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喘息渐渐平息,眼波温柔、清澈!
一种满足的清澈。
“你在这儿,我怎能不急?”她笑了。
“但是你还没下班。”他提醒。
“你陪我。”她目不转睛的!“有你陪我,我其他都可以不管了。”
他拍拍她,象一个宠爱妹妹的大哥哥,又像一个体贴的情人。
“进去吧!”他说:“欧洲已冷,想不到香港也开始凉了。”
“现在冷?”她笑。
他作状的模模心,摇摇头。
他们并肩的往公司走。办公室的同事都羡慕的望着他们,原来征世的奔跑是为了他。
他——无论从那一个角度看来都是值得的,他是个值得的男人!
“坐在这儿。”征世指指身边的椅子。
庄岩坐下,这才看见他夹克的袋里有根草——每次送她的官司草。
“你的!”他顺手插在她桌上的瓶子里。
“长途飞行之后又没休息?”她目不转睛的!
“睡了十五个小时。”他指指自己微肿的脸。“我不想神智不清的见到你。”
“你至少该先告诉我,你已经回来了!”她说,带着点埋怨的味道。
“我人在香港,我感觉到和你已经近了,不就行了!”他依然笑着。
“你自私。”她瞪他:“这次一去毫无消息。”
“我——不打长途电话。”他眨眨眼。
“那你为什么打给江浪?”她说。
“不——我是回来看见他的。”他眼中充满疑惑,和征世的一样。“他和史蒂拉在一起,很亲热。”
“所以你觉得奇怪?”她说。
她很高兴和他有相同的感觉。
“他——刺激了他?”他是敏感的。
“他逼我说实话,”她摊开双手。“迟早要说的,我又不想骗他。”
他皱眉,眼光渐渐凝聚。
“他现在的选择和做法可能不正确,你不以为吗?”他慢慢的说。
“我知道。”她点头。“我担心了好几天,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做。”
“暗示史蒂拉。”他说。
“不行,我不能浇她冷水。”她立刻反对。“她非常开心,快乐,你难道看不出来?”
“我更怕她以后会伤心!”他说。
“她这么大了,该知道如何处理自己的事。”她说。
他拍拍桌子,摇摇头。
“江浪做事永不考虑后果。”他说。
她想一想,笑起来。
“我们是不是替别人考虑得太多,而忽略了自己?”她握住他的手!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也笑。“你还有什么工作要做完才能离开?”
“有半篇新闻稿!”她指指桌上。
“那么快做。”他放开她的手。“这办公室太大,我没有安全感。”
“什么意思?”她抓起笔问。
“如果我吻你,是不是有人会干涉?”他笑。
“你这家伙!”她在他脸上重重的吻了一下!
执笔疾书,她很快的就把稿子写好,她的工作能力一直的很强的。
“可以走了!”她把新闻稿交给一位同事。“我们有整个晚上的时间在一起。”
他很自然的拥着她,一起往外走。
先是碰到春风满面的史蒂拉,她招呼了一声,史蒂拉说正在等江浪。然后,又碰到一个外国人。
“何,”那洋人叫。“下班了?”
征世不起劲的看看他,耸耸肩。
“是。”她说。
然后,和庄岩大步而去,甚至不分绍庄岩和他认识。
“他是谁?”庄岩问。“好象很不友善。”
“他嫌你走得早?”庄岩再问。
“他看你不顺眼。”她哈哈大笑。
这就是史蒂拉口中对征世耿耿于怀的人吧?
庄岩摇摇头,当然懂了。
“你有什么节目?”她问。
“今天不用你弄晚餐。”他笑,“也不出去吃,我弄。”
“你?你连烧开水也不会。”鲍不信。
“现在有自动煮水瓶,还用烧开水吗?”他上车。每次坐在她那部二手货的保时捷里,饱总觉得老是伸不直。“这次回去跟妈妈学了一招。”
“你回瑞士见她们了,是不?”她说。
他去跟母亲学了一招,那表示他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好了,是不是?
“当然是要见见他们。”他说得很稚气。“我这次发觉,原来和他们相处并不是一件什么难事。”
“你以前太偏激。”她摇头。
“是以前太天真,没长大。”他看她。“我也发现了另一件事,男人也因女人而成长、成熟。”
“你是说恋爱?”她看他!
“女人因恋爱,男人因女人!”他肯定的说。
她又看他一眼。
她在开车,她故意不让他开的,因为他才刚回来,就算睡了十五小时,也未必清醒。这是她的体贴。
“没想到你这独身主义者还有这么精辟的见解。”她说。
“因为认识了你。”他捏一捏她手臂。“松了。这一阵子没有运动?”
“天都凉了,少游泳,温水,而且最逅忙。”她说:“大多数的时候还要陪你。”
“陪我?”他笑。很幸福的笑容。
“否认不了。”她打他:“虽然有时江浪也在,可是我是为你而来,不是吗?”
他思索办晌,突然说:“你告诉我,结婚到底是怎么回事?”
“叫我怎么说?我也没试过!”她笑。
“是一男一女恋爱成熟。然后,任在一间屋子里,过着互相适应或不适应的生活。”他慢慢的说:“就是这么相对到老?到死?”
“不是吧!”她怀疑的皱眉。“若婚姻只是这样,岂不是很可怕?”
“那你以为婚姻该怎样?”他盯着她看!
她渐渐变得严肃,变得认真。
“是两个相爱的人,厮守在一起,过一种他们共同希望和向往的生活。”她说:“到目前为止,我只是想到这么多!”
“那么你心目中的婚姻要比我想的好得多。”他透一口气。
“你为什么会那样想?又是适应与不适应,还要相对到老,到死?”她问。
“我也不知道,大多数的婚姻都如此。”他说:“看了令人很不开心!”
“所以你要独身?”她问。
“当然有一点影响。”他点点头。“我宁愿一个人寂寞,也不愿两个人悲哀。”
“这是实话,可是——两个人也未必悲哀,”她笑:“因为要看是怎样的结合。”
“如果是江浪和史蒂拉呢?”他说。
她呆愣一下,却很快的说:“怎么不说如果是我和你?”
“说别人没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啊!”他说。
“不要再说别人。”她摇摇头。“我觉得如果是我和你——至少在目前,我是很有信心的。”
“目前?”他问。
“目前。”她肯定的。“我看不到太远的,‘到老到死’那是很可怕的,对不对?”她笑。“想得太多、太远,会对所有的事失去兴致和信心。”
他想了一阵,当汽车从浅水湾转进石澳时,他突然抓住她的手,紧紧的。
“我们只看目前,你——同意吗?”他凝望着她!
她默默的看他一眼,很深、很沉的一眼,她没有回答,汽车却直驶家门。
她肯吗?
扫描校正:LuoHui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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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深了,在石澳,庄岩的卧室里。
卧室里的冷气关了,落地窗半开着,看得见外面的天空。没有月影,没有星光,微微光亮来自征世指缝中的香烟。
征世躺在床上,倚偎在庄岩的身边。白色床单遮着她和庄岩赤果的身体,他们都沉默着。
一切似乎都在极自然又和谐的气氛下进行,就象每天清晨看见阳光;就象月影西斜,黑夜来临;就象海水潮落般那样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