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听起来很不真心哪!”她嘟著嘴轻咦,才刚得回自由的手又开始使坏地画圈。
“慕容,别闹了,你不是饿了吗?”他可没忘记要帮她张晚膳。
“对呀,我好饿喔!”她委屈地叫嚷,手指仍放肆地使坏语气却极端无辜。
“你……”他真的拿她没辙,抓紧她放肆的手后,也迅速吻住她笑得很故意的唇,在她唇舌间轻问:“就总爱逼我,是不?”
“怎敢?”她喘著气息回应,话语仍是调侃。“你明明……明明说要去帮我张罗晚膳的……”
明月悄悄西移,也偷偷拉了一片薄云遮脸,刻意不去理会屋内令人脸红心跳的娇喘与热情。
也许他们的晚饭……又要延后了吧?
第七章
“我说天湛呀,你有没有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办?”盘龙寨的正厅内,正在对邢天湛解说想法的玄俗看著他的心不在焉,无奈叹道。
“什么怎么办?”邢天湛回过神问。
“慕容呀,都将人家吃干抹净了,别告诉我你对未来还没有计画。”他放弃了,一整个上午在对一只恍恍憾憾的牛唱歌弹琴,真够累的!吧脆计画摆曰一旁,双臂环胸问起他的打算。
“你说呢?”
“这也问我,你有没有搞错?!”他哇拉哇拉叫。“好吧,算我一时失察,问错问题可以了吧。我应该问:你夜夜和人家未出阁的姑娘同寝,一天到晚如胶似漆,可好意思吗?到底打算什么时候要举行婚礼,让大伙儿感受一下喜气,也好给人家一个名分?”
婚礼,名分……听到这两个词儿,他又开始傻笑。
“我的老天爷呀!”玄俗拍著自己的额头,真想找一块豆腐撞撞。“你看看你,堂堂婶龙寨三寨主,只要一站出丢,就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得让人马上弃甲投降的可怕人物,提起自己心仪的人,居然只会傻笑,傻笑耶!一整个早上都给我这般恍恍憾憾,是想害我吐血是不是?再说,看你这张天生就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浮现这种心满意足的傻笑,你不知道有多吓人吗?算我求你,收收心神,注意我一下,咱们谈正事要紧……”
门外,恰巧路过的纤影立在窗框旁聆听玄俗几近崩溃的叫嚷,摇摇头后缓缓走开,眉梢嘴角尽是遏抑不住的笑花。
幸福,原来是这般醉心的甜蜜……扒扒扒尽避时序将近入夏,天候依旧和煦宜人,既不寒凉,也不至于炎热,夹道草木一片欣欣向荣。
朴实舒适的马车,在郊道上前行,坐在前头的驾车大汉正谨慎注意路况,以期将颠跛降到最低。
“天湛,你倒是说说,我们这样算不算是被那群眼红的汉子给赶出山寨,来个眼不见为净呢?”慕容掀开马车帘幕,探出头笑著问道。
春风徐徐,春日融融,啊!好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回车内坐好,你这样会有危险,小心摔著了。”他转头叮嘱,不料却被她乘机偷了个香,瞬间面红耳赤。
“不要,车内好闷!”她撒娇地咕侬,满脸不愿。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自从两人关系明朗之后,她对他开始又会撒娇又会耍赖,他本来就已经拿她没辙,这下子更加无法拒绝它的任何要求了。
妻奴!玄俗的晒笑此时再度浮上他脑海。
认了吧,还好她这样的娇态只让他瞧见,不然他可不知道会捧醋狂饮到什么程度。
他看了下四周,确定这条路上应该都不会有其他人出现,也确定这样和煦的日光不至于晒伤她后,才停下马车,对她开口,“既然不想待在车内,就到前头同坐吧。”
她开心地让他抱到前头,心满意足地呼吸清新的空气。
“告诉我,每次都是由你负责下山劫掠的吗?”依偎著他壮硕的身子,她望著又开始渐渐后退的景致半晌后才开口问道。
他点头,不置一词。
“我倒是问个傻话了,除了你之外,寨内还有谁最适合胜任。”她轻笑著自嘲。
“婶龙寨内还真是奇特,每位寨主皆是表里不符。大寨主陆龙外貌严肃端正,真正下山劫掠恐怕还会被误认为救兵,个性却刚烈火爆,啤倪一切;二寨主玄俗看来潇洒风流,局偿无害,却心机深沉,权谋得令人生畏;而你,一副凶煞模样,其实却耿直宽厚,和善仁慈。灵妹则是一身活泼轻灵,却举止直野,粗莽不鲜。住进寨里这段时间,可真是让我开了眼界。”
他看著她开心谈笑的美颜,有些出神。
从没想到褪去世故外衣的她,也有这样的赤子之态……“天湛,”她突然回过头,语气莞尔。“玄俗那天还跟我抱怨,说寨内就属你最得天独厚,拥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本钱,只要站著别动,就足以让对手士气消减一半,他还拜托我这一路上好好劝劝你,不要整天只会傻笑,大大削减那种不怒而威的刚猛气势,这会让往后的劫掠变得困难许多。”
正在饮水止渴的他听到她的话后差点呛到,抹去唇边水渍后,他不敢置信地开口,“你还当真照实转述?”
“有何不可吗?”她笑得很无辜。“这是上天赐予你最独特的本钱呀!”
他明白她想表达的心意,却也只能心领。“对于这样的容貌,我早已习惯该如何接受。”
“你不明白,”她拉著他的手臂叹气,另一手则搬上他的面颊,柔声道:“这也是上天赐给我最好的礼物,让别的女人看不清你,让我得以独占你这般温暖的性情。”
“慕容……”她怎么总有办法在他落寞升起的同时,又用这般柔柔的嗓音为他消弭情绪呢?
一点一滴地,让他的情愈下愈重,让他愈陷愈深,再也无法自拔。
“山寨内的人总是尽心想保护你,盼你能真正开怀。”
“我明白,”他看著她专注认真的眼,低问:“我的过去,也是玄俗告诉你?”
“是呀,若他没告诉我,你怕是一辈子也不会开口,对否?”
他不置可否,对于已发生的过往,不论是难堪、是心伤、是怨悔、是疼痛,他都不会再多费唇舌。
或许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才能永远在个性中保持宽厚吧。
“对于这次玄俗所提的事,你有什么想法?”她明白他的性情,多数时候,不说话反而是一种宽容,因此转开话题,想听听他的意见。
“你指这次要我们两人下江南之事?”见她点头,他温言道:“也该是让山寨内的人们,真正安定下来的时候了。”
聚众为寨,又专与富商及掌有权势者作对,本来就是提著头颤藐翻度日。
虽说现在天下大势早已底定,但前朝官民仍存,不论是忠于前朝者,或是降于当今者,多属于弱势一群。两京师以外的官府仗势欺人者多,人民难以生存,于是纷纷散落流离。
泵且不论大哥吸纳成员据山为寨有何目的,但投效的人却也多是无奈且无辜的平民百姓,因为期待安定的生活而来到寨内,多数时候是过著自耕自足的生活。
但随著成员愈多,名气愈响,危机也跟著增加,所以玄俗想要转明为暗,开始正式涉足经商事务,为山寨财务开源。
他们此次南下,便也是顺道评估插手锦织丝绸生意的可能性。
“后出种植的茶叶,是做为营生用途的吗?”她曾到过后山一望无际的茶园帮忙采青,茶质分明属于上等,却总是见到寨内的人喝劣茶,心里一直疑惑著。
“嗯,这两年来,山寨内的生计其实多靠买卖所得支撑,下山劫掠反而成为大哥与二哥满足虚荣心的娱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