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明轸心一紧。终于到这个时候了!可是,为何他的心里总是这么惴惴不安呢?但既已选了这一条路,就绝无后悔的余地了。
“你害怕了吗?”骨盟心细地察觉到明轸的恐惧。
像是被人看穿般,明轸不安地掩饰道:“不!”为了能得到契芙,即使做任何事他都不会后悔。
一旦纳婪攻下了厥耶,厥耶便成了纳婪的战利品,但因厥耶偏僻且面积狭小,加上考虑到人民会反抗的问题,是故比昱王定会将厥耶交给骨盟管理,但条件是必须开放厥耶门户,并且年年进贡。
等骨盟当上了厥耶的王之后,他就是名正言顺的王子了,那时再以王子的身分迎娶契芙为妻,并将契佐王奉为有名无实的元老,如此既可帮助安定厥耶的民心,而且又不会伤害到契芙,最起码,他不会因为杀了岳父而让契芙一辈子怀恨。
至于契芙……他相信,她现在只是一时被姓薛的那小子所迷惑罢了,毕竟自己和她相处了这么久,她心中应该也对他有情才是。他不会让她跟着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子受苦的!
“纳婪准备怎么作战?”
鼻盟点点头,看样子明轸终于下定决心了。“战帖上约定的是下一个月圆之日,会战于厥耶西城外三十里处的『黄沙谷』。”
“就这样?”明轸知道事情绝不如表面上看来这么单纯。
鼻盟笑着接道:“你难道忘了上次你曾经告诉我厥耶目前的军力吗?”
“那又如何?”
“若以你对契佐王的了解,你说他会怎么作战?”
“自然是派出除了极少数必须看守城门卫兵外的所有军力去应战。”契佐王向来行事光明,尤其是对下了战帖的对手,必定是带着全军赴战。
没错,契佐王就是这样一个单纯得过了时的老头!鼻盟暗笑,像他这样不知变通的一个人,根本没有资格当厥耶的王。“比昱王准备派出厥耶军的两倍人马,在黄沙谷对战。”
才两倍?明轸感到纳闷不已。“那么剩余的人马呢?”扣掉留守纳婪的士兵,比昱王应该还有比厥耶全部兵力多四倍的人马呀!
“自然是由厥耶最容易进入的南城门进入厥耶喽!”那时候,厥耶形同空城,他们根本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攻下厥耶。
在西城的两倍人马打拖延战术,让南城的纳婪军得以趁隙攻入……好个比昱王!看来他是势在必得了。
***
漠北大国。纳婪,一直是许多国家争相结交的国家之一。其国土面积和人口数量,足足有厥耶的十倍有余。
其境内除了少数几个大型绿洲附近,居民大都过着游牧生活。
纳婪军一向也是以规模庞大的人海战术见长。
半个月前,厥耶接到了一封来自纳婪的邀战帖,战帖上载明于最近一个月圆之日,两国将会战于厥耶西城外三十里远的“黄沙谷”,而距离这个约定之日不过短短五日。
全厥耶上下都因这一封来自纳婪的邀战帖而惶恐不安?不,相反的,厥耶的士兵们个个卯足了全劲加紧的操练着。事实上,自从契佐王宣布应战的那一日起,练习场上便无一刻闲置过了。
面对以一敌十的劣势,何以厥耶的士兵们仍显得极有自信?
这得归功于他们立国以来,从没一次战败经验所致。
不是他们骄矜,而是厥耶军确实有着以一敌十的本事。再加上厥耶四面有天然的屏障,不像其他国家必须将部分兵力留守国内,以防止他国趁隙攻掠。根据估计,这次厥耶军很可能要面临的是人数有其五倍之多的纳婪军,这让厥耶的士兵们个个摩拳擦掌、蓄势待发,因为杀的敌人愈多,所可以领到的奖赏也就自然地愈多。
第7章(2)
正当众人都在练习场上挥洒着汗水时,王宫的练武房里,有一个人正接受着一对一的指导。
是的,那人正是薛品伦。
“这半个月来,你每日打坐,已经很惯于控制你的气息了,接下来,我要教你一些基本的防卫术。”
天,契芙当起老师来还真是一丝不苟!害他想轻松一下都不行。
“不如你先教我一些实用的攻击招式吧!”
听他这么说,契芙不禁蹙眉。“习武是急不得的,况且防御是相当重要的一环。”她走到薛品伦面前,“你知道为什么上次契佐王向你出拳时,你能清楚地看见他的每一拳,但却无法闪避吗?那是因为你的内力让你有了判断对手动作的能力,但是你的身体却还没有学到如何闪躲技巧的缘故。”
“芙儿,你别生气嘛!”薛品伦堆着笑脸道:“我知道防御很重要,但是时间来不及了呀!”
“什么时间?”契芙不甚明白他所指为何。
“作战啊!只剩下五天就要上战场了,我若只学着怎么躲,是没有办法打倒敌人的。”
“谁说你要上战场的?”契芙双手叉腰笑道。
“咦?”
“凭你现在的功夫,你还是乖乖待在城里的好,否则我不确定我在杀敌时还有办法分神保护你。”
这……这是什么话!说得他这么一无是处的。
他承认,以前的他确实是个手无缚鸡之力、容易大惊小敝、再加上动不动就会昏倒的人,但是,到了这里以后,他一直很努力地适应这里的生活、努力学习武功、努力地达到契芙的每一项要求,难道说她看不到他的转变吗?
“我……我会箭法呀!”他的箭法可不是普通的准确呢!
“那又如何?”契芙翻翻白眼,受不了他的单纯。“如果有一支箭正朝着你射来,你知道骑在马背上要怎样反应吗?又如果,敌人已持着长枪冲到你面前,你会怎么办?向他射一箭?若换作是我的话,我有把握在你拉弓时,我的长枪就已经刺中你了。”
“我……”薛品伦哑口无言。
“战场上会发生的状况可是复杂得很,没有受过训练的人是不能贸然参与战事的。更何况,你动点骑射的技术虽然好,但也都只是对着活动的标靶练习而已,我问你,你敢对着活生生的人发箭吗?”
虽然契芙的话里没有半分轻视他的意味,但薛品伦却觉得自己无用透了!
她所说的每一件事他都无法反驳,看来他仍是和从前没有什么两样。
“那你呢?你也留在城里吗?”不知是否他依赖契芙已成了习惯,总之,他不希望与契芙分开。
契芙失笑,“不,我是主将,我得带兵上战场。”
“什么?”要他留在大后方?那不等于是让她来保护他?“你可是堂堂一名公主耶!”
“所以我更要为了保护我的国家而战啊!”
“那么,我也要上战场。”他才不要让契芙一个人去那种危险的地方呢!
“不行。”凭他要上战场,还早得很呢!“你得留下来陪契佐王。”
“我……咦?契佐王?”契佐王不用上战场吗?
“他和我比赛准射输给了我,所以这次他得待在城里。”想到契佐王那时一张心有不甘的脸孔,她不觉好笑。“好了,说了这么多,你要不要学防御术呢?”
看着契芙一副悠然自得的表情,薛品伦不禁要怀疑,只剩下五天时间就要赴沙场了,难道说她一点都不紧张?还是她对自己的功力有着深厚的自信?
“我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学完你所有的武功?”薛品伦低垂下脸。
“咦?为什么这么问?”难道说他已经厌倦、不想学了?
“我希望我能早日变得比你强,好保护你。”或许契芙很难体会出来,但总是受她照顾和保护的自己,真的很希望换作是由他来保护她的这么一天能早日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