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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愛來時 第34頁

作者︰嚴沁

她的喘息漸漸平息,眼波溫柔、清澈!

一種滿足的清澈。

「你在這兒,我怎能不急?」她笑了。

「但是你還沒下班。」他提醒。

「你陪我。」她目不轉楮的!「有你陪我,我其他都可以不管了。」

他拍拍她,象一個寵愛妹妹的大哥哥,又像一個體貼的情人。

「進去吧!」他說︰「歐洲已冷,想不到香港也開始涼了。」

「現在冷?」她笑。

他作狀的模模心,搖搖頭。

他們並肩的往公司走。辦公室的同事都羨慕的望著他們,原來征世的奔跑是為了他。

他——無論從那一個角度看來都是值得的,他是個值得的男人!

「坐在這兒。」征世指指身邊的椅子。

莊岩坐下,這才看見他夾克的袋里有根草——每次送她的官司草。

「你的!」他順手插在她桌上的瓶子里。

「長途飛行之後又沒休息?」她目不轉楮的!

「睡了十五個小時。」他指指自己微腫的臉。「我不想神智不清的見到你。」

「你至少該先告訴我,你已經回來了!」她說,帶著點埋怨的味道。

「我人在香港,我感覺到和你已經近了,不就行了!」他依然笑著。

「你自私。」她瞪他︰「這次一去毫無消息。」

「我——不打長途電話。」他眨眨眼。

「那你為什麼打給江浪?」她說。

「不——我是回來看見他的。」他眼中充滿疑惑,和征世的一樣。「他和史蒂拉在一起,很親熱。」

「所以你覺得奇怪?」她說。

她很高興和他有相同的感覺。

「他——刺激了他?」他是敏感的。

「他逼我說實話,」她攤開雙手。「遲早要說的,我又不想騙他。」

他皺眉,眼光漸漸凝聚。

「他現在的選擇和做法可能不正確,你不以為嗎?」他慢慢的說。

「我知道。」她點頭。「我擔心了好幾天,可是又不知道該怎麼做。」

「暗示史蒂拉。」他說。

「不行,我不能澆她冷水。」她立刻反對。「她非常開心,快樂,你難道看不出來?」

「我更怕她以後會傷心!」他說。

「她這麼大了,該知道如何處理自己的事。」她說。

他拍拍桌子,搖搖頭。

「江浪做事永不考慮後果。」他說。

她想一想,笑起來。

「我們是不是替別人考慮得太多,而忽略了自己?」她握住他的手!

「一語驚醒夢中人!」他也笑。「你還有什麼工作要做完才能離開?」

「有半篇新聞稿!」她指指桌上。

「那麼快做。」他放開她的手。「這辦公室太大,我沒有安全感。」

「什麼意思?」她抓起筆問。

「如果我吻你,是不是有人會干涉?」他笑。

「你這家伙!」她在他臉上重重的吻了一下!

執筆疾書,她很快的就把稿子寫好,她的工作能力一直的很強的。

「可以走了!」她把新聞稿交給一位同事。「我們有整個晚上的時間在一起。」

他很自然的擁著她,一起往外走。

先是踫到春風滿面的史蒂拉,她招呼了一聲,史蒂拉說正在等江浪。然後,又踫到一個外國人。

「何,」那洋人叫。「下班了?」

征世不起勁的看看他,聳聳肩。

「是。」她說。

然後,和莊岩大步而去,甚至不分紹莊岩和他認識。

「他是誰?」莊岩問。「好象很不友善。」

「他嫌你走得早?」莊岩再問。

「他看你不順眼。」她哈哈大笑。

這就是史蒂拉口中對征世耿耿于懷的人吧?

莊岩搖搖頭,當然懂了。

「你有什麼節目?」她問。

「今天不用你弄晚餐。」他笑,「也不出去吃,我弄。」

「你?你連燒開水也不會。」鮑不信。

「現在有自動煮水瓶,還用燒開水嗎?」他上車。每次坐在她那部二手貨的保時捷里,飽總覺得老是伸不直。「這次回去跟媽媽學了一招。」

「你回瑞士見她們了,是不?」她說。

他去跟母親學了一招,那表示他和母親之間的關系已經變好了,是不是?

「當然是要見見他們。」他說得很稚氣。「我這次發覺,原來和他們相處並不是一件什麼難事。」

「你以前太偏激。」她搖頭。

「是以前太天真,沒長大。」他看她。「我也發現了另一件事,男人也因女人而成長、成熟。」

「你是說戀愛?」她看他!

「女人因戀愛,男人因女人!」他肯定的說。

她又看他一眼。

她在開車,她故意不讓他開的,因為他才剛回來,就算睡了十五小時,也未必清醒。這是她的體貼。

「沒想到你這獨身主義者還有這麼精闢的見解。」她說。

「因為認識了你。」他捏一捏她手臂。「松了。這一陣子沒有運動?」

「天都涼了,少游泳,溫水,而且最逅忙。」她說︰「大多數的時候還要陪你。」

「陪我?」他笑。很幸福的笑容。

「否認不了。」她打他︰「雖然有時江浪也在,可是我是為你而來,不是嗎?」

他思索辦晌,突然說︰「你告訴我,結婚到底是怎麼回事?」

「叫我怎麼說?我也沒試過!」她笑。

「是一男一女戀愛成熟。然後,任在一間屋子里,過著互相適應或不適應的生活。」他慢慢的說︰「就是這麼相對到老?到死?」

「不是吧!」她懷疑的皺眉。「若婚姻只是這樣,豈不是很可怕?」

「那你以為婚姻該怎樣?」他盯著她看!

她漸漸變得嚴肅,變得認真。

「是兩個相愛的人,廝守在一起,過一種他們共同希望和向往的生活。」她說︰「到目前為止,我只是想到這麼多!」

「那麼你心目中的婚姻要比我想的好得多。」他透一口氣。

「你為什麼會那樣想?又是適應與不適應,還要相對到老,到死?」她問。

「我也不知道,大多數的婚姻都如此。」他說︰「看了令人很不開心!」

「所以你要獨身?」她問。

「當然有一點影響。」他點點頭。「我寧願一個人寂寞,也不願兩個人悲哀。」

「這是實話,可是——兩個人也未必悲哀,」她笑︰「因為要看是怎樣的結合。」

「如果是江浪和史蒂拉呢?」他說。

她呆愣一下,卻很快的說︰「怎麼不說如果是我和你?」

「說別人沒有這麼大的心理負擔啊!」他說。

「不要再說別人。」她搖搖頭。「我覺得如果是我和你——至少在目前,我是很有信心的。」

「目前?」他問。

「目前。」她肯定的。「我看不到太遠的,‘到老到死’那是很可怕的,對不對?」她笑。「想得太多、太遠,會對所有的事失去興致和信心。」

他想了一陣,當汽車從淺水灣轉進石澳時,他突然抓住她的手,緊緊的。

「我們只看目前,你——同意嗎?」他凝望著她!

她默默的看他一眼,很深、很沉的一眼,她沒有回答,汽車卻直駛家門。

她肯嗎?

掃描校正︰LuoHuiJ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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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夜深了,在石澳,莊岩的臥室里。

臥室里的冷氣關了,落地窗半開著,看得見外面的天空。沒有月影,沒有星光,微微光亮來自征世指縫中的香煙。

征世躺在床上,倚偎在莊岩的身邊。白色床單遮著她和莊岩赤果的身體,他們都沉默著。

一切似乎都在極自然又和諧的氣氛下進行,就象每天清晨看見陽光;就象月影西斜,黑夜來臨;就象海水潮落般那樣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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