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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舟激荡 第27页

作者:严沁

“那可说不走。”杜非脸色阴晴不定。

小周偷看他一眼,吸一口气鼓励自己。

“杜老大,任倩予——真那么重要?”他怯怯的问。

杜非不满的横他一眼,冷冷的说:“找不到她,我就杀了你。”

“杜非——”小周大吃一惊,他当然知道杜非不可能杀他,但杜非那冰冷的眼神,他知道事态比想家中严重。

杜非不理他,他也不敢再出声,杜非的飞车惊险百出的终于到了倩予家的楼下。

“我上去,你在车上等看吧!”小周好心的说。因为他知道要爬好几层楼梯。

“一起上去。”杜非已经跳下车。

杜非是一口气跑完四层楼梯的,任他平日练功不辍,体力甚佳,也面红、心跳、气喘不已。

他一眼就知道那是任家,两束枯萎的百合花还在地上,没有人收拾过。

小周气喘吁吁的也赶到了,他不由分说的按门铃,按得又长又久,屋里始终一片寂静。

“我说没人在,你看,”他耸耸肩。“白来一趟。”

杜非脸色一直没有好起来,阴沉得像暴风雨来临的前夕。他想一想,用力按下对面人家的门钤。几乎是立刻地,有一个中年妇人来应门。

“找谁?!”门开了一条小缝,看了杜非一眼,整扇门都拉开了。“是你?!你不是杜非?!”

“是,我是社非,”杜非堆起勉强的笑容。“我想请问,任家的人是不是出门了?”

“啊!他们,”那中年妇人摇头,一脸莫名其妙的神色。“我们不知道啊!平日大家都很好,有来有往的,不晓得怎么回事,突然不声不响的就离开了。”

“离开?或是搬家?”杜非追问。

“我没看到,是楼下一个太太告诉我的,”中年妇人一定是个影述,对杜非客气得不得了。“听说带了不少行李,但没看见有家具。”

“哦——”杜非失望了,查不到什么线索。“谢谢你,太太,任家的人若回来,请别说我来过。”

“不客气,我知道的!”那妇人笑得见牙不见眼。“杜非啊!偷简直和银幕上一模一样。”

杜非不想再罗嗦,笑一笑,大步跑下褛。

“或者——他们去旅行呢?”小周说。

“任倩予刚旅行回来,又去?”杜非不耐烦的。“她不累?她不用上班?蠢!”

“是,我是蠢嘛!”小周很懂得自嘲。“现在——杜非,我们去航空公司?”

“你去航空公司,我去找个朋友。”杜非烦乱的。

“好——可是,记住,今天有夜班戏,还有,明天中午的飞机去泰国。”小周提醒。

“若找不到任倩予——周信义,你去告诉他们,泰国不去了!”他挥挥手。“说我有要事。”

“杜非——”小周呆怔一下,杜非的“保时捷”已如飞而去。

他直驶士廉家。按了门铃,心颖来开门,他一言不发的就冲了进去。

“喂,杜非,你懂不懂礼貌?”心颖怪叫。

他已旋风般地卷进客厅。

“咦?!是你,杜非。”士廉在沙发上看报,一派度假的悠闲模样,加上南部的阳光令他皮肤黑了不少,“文弱书生”气竟减了几分。“怎么突然来了?”

“任倩予呢?”杜非开门见山的说。他直直的盯着士廉,一点笑容也没有。

“倩予?!”士廉似乎不明白他说什么。“你该去她家找她啊!她不在我们这儿。”

“我去过她家,她不在。”杜非沉声说。

“于是你就来我们家撒野?”心颖倚在门上,双手环抱胸前。“杜非,你吓不倒人。”

“发生了什么事,是吗?”士廉倒是忠厚老实的。

“她家——几天没有人应门了,”杜非吸一口气,他不能用这种态度对士廉兄妹的,他知道。“我以为你们会知道她去了哪里。”

“知道又怎样?就是不告诉你。”心颖冷冷的。她不喜欢杜非不把她放在眼中的态度。

“潘心颖,我没得罪过你。”杜非胀红了脸。

“你找倩予有事?”士廉轻咳一声,他不想看见杜非和心颖冲突起来。

“我——是,有点事,”杜非有些不自然。“我怀疑她家——是不是搬了?”

“即使搬了,”心颖似乎在放冷箭。“也是人家倩予不想再被你骚扰。”

“她这么说的?”杜非霍然转身,面对心颖,因为这动作太突然,把她吓了一大跳。

“心颖,不许胡说。”士廉眉头皱起来。他越来越不明白,心颖为什么总不放过杜非?“杜非,我说实话,从南部旅行回来之后,我们就没见过倩予。”

“真的?”杜非不能置信。

“信不信由你。”心颖冷笑。

“真的。”只有士廉才这么容忍杜非吧?“为了旅行,她找同事代她班,我相信倩予现在还在国外,她说过起码一星期不会回来。”

“你的意思是——她并没有搬家?”杜非说。他绝对相信士廉的话,从小他就知道士廉是怎样的人。

“我不太肯定,但她没对我们提过,”士廉诚恳的。“你认为她会搬家吗?”

“我——想她并不喜欢见到我。”杜非叹一口气,慢慢坐下来。

“那么你找她,岂不是明知故犯?”心颖不服气的。

杜非慢慢低下头,思索了好一阵子。

“以前——是我对不起她,我一直想找个补偿的方法,我是真心的。”杜非诚恳的说。

“谁能分得出你们那圈子的真心假意?”心颖尖锐的。“在艳闻满天下之际说真心想弥补?”

“有时——报上的报导并不是真的。”杜非说。

“带了珠儿去高雄示威也不是真的?”心颖冷笑。“怎么有人会以为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

杜非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心颖,你有理由骂我,可是我——我——”杜非说不下去,喉咙哽住了。

“我想——杜非,这些话你该当面对情予说,”士廉不忍使杜非难堪。“我们不便帮你去说。”

“是,我知道,”杜非深深吸气。“我想——她不愿再见到我,在台中夜总会时,她清楚的表示过了。”

“她对你说过什么?”士廉问。

“她说——她选择了大泽英雄。”杜非说。

“于是你就吓退了?百合花也不送了?”心颖哈哈大笑。对杜非,她表现得十分矛盾。

“你们知这这件事?”杜非感到意外。

“一开始并不知道,直到在台中夜总会。”士廉说。

“我们以为是大泽英雄送的,”心颖是故意这么说吧?这女孩子。“倩予这么说。”

杜非的眉头又皱起来。

“事实上,我也知道没什么希望,我很矛盾,”杜非又说:“我们的生活圈子不同,再加上以前的那件事,我知道不该再打扰倩予,可是,我心里不安。”

“到现在才心里不安啊!”心颖嘲弄的。

“不要再这样对我,好不好?”杜非转身一把抓住心颖的双手,柔弱的,低声下气的。“心颖,我们从小是好朋友、好兄妹,我做错了事,你可以骂我、打我,但不要这么对我,你不当我是朋友,不当我是哥哥,我心里难受。”

心颖呆怔住了,面对杜非诚挚的眼睛,柔弱的声音,低声下气的模样,她的心再也硬不起来,不只硬不起来,她还心乱,乱得一塌糊涂,乱得不可收拾。

“你——你——”她面红耳赤,不知所措。

“心颖,答应我,不要再这么对我,”杜非抓紧了她不放。“你知道,对倩予、对你、对士廉,我心中是同等份量的,在电影圈打滚这几年,我没有得到任何一份友谊,请相信我,我珍惜你们中的任何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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