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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香醉剑客 第9页

作者:于佳

两个人说得正起劲,都忽略了一件重要的事:楼起的身体还在狂澜环起的双臂里。他本想开口,却怕打扰了他们说话,他想放手,可楼起的半边身体还悬在山崖边,就这样贸然松开手,她一定会掉下山崖。左右都不是,他的手只得停在她的腰部,无聊的眼睛望着远处的山色。

这个时候除了赋秋,没有人注意到凉夏那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眼神。她的纤纤玉指绞着手中的丝绢,快要将那可怜的丝绢绞成碎布条了,同样被绞着还有她的心。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宛狂澜这个臭男人喜欢楼起那种软绵绵的姑娘,为什么这世上所有的男子都喜欢那种看起来极需要保护的姑娘?难道就没有男子喜欢比自己强的女儿家吗?难道命中注定每个她喜欢的男子都会被她的“刚”吓跑,难道她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跟她喜欢的人在一起吗?

不公平!谁规定这世上男子必须比女子强,如果世人默认女子该比男子强,女子该保护男子,那该有多好!如果是那样,狂澜英雄一定会喜欢上她。到时候,她--那凉夏就是宛狂澜的英雄……不!该叫“英雌”。

她这样想着,不禁越想越激动,激动的心情让她的脚步不觉快了起来。走到最后她干脆使上轻功,脚尖轻点地,眨眼间她已奔向山顶,这大概就叫“转瞬即逝”。

目睹整个过程的赋秋吓得眼都傻了,这要是叫外人看到可怎么好?但愿没人看到,但愿……

“赋秋,刚刚在我们眼前一闪而过的人是凉夏吗?”狂澜满眼困惑地对着赋秋,“她不是说自己很容易累嘛!怎么会走得那么快?难道是我看错了。”

“对!一定是你看错了。”他可千万……务必……一定要看错啊!

狂澜环视四周,顺便还向山崖下面看了看,在确定没有看见凉夏的身影后,他眉宇间的困惑来得更加深刻,“如果我看错了,那么你可以告诉我:凉夏在哪里吗?”

“呵!呵呵呵!”赋秋摇着手中的折扇一径傻笑。狂澜兄提出的这个问题基本上有点难度,他虽是中原三大才子之一,也需要时间好好想想,想个大家都比较容易接受的答案。如果他告诉众人:凉夏的轻功在武林上排行第三,排第一的是他娘,数第二的是他那赋秋--这个答案他们会接受吗?

狂澜好似看出了他复杂的心情,将楼起交给诸葛少保管,他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凉夏大概在山顶上等我们,见到她之后自然有答案。赋秋你慢慢想,不着急!”

不着急,怎么会着急呢?他一点也不着急。纵使折扇的风力再怎么强劲,冷汗仍然一滴滴从赋秋的额上滑落下来。有时候,他会觉得狂澜话中有话,他好像知道凉夏在假装。可是他的样子傻傻的,对他们的话毫不质疑,实在不似精明之人。难道说是他多虑了?

揣着如此这般的思绪,赋秋一路上了赤铸山顶。果不其然,凉夏正拧着那方看起来跟抹布差不多的丝绢坐在凉亭里等着他们呢!

她上了山顶回头看不到狂澜英雄,这才察觉自己又惹了麻烦。总不能再使轻功飞回去吧!她徘徊在山顶,焦虑的心情促使她用掌风推倒了两棵粗得够做棺木的大树。好不容易等到众人的身影缓缓从低处走来,她的心不但没有因此而放松,反倒更加紧张起来。一见赋秋,她就使出内功,两个人开始不动嘴唇的心灵交流--

“怎么样?怎么样?他们有没有怀疑?”

“现在才开始担心,你不觉得有点晚吗?”赋秋实在是有些受不了这个姐姐了,“你为什么总是给我惹麻烦,既然你要装成多病西施,你就好好装啊!一会儿做神一会儿做鬼,我看你骡子、马儿都不是,整个是『四不象』。”

姐姐都要大难临头了,他这个弟弟还有功夫抱怨?“那赋秋,你不要以为我在狂澜英雄面前不敢打人,你要是再不帮我想办法,相不相信我现在就把你推到山下去?”

摇着手中的折扇,赋秋故意表现出满不在乎的神情。“所以说你这辈子也成不了多病西施呢!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没有,换了我也不愿意娶你这个女子为妻。”

“你愿意娶,我还不愿意嫁呢!”凉夏将漂亮的下巴抬得老高。在她看来,这世上没有谁会愿意嫁给她弟弟这种除了轻功和内功,一点武功都不会的软脚虾!大笨蛋!

姐弟俩讨沦不成,反成了唇舌相讥。好在是心语,旁人都听不见。只有狂澜疑惑丛生:从第一次见到这姐弟俩,他们就喜欢一言不发地瞪着对方,今天又是如此,莫非这是姐弟俩表示亲情的独特方式?

“你们俩不看山色,看对方,还在想刚刚的事吗?”

凉夏倒是挺善于遗忘的,眉头一皱,她将露出轻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刚刚的事?”刚刚什么事?刚刚她正在骂她那个臭弟弟呢!

“你是说我姐那么虚弱的身体为什么能一口气跑上山顶吧!”还是赋秋反应比较快,手摇折扇,他用笑容掩饰自己心中因撒谎而生起的不自在。“其实这是有原因的。”

她怎么把这事给忘了?凉夏皮笑肉不笑地对着狂澜连连点头,“对!是有原因!”什么原因,赋秋好弟弟赶紧给她编啊!他身为中原三大才子之一,要是连这点事都解决不了,那不是徒有虚名嘛!

犹豫了片刻,赋秋还是将想了一路所能得出最好理由搬上了桌面。“有……有老鼠。”

“对!有老鼠。”凉夏应承着,自己心里都在打颤。这个有老鼠跟她动用轻功有何关系?

必系马上就出来了,“我姐她很怕老鼠。”

“对!我很怕老鼠。”看出点苗头喽!

“因为怕老鼠,所以她跑得特别快,那是人遇到危险的直觉反应。一旦心情平静下来,她又成了那个风一吹就倒的姐姐。”什么老鼠,就是遇到老虎她连眉头也不会皱一下。倒是遇到她,老虎该把眉头皱一皱。

用坚定的眼神对视着狂澜,凉夏希望自己的眼神能促使她心中的英雄相信这无比荒谬的解释。“事情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嘿嘿嘿--”

狂澜不动声色地坐在凉亭,他的手慢动作地拿起茶,喝上一口再放下。茶盏落桌之后,他悠悠说了四个字:“原来如此!”

接着他的话,赋秋也落下四个字:“如此而已。”

他们俩在这儿打着哑谜,诸葛少嚷嚷了起来:“你们左一个『如此』,右一个『如此』,欺负我识字不多是不是?”

“知道自己学问不够,你还不赶紧多学点。”楼起的手上握着一卷书,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带在身上的,也不知道她原先将书放在何处,更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拿出来的,真有点神乎其神。

大家看书的看书,品茶的品茶,吃东西的吃东西,赏山色的赏山色,就凉夏一个人无聊得都快睡着了。她没有看书的心情,山色也吸引不了她好动的心。那么点茶慢慢品着,喝起来一点也不过瘾。倒是桌上的点心很是诱人,可是狂澜英雄就在面前,她这个多病西施吃东西要小口小口,吃不到一点还得说饱了,这么麻烦还不如干脆不吃。

大概是太过无聊,凉夏的双腿非常有节奏地抖了起来,抖到裙摆摇曳,抖到桌椅生辉,抖到狂澜想忽略她出格的行为都不行。

还是赋秋快一步,一手按在姐姐抖个不停的腿上,他打起了幌子,“山上比较冷,比较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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