名字是在唤谁“锦娘,你怎么会在这儿?既然回到建德,怎么不来找爹?”老者迅速命令停轿,匆匆忙忙奔到慕容面前,拉住她的手,皱纹满布又威严无比的老脸上有欣喜的笑容,也有激动的泪光。

“爹,怎么回事?”另一名中年男子见状追随老者奔来,在看到慕容后先是一愣,而后凝望她受到惊吓的面容许久,才向老者开口,“爹,您眼花了,她的面容虽与锦妹神似,年纪却相去太远呀!”

老者闻言,收拾住激动情绪,细细端详眼前被他吓著的姑娘后,才放开她的手,语气沉重地低语,“真是老眼昏花了,只是面容相同而已呀!想当年锦娘离开之时,也似这般年纪……”

慕容在手获得自由后,便想往一旁缩去,意欲避开种种她不愿意面对却可能发生的事端,但老者却没让她如愿。

“姑娘,你可认识名唤云锦娘的女子?”

她停住暗地里的动作,垂下眼睁,无法在老者激动又充满渴盼的目光下说谎。.

他的神色,是如此地苍白又沧凉呀!

“正是家慈。”暗自叹了口气,她轻声回答。

“那你……”老者又激动地握住它的手。

慕容抬眼望他,而后抽回手,福身一礼。“老爷在上,外孙女儿云棠向您请安。”

“不必,不必了,”老者连忙换扶她屈下的身子,不愿置信地问:“你名叫云棠?

怎会如此,楚延斋那浑小子呢?”

“云棠姓楚,母亲因思念桑梓,故将“云”字入名。”

“原来是我误会了,那他们两人呢?”老者看著她一身平民布衣装束,脸上很是不满。“楚延斋当初还信誓旦旦说定会功成名就,让锦娘过好日子,现在呢?怎会让你穿得如此寒酸?”

“爹娘……”她低头。“早已仙逝。”

“怎会如此?”老者显然大受打理。

“生死有命,请老爷宽心。”慕容抬头想要安慰,却见因为这方骚动而赶回的邢天湛,神色平静地站立在老者后头,她微怔。

老者顺著她的目光向后望,问道:“他是?”

因已成为目光焦点,不容他继绩隐藏,于是邢天湛低著头,慢慢走到慕容身旁,手里还突兀地拿著一根糖葫芦。

“天湛……”她望著他,愣愣地接过那浑圆美丽的艳红色点心,望了一会儿后,才想到要抬头向老者解释,“他是……”

介绍的话还没出口,她已先楞住。

懊如何介绍他?他们并未成亲却同行,名不正,言不顺,而云家是这儿的官家大户,大庭广众之下,必无法接受他们两人的关系……她不说话,邢天湛也垂眸无话,云老爷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溜转,瞧清邢天湛的面容与打扮后,目光流露轻蔑,专断地为两人的关系下了注解,“我明白,他是你的护卫,是不?”

慕容抬头想要辩解,邢天湛却抢先一步开口,“是,我一路护送姑娘来此访友,没想到姑娘的友人早已搬离,正考虑要回返京城。不知云家与姑娘的关系,是我失职,请老爷责罪。”

“无所谓,云棠完全承其了锦娘的花容月貌,如果没有你的保护,我实在很难想像她曾遇到怎样的遭际。你这已是莫大的功劳,何罪之有?”云老爷笑著回应,官家架子立现。

“爹,既然云棠现在无依无靠,不如就将她接入府中团聚如何?”云家长子云晰从方才便是冷眼旁观,乘隙抓住邢天湛的话柄,顺势提出。

“云棠无颜叨扰。”慕容心底一惊,连忙拒绝,口气仍温婉谦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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