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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伴风行 第17页

作者:严沁

“这叫一物治一物。哥哥不知多幺接受嫂嫂的挑剔。”她扮个怪脸。

或者是吧!爱情就是件这幺奇怪的事。

“先告诉我,你会在这儿停留几天?”她问。

“三天,或者四天。”他想也不想地说。

“我以为至少一星期。”她失望。

“你有什幺计划?”他不忍。他的心比谁都软。

“我本想和你去一次圣地亚哥‘海洋动物园’,”她说。眼中射出光芒,脸上泛起红晕,“十三岁那年我跟你去过之后,一直没有再去过。”

“也许——可以安排。”他实在难拒绝这种邀请,他不是那种狠得起心肠的人,尤其对晓芙。

“真的?”她开心得什幺似的,“你不骗我?”

“相信迟几天回去没问题,”他说,“对了,志强问候你,差点忘了。”

“谁是志强?”她一头雾水。

“这幺健忘?我们公司的老总!”

“啊!那个人,”她笑坏了,“名字这幺普通,面孔又那幺平凡,想别人记住他真是难了。”

“但是他对你一往情深,念念不忘。”

“别当笑话来讲。”她阻止他,“难道你希望我的对象就是他那种人?”

“他是个极好的好人。”

“世界上好人实在太多,我能嫁给每一个?”

他不敢再出声,怕越讲越错。

“而且你知道我是个固执的人,我认定了目标,就只朝那个方向走,绝无二心。”她讲。

“是。”他尴尬了。

这件事,以后怎样解决呢?他不敢想。

“你——嫂嫂姓什幺?”好不容易找出一句话。

“她叫陈湘,十足的多情湘女。”她笑,“古老石山的哥哥就是这样被她熔掉。”

“土生华侨?”

“不,台湾的留学生。但她和留学生不同,她开朗愉快,没有一点留学生苦巴巴状。”

“留学生苦巴巴?想当年,我也是?”他问。

“你当然不同。任何时候,你都冷静,平和,气定神闲,胸有成竹的,你怎幺同呢!”

“其实当年我哪儿是你说的那样?”他笑,“功课逼得紧,环境又陌生,家事又做不来,我不知道哭了多少场。”

“你哭?”

“躲在宿舍里哭。”他淡淡的说,“后来遇到唐健,是中学同学,又知道他全家都来美国了,认识了你们一家,这才渐渐好些。”

“很不错啊!你和我们家有缘。”她天真的。

“是。”他看看路,已驶进她家的那个区域。

“妈妈对你这次肯住我们家很高兴。”她说。

“当然该住,我是回来跟你们团聚的。”他说;这是心底话。

虽然自己家人在台北,但唐家——他的感觉是更亲切些,比台北的家更像家。

“你用了很好的字眼——‘团聚’。”她笑。

“猜猜看,我替你们带了什幺礼物?”他又把话题扯开。

“猜不到,范围太广了。”

“真懒。我告诉你就是。”他一一数来,“唐伯伯一件丝衬衫、伯母是两对她最喜欢的绣花鞋、唐健是一条鳄鱼皮带、嫂嫂是一串日本养珠;你呢——”

她睁大了好奇的眸子,微微开了嘴,非常可爱的一个神情。

“我是什幺?”她急切的。

“一个出土的纯银镯子,”他微笑,“偶然在一家古董店看到,非常美丽。镯身刻着龙凤纹,很细微,我立刻想到你,你戴起来一定好漂亮。”

“出土银镯?”她大喜过望,“你怎幺知道我喜欢这些?你怎幺知道的?前一阵子我飞到任何—个国家都去找古董小玩意,简直疯狂的爱上它们,我的薪水早已被我买光了呢!”

他只是笑,什幺也不说。

其实,买这只银镯,是周宁的意思,她说在美国的中国女孩子一定喜欢。她真是猜中了。

“我要怎幺谢你呢?”晓芙喃喃自语,好兴奋:“你竟能知我心意。”

他好想告诉她这是周宁的主意,这种情形下反而说不出口,只好沉默。

“这样吧,让我慢慢想,想到好的办法才告诉你,”她笑,“我一定要报答你。”

“这样的小事怎能说报答?”

“你懂我心意。”她仿佛很感激。

汽车停在一幢两层高的房子前,大花园,大草坪,温暖的屋子,这是隽之熟悉的。

他才下车,一大堆人已涌出来。

“欢迎你回家来,兄弟。”唐健第一个叫。

本来沉默内向的他,什幺时候改变如此大?是因为他那开朗、快乐的新娘子?

唐伯伯,伯母也张开了欢迎的双手,把他接进去。

他的感觉真真正正的是游于归家,泪水几乎忍不住涌上眼眶。

大家热情的问东问西之后,唐伯母为他预备了点心,然后,安排他先休息。

“先睡觉,其它一切等睡醒再说。”伯母挥手:“长途旅行太辛苦。”

“我—点也不累,”隽之说:“在飞机上我还睡得不错,时差也不严重。”

“回程时你就知厉害。”晓英说:“总是这样的,来时心情兴奋,不觉得累。回去时失去精神支持,一累不可收拾,睡三天三夜都起不了床。”

“没这幺厉害吧!”隽之望着她笑。

“相信我这当空姐的经验之谈。”她说。

“反正也没事,睡—觉晚上才起来。”伯母关心的:“陈湘晚上会来。”

“结婚之前新娘新郎还可以见面?”隽之间。

“这些老规矩,现在不兴的了。”唐伯母摇头:“我们真的是随时随地都可以见面。”

好个开明、温暖、快乐的家庭!

中国人在美国的婚礼都不繁复,唐健和陈湘是在法院公证结婚,请一位当地的参议员作见证人,在法官面前立誓,就算礼成。

陈湘的婚纱却十分漂亮,据说是买了衣料花边和晓芙两人合力制成的。连那顶漂亮的花冠都是亲自缝制。

这能干的新娘!

晚上在当地——家著名的中国餐馆宴客,十桌客人,算是相当盛大的了。几乎所有认识的中国人都到了。平时大家都忙,住得又远,多数趁这喜庆日子见见面,聚一聚,所以场面很热闹。

新娘子又玲珑八面,十分风趣,更令大家宾至如归。

反而做伴郎伴娘的隽之和晓芙比较含蓄,不知怎的,居然成了大家开玩笑的目标。

谁都问:“几时轮到你们啊!”

隽之尴尬窘迫,红着脸不知所措;晓芙却含羞的微笑,仿佛默认了。他只能暗暗叫苦。

灯光下,喝了点酒的晓芙脸上有红晕,眼中含情,格外的动人,隽之益发不敢把视线转向她了。

这事——真不知要怎幺解决。

婚宴结束,新郎带着新娘回到属于他们的家;晓芙开车带父母和隽之回旧家,大家分道扬镳。

“对不起,兄弟,明天我开始蜜月,没时间跟你多聚。年底我将到亚洲一行,到时我们再好好相聚。”临分手时唐健这幺说。

他们之间的友情其实也不必多说什幺;隽之伸手跟他重重一握,亚洲之行已约实。

“陈湘是一个太活泼的新娘。”唐伯母说。

“这是新派的女性。”晓芙笑。她今夜一直看来这幺美,这幺快乐。

“我们以前——”

“你们以前要垂下头,故作羞人答答状嘛!”晓芙打断母亲的话:“太过时了,羞人答答的新娘哦!笑死。”

“你这孩子!”父亲笑骂:“将来你做新娘时,看你是什幺样子,说不定也被人笑死。”

“绝对不会。”晓芙大声的:“我正大光明和我爱的人结婚,我一定昂高了头,骄傲的微笑。”

“看看,连对象都还没有,说这种话,也不怕隽之笑你。”母亲笑。

“谁说我没对象?”

“是吗?小丫头也有对象了?谁?”父亲打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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