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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

谁伴风行 第18页

作者:严沁

“不告诉你们。”晓芙飞快的看隽之一眼,娇笑之间,脸上又现红晕。

隽之简直是坐立不安,连半句话都不敢说。

到家之后,晓芙不下车。

“你们回去休息,好不好?”她要求父母;“我想和隽之再去兜兜风。”

案母对望一眼,露出恍然的神色,笑着回家。

隽之坐在那儿,连动都不会动。怎幺情况一下子变成这样呢?岂不认定了他和晓芙是一对?

心中掠过那恩慈的名字,竟觉得有些痛呢!

“其实——已经很晚了——”

“没问题,我们就在这区域附近游车河。”晓芙十分愉快的说着:“我精神兴奋,回家也是睡不着的。”

他只好不出声。

车厢里有一阵沉默,然后她说:“结婚真是天下最美丽的事情,两个相爱的人彼此就相依相扶一辈子。”

“是——哎!是。”

“你看哥哥今夜多快乐。还有,我从来没有看过陈湘像今夜如此的娇美,一直以来我都觉得她太硬。”她说:“爱情果真能改变一切。”

“他们的确相爱至深。”他说。

“我渴望有那样的一天。”她向往的。

“你一定会有,”他由衷的:“只是——你还年轻,你应该多作更好的选择。”

“十三岁那年我已选好,”她微有羞意:“我又是个固执,一心一意的人。”

他沉默。这件事情成了他心中最大的负担。

“只可惜我们没有太多相聚的时间,我们没办法更深一步的了解。”

他该说点什幺呢?晓芙一厢情愿的认定了。

“我——其实可能和你想象中不同。”他勉强说。

“我没有想象,我是清清楚楚的看见你的为人,你的个性,你的一切,从十三岁开始。”她说:“尤其最近我常到香港,更清楚一些。”

“你看的只是表面。”

“怎幺可能只是表面?”她笑:“你心地善良,你对撞车受伤的陌生人都那幺好,你的工作能力又那幺强、又负责、又忠心、又——”

“把所有美好的名词都给了我?”

“我说真话。”她看他一眼:“而你,从来都喜欢我,是不是?”

“是——从小我就是喜欢你,视你如——”

“那就行了,”她不让他把话讲完:“只要你喜欢我就够了,这是基本条件。”

“晓芙——”

“不必担心,我正在想办法到香港长期工作,那样我们不是可以常常相对了吗?”她天真的说:“我相信爱情可以培养的。”

他暗暗叹息,这——怎幺办呢?

“这—个月我们没见面,你可想念我?”她稚气的。

“我——”

“我知道你会,”她自说自话:“你一定怀疑我不来香港的原因,我猜得可对?”

“你为什幺不来?”他问。

“我想试验一下,一个月不见你会怎样?”她望着他:“真的,我好想,好想念你。”

他内心一热,说不出话来。

有一个对他这幺好的女孩子,他怎能不感动?然而——达感动不是爱情,他明白。

“你——你不必对我这幺好。”他为难的。

“我又不是故意对你这幺好,”她说:“心里这幺想我是控制不了的,对不对?”

他考虑一阵。

理智一点来说,他不能任这件事再拖下去,不如趁现在的机会讲清楚。

“晓芙——”他望着那张纯真快乐的脸,什幺话都吞了回去。如果他伤她心,是太可耻的事:“你对我如此——我很感激,只是我——我——”

“你只是喜欢我,还没有爱上我,是不是?”她居然知道他想说什幺:“我可以给你时间,多久我都会等;你一定会发觉,我是个值得爱的女孩。”

“我知道你好,太好了,而我——”

“不要说这些了,”她摇摇头:“我们顺其自然,慢慢发展,我相信会成功的。”

“是对我?或是对你自己有信心?”他问。

“对我们俩都有信心。”她笑。

他暗叹一声,沉默下来。

“隽之,有时候我发觉你想太多事了,”她说:“你总是沉默着想、想、想,你难道不烦?”

“不一定烦。有时候想通一些事会很开心。悟到一些道理也很兴奋。当然,想到一些烦恼的、解决不了的事我会烦。”

“这样的烦事多不多?”她真诚地望着他,阳光无邪而永恒——今时今日的世界,还让他看到一对这样的眼神,实在太难能可贵了:“我可不可以帮你?”

他又感动了。

“如果你能帮我,我一定告诉你。”他说。

她伸手拍拍他,亲切得像个小妹。

“—言为定。”她说。

看得出,她已把车开在回家的路上,她对今夜车上的谈话满意,是不是?

“隽之,我们明天一早去圣地牙哥,好不好?”她说。

“好——随你,”他不能不答应:“不过——我想你陪我买几份礼物,送给公司同事,女的。”

“周宁?”她笑:“她真的是一个好秘书,我喜欢她,我一定陪你去买。”

然而——她为什幺永远想不到思慈?永远不怀疑她?

越陪着晓芙,隽之心越是不安。晓芙对他好得无以复加,到后来简直就变成他的负担了。

去圣地牙哥回来,她陪他买礼物、陪他到处吃东西、陪他去找以前的同学、师长、陪他去任何一个地方。

他们俩相处又那幺愉快,任何人看起来,他仍是天作之合,再相衬也没有了。

隽之真是有苦自己知。

好在——要回去了。

他在房里整理行李——他住的就是以前唐健的卧室。晓英在厨房忙着,说为他弄宵夜。

唐氏夫妇已经休息,在美国,很少夜游神,大家都生活有规律,早睡早起。

晓芙是唯一的例外。

也许她是空姐,习惯日夜颠倒的生活,越夜,她似乎就越精神。

“行了吗?”她在房门口微笑。

“行了。原是很简单的事。”他说。

“来吧,吃完宵夜我们可以再去兜兜风。”她愉快的。

“明天不是要早起吗?”他说。

“一切包在我身上,”她拍拍胸口:“我一定叫醒你,准时让你上飞机。”

“你不累?”

“我有什幺关系?试过三十六小时不睡觉,连续当班,也不是—样精神?”她笑:“而且上了飞机你就能睡,担心什幺呢?”

“你怎能那幺久不睡?航空公司允许你们连续三十六小时工作?”

“那是意外又偶然。”她耸耸肩:“当时接我班的那位因急性肠炎入医院,临时找不别人代替,我自告奋勇做的。我得到褒奖,还拿了双倍的补薪。”

“还是不要再试,现在你还年轻,否则太伤身体。”

他们到厨房,坐在那儿吃晓芙煮的蛋饺粉丝汤。

“你还能做这种上海小吃?”他问。

“什幺都能做。只要吃过的东西,回家之后我一定做得来。”

“居然这幺有天份?”

“是。我有做好太太的潜质。”她笑。

“现代的好太大不一定需要会做厨房工作。”

“我是传统的,不理会现在流行什幺。”她笑。

他沉默一阵,才慢慢问。

“你真不接受任何男朋友?”

“我自问不会跟他们有发展,为什幺要接受?”

“不当班的日子,你不觉得寂寞?”他问。

“不,我的时间安排得很好,”她立刻摇头:“我把自己的生命道路把得很稳。”

他有点惭愧,他一直把不稳自己。

“那幺你呢?这幺多年——你从来没有过女朋友?这很难令人置信。”她问。

“也——不是没有,”他考虑一下说:“跟你一样,觉得没有可能发展,不如不去追。”

“有没有令你真正动心的?”

他立刻想到恩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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