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晚餐,看一阵电视。九点钟了,她洗澡休息。这才记起,思朗还没回来。
她那份公关工作时间太不定,将来理工毕业转行也好。要做女强人是要付出代价的,思朗的工作时间那?长,很不好捱,而且算不算女强人呢?
今夜思奕也在公司加班,家里就显得特别静。
思曼在床上看书,三两行之后她就看不下去,心中无端端的烦乱。她仰起头想一想,有什?事吗?没有,没有什?值得牵挂的,不是吗?
强慑心神再看书,看得痛苦索兴扔开,却无一丝睡意,怎?回事?她从没有失眠的情形,今夜何其怪?
一直快到十二点时,她听见大门声,听见思朗的高跟鞋声,这不莫名其妙的松一口气。
她在担心思朗吗?从来都是?或是今夜?
思朗的愉快歌声在门外来回传来几次,她必定有个愉快的宴会。这些日子来,她已经久没有笑脸了,今夜的愉快,令思曼非常放心。
很快的她就睡熟,直到闹钟吵醒她。
她的生活是规律的,几时起床,梳洗,早餐,更衣,出门,每天都有一定的程序和时间。
今天在早餐桌上被思朗耽误了几分钟。
“晚上看七点半,好不好?”思朗请求。
“没有兴趣,情愿回来看电视。”
“逛街呢?”思朗再问。
“七点钟中环的公司已关上门,还逛街?”
“去铜锣湾?。
“太挤了,我连气都喘不过来。”思曼笑。
“你不能陪我?男朋友有约?”思朗眨眨眼。
“胡扯。哪儿来的男朋友?’思曼瞪她一眼。
“晚上真是回家?”
“你怀疑什??”思曼不解。
“来我们酒店试新莱,好吗?”思朗不放松。
“看情形啦,下班时给我电话。”
“一言为定。”思朗心情极好。
思曼摇头微笑。姐妹的感情真的又回来了。
楼下,她看见傅尧和他的车等在那儿。
“早。”她追着过去。“等我吗?”
“是。”傅尧笑。“起床早,反正闲着没事做,兜过来接你一起上班。”
“非常谢谢。”她大方的坐上去。
“最近总是下了班就匆匆离开,有事?”他象随口问。
“有时约了朋友,有时回家,”她全不介意。“反正工作做完了,留在公司也没用。”
“我不是这意思,”他显得窘。“思曼,我们好久没在一起吃饭了,是不?”
“想请客?今天。”她十分爽快。
“下班之后,吃饭,然后找地方坐坐。”他愉快的。
“晚上?为什?不约中午?”
“中午太匆忙,讲不到两句话就得回公司,”他摇摇头。‘这和我个性不合。”
“OK,晚上。”她说:“不过你自己打电话给思朗,原本她约我去酒店试菜。”
“好极了,”傅尧非常满意。”我同思朗讲——思朗说你有新男朋友。”
“很意外?”她淡淡的。“每天公事,私事上认识这?多男的,女的,都是朋友。”
“我是指可以约会的那种。”
“有几个。可是我懒,总停在原地不想动,”她望着他。“可能我这样过一辈子。
“若是如此,请早通知我,”他半开玩笑。“我在你家旁边买幢房子,我们做一辈子好朋友。”
“你觉得真会有这种事发生?”她问。
“你怀疑什??这是很普通的事,”他轻描谈写的。“有的人但求精神上满足。”
“我很羡慕你,可是我做不到,”她坦然说:“我只是个普通人,我有七情六欲。”
“人都有七情六欲,达不到我自己定的目标,我宁愿只求精神满足!”他看她一眼。“当然,其中也有无可奈何,绝对不是唱高调。”
“我相信你,因为我了解你是怎样的人。”她肯定的。
“我很高兴——”他又看她。“如果每天清晨我都来接你,你可愿意?”
“有这必要吗?”她反问。“我已经说过,我会停在这儿,懒得再多走一步了。”
“我不要求你多走半步,”他笑。“只想来接你上班。”
“好吧!我不介意。”她笑。很爽快。心目中已认定了某个目标,其它的她全不介意,因为不重要,因为影响不了她,她有绝对把握。
他继续开着车,若有所思。
“谁住在西贡?”他突然问。
她立刻皱眉,有了警惕。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思朗曾开玩笑的说,你的男朋友住在那儿,”傅尧说:‘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思朗说的?她为什?要这样说?有什?目的?思朗该知道,傅尧不能影响她。
“有一个是。”她坦率得很。
“不要误会,我随便问问。”
“不要紧,我这人没有什?事好隐瞒的,”她又笑起来。“只要是事实,都可以说。”
“思曼,你这人总是淡淡的,无所谓的,会不会有一天你可能强烈些,热烈些?”他好奇的。
“有可能吧?我不知道。”她笑。“所有的事对我的刺激,震动都不大,我的反应自然就淡漠了。”
“你的意思是说——看对手如何?”
“可以这?说,”她掠一掠头发、很有味道的一个动作。
快到中环公司时,他突然问:
“圣诞夜可否做我舞伴?”
“我——可以考虑一下吗?”
“什?时候告诉我答案?”
“两天之后。”她很有把握的。
两天之中总会见到子樵或接到他的电话,是不是?倒不是她三心二意,脚踏两条船,事实上,她当傅尧是好朋友,可以一辈子相交的。
“我等你。”他转进停车场。
原本,他是个做任何事都有把握的人,思曼令他有挫折感。并非不服输,只是他觉得仍有再努力的余地。
才在办公室坐下,台上电话就响了,内线。
“思曼,我已经成功的把你从思朗手上借了出来。”傅尧愉快的。
“她还在家?”她笑。“你用的语句很古怪。”
“心情好时,当然有心思修饰语句,”他也笑。“中午也一起午餐?”
“一天之中聚三次,是不是太多了一点?”她摇头。“中午我会留在公司。”
“也好。免得你多见我几次,多增厌烦。”他说。
他是个颇幽默的人,所以她完全不介意他的玩笑。
今天工作颇多,连中午也要见人。一直忙到下班的时候,傅尧已站在她办公室边。
“可以走了吗?”他和熙的问。
“等我五分钟——”她站起来,突然想起,子樵今天也没打电话来?他怎?了?有什?不妥?
‘怎?了?脸色怎?变了?”傅尧十分关心。
“不——我想到一件待办的事,”她摇摇头,把子樵的事暂时放在一边。“没有问题。”
明天——是否该去西贡看看?子樵没有理由不打电话来,他的气还没生完?
暗尧很有耐性的等她收拾完桌子,伴着她走出公司。
“你刚才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我以为你病了。”
“怎可能说病就病呢?”她笑。可是笑得勉强。子樵的名字一来就挥之不去。
“你常对公事这?认真?”他望着她。
“我不该认真吗?”她反问。
“没做完明天也可以做,怎能变脸?”他摇摇头。“公司如果多请几个你这样的,一定前途无量。”
“说得好。“她上车。
心中眼前却是子樵的影子,晃得她眼花缭乱。
“或者——我们只吃晚饭?”她忽然说:“我觉得累。”
“很好。”他想也不想。“明天一早我来接你。”
她又开始感动。傅尧常常能感动她。
又在快下班的时候,思朗打电话来。
“思曼,可以走了吗?”她这一阵心情特别好。
“抱歉,暂不回家,我去子樵那儿。”思曼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