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放心。这段路你不会白走的,九月一开学就有一个征文比赛,听说奖品很优厚。我会以此为素材写一篇感人至深的作文,题目就叫《妈妈的脚》!”
“少肉麻了!我的扁平足有什么好写的!”对哦!你这个懒鬼竟然让我这个扁平足背你,火炕孝女啊!
“那就写《妈妈的手》!”陈不染相当好商量,反正这种哭穷的作文是她最拿手的,谁让她的先天条件好呢(就是身世凄凉啦!)这样的题材最能赚人眼泪了!
可惜还是有人不买财,“我的鸡爪子也值一提吗?”
“那你说写什么?胳膊、腿、头发、眼睛……”声音停下来,陈不染盯着前方。
“都不许写!”
“妈妈,”陈不染拍拍她的肩,“你看那是谁?”
“爱谁谁。”顾盼辉仍闷头向前跋涉。
“咱们有车代步喽。”陈不染滑下妈妈的背。
彼盼辉抬头,见路边停着一辆很色豪华轿车,车边一个男人正拿着手机与人通话。
陈峻极!等同于倒霉蛋!
“爸爸!”陈不染已然冲了上去,抱住了她已抱得很熟的腿。
天!又是这噩梦般的声音和场面,还有那张掩盖在天使面容下的具的恶魔本质的小脸!
“我有急事,晚上再打给你!”陈峻极收了线,紧盯着眼前的小脸。
“干吗?陈叔叔,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陈不染哦!”这边仍不知大祸将至地嬉笑着,“太好了,我和妈妈去游乐场玩了一天,累死了。又没钱坐出租车,好巧,你又适时现了。快感激上苍让你英雄救美吧!”
“真的是你?”顾盼辉也拐到车前,“太棒了,载我们一程如何?反正你有钱,不在乎这点油钱吧?”
陈峻极有种不好的预感,“你当真认识我?”
正打算不请自入的顾盼辉抬头,“你还装什么蒜,又不是在教堂,难道有人监视你不成?”
陈峻极皱眉,“也就是说在教堂的一幕是你们在做戏?”
“废话!你是导演、演员、制片、编剧集一身,你失忆啦?”顾盼辉笑得更厉害了,好戏剧化哦!
“妈妈。”陈不染倒觉得不对劲了,她扯了一下傻笑的疯女人。
“我明白了。”陈峻极使劲按了一下太阳穴。“我本来就怀疑是他在搞鬼。”
“什么意思?”顾盼辉止住笑。
“他不是那个陈叔叔。”陈不染压低声音,“咱们破坏了他的婚礼。”
“啊?”顾盼辉吓了一跳,“怎么可能?他怎么不是……”仔细打量一下,她也发现了不同之处,虽然完全相同的浓眉深目,古典的鼻子、有型的嘴唇,菱角分明的脸形,但两个人所散发的气质是不同的。一个飘逸、一个深沉,一个不羁、一个稳重,一个温暖、一个冰冷,简直是一个位于赤道,一个生活在两极嘛!
完了,惨了,要出人命了。天堂的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天上掉的不是馅饼而是陷阱,这就是贪财的结果啦!
她强挤出一丝笑容,却与哭相异曲同工,又忙把女儿拉到身后。陈不染也小心地从妈妈身后探头探脑,深深体会了一次词典上所说的乐极生悲,还有冤家路窄的滋味了。
“陈先生。”顾盼辉只是假笑,“那个、那个……”哦!老天!或者她带着女儿撒丫子是不错的主意。
看着母女俩表情的前后落差,陈峻极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他还是想听她们的解释。就是这一对演技精湛的母女大闹礼堂,让他挨了有生以来头两记耳光(一个来自“弃妇”,一个来自新娘)。婚事告吹也就罢了,他还落了个喜新厌旧,拈花惹草的骂名,成了众人嘴里的笑话。
看见他把目光扫在女儿身上,顾盼辉又把小脑袋按回去,挺挺腰,“一人做事一人当,虽然我也是受人蒙骗,但毕竟是我搅了局,害你百口莫辩。所以你要报复就冲我来就好了!不关我女儿的事。”
“原来你们真的是母女。”倒是让那小子歪打正着。
“如假包换!”陈不染仍不知死活地把头挤出来。
“说句公道话。”事情既已真相大白,陈峻极倒也轻松了,还有了逗逗这对活宝母女的兴趣,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母亲的演技不敢恭维,更何况这年头有钱的男人在外面勾三搭四也稀松平常,只是玩出个女儿就比较稀奇了。而且这个女儿还是如此乖巧,惹——人——怜——爱!”
“多谢叔叔夸奖。”陈不染不知道人家是反话正说,理所当然又被拍了回去。
“不用谢!”陈峻极倒也不客气的收纳了,“凭着令媛出色的演技,陈某我现今被冠以无情、冷酷、自私、始乱终弃,还有你那句‘虎毒还不食子呢’!就连在下的父母也在追问他们的亲孙女在哪里?”
“对不起!”顾盼辉鞠了一个几近一百八十度的躬,“对于给您造成难以挽回的损失,我深表歉意。可、可是我,真的、真的也是被人蒙蔽,那个人就是破坏他自己的婚礼,那个人和您长得真的很像,简直是……”
“孪生兄弟!”陈峻极接她的话。
“对、对、对!”母女两个忙点头。
“对什么呀?我们本来就是孪生兄弟。”陈峻极不知道是该谢他还是该怨他!
“啊?!”母女又是整齐划一!
“他是你兄弟?”顾盼辉立刻挺直小蛮腰,“你们兄弟争女人干吗扯上我们这苦命的母女?差点儿被你吓死,告诉你,我们只是棋子,要算账找你自家兄弟去!他是不是已拐了你的女人跑了?”
“他是我弟弟,叫陈屹极!”陈峻极不像老婆被人拐跑的模样,口气云淡风轻,“我们不是为了争女人,他只是看不惯我把婚姻当儿戏,也是想对抗爷爷的权威罢了,他现在在外拍戏。”
“哦!原来你是真的不想结婚。”虽然有些乌龙,但仍算是不违初衷。
“对。”陈峻极不得不点头,“虽然你和你的女儿闹得我很狼狈,但也的确为我摆月兑了那个差点套在我脖子上的枷锁,而且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人逼我结婚了。”
“你的新娘真的拂袖而去了?”陈不染终于从幕后熬到了台前。
这么点大的小东西居然在掉书袋,“当然拂袖而去了。”陈峻极露出一丝笑容,对着这花儿一样的笑脸,他无法板起脸,“还对我讲‘孩子是无辜的’!”
母女俩哈哈大笑,还击掌相庆。
看着这对没大没小的母女,陈峻极又露出今天的第二抹笑容,“是不是想搭便车?”
“对啊!”女儿叫着。
“不用了。”妈妈慢了半拍。
“妈妈,说谎不是好孩子。”女儿是教训的口气。
“此陈先生非彼陈先生。”顾盼辉向女儿挤眉弄眼,又扯扯她的衣角。
“什么此啊彼的,我听不懂.妈妈你是不是又高估了我的智商?”陈不染非常擅长在适当的时候转换天才与低能的角色.
“你?”顾盼辉举起了仙人掌,做着口形,你敢给我装傻?
陈不染立刻溜到了陈峻极的身后,“我要求庇护。”
陈峻极打开车门,把小逃犯塞进去,“请赐予我为两位美女服务的荣幸!”
事成定局,顾盼辉只得顺从民意,“那就谢谢您了。”
坐在车里,她说了地址。
陈不染开始瞎子模象,“妈妈,咱们什么时候能买得起这样的车?”
“今夜!”顾盼辉板着脸,“梦里。”大男人和小女孩全乐了。
陈不染又偎进妈妈的怀里,“妈妈,晚上吃什么?我肚子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