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问题了。黛儿,我晚上过去跟你睡,好吗?”依莎贝可怜兮兮的问。
黛儿爽快的想答应,但看见了哥哥的脸色,语气变得有些迟疑,“呃……依莎贝,呃……”
“是这样子的。”贝儿帮黛儿解释,“武士们的房间不够,我必须跟黛儿睡,让杰斯与其他的武士在一起。所以抱歉了,依莎贝。”
麦隆非常满意贝儿的解释,但杰斯本来一副看戏的嘴脸却整个垮了下来,他抗仪的扯扯妻子,贝儿却不理他。
“是吗?三个人不能挤一挤?”
“不行。”两位小泵异口同声的回绝。
而后在麦隆的眼神示意下,他们迅速的告辞。
“你欠我一次。”杰斯在经过麦隆的身边时,用杀人似的眼神瞪他。
坎莫公爵列嘴一笑,根本不把威胁放在心上。
依莎贝才不是弱者,她关上门后,马上收起楚楚可怜的眼神,板着脸不发一言的把床上的毛毯拖到地上来。“这里是你睡的地方。”她分配。
“你的表情变化快得好像午后的雷阵雨。”麦隆赞叹的瞧着她的脸,文不对题的说着。
“只要你不睡床,太阳马上又露脸了。”她没好气的回应。
“要坎莫公爵睡地板,这是天大的笑话。”他把高大的身子埋近了床里,无视于气得冒烟的她。
一分钟后,他均匀的呼吸声传人依莎贝的耳里,想来再大的嗓音也无法把他吵醒。
怎么办?生平第一次与一个大男人同房,虽然名义上他是自己的丈夫,但对她而言,几乎与陌生人没两样。
他占据了大部分的床,刻意留下的一小块正好可以让她容身。
软绵绵的床不停的呼唤着她,但想到要与他同眠,她禁不住羞红了脸。
算了吧!她拉起地上的毛毯拖到角落。
她没用!脸皮不够厚!所以没法与他一较长短。
只能选人家捡剩的,她有什么好抱怨的?
夜已静,地板上的女人蜷缩得像支熟透的虾子,麦隆终于良心过不去的起身。
什么时候她变得如此的顽固了?想起如果当初在他逮到她偷情的同时,她也能这么执着于私奔的爱情,那他会成全她,甚至欣赏她呢!
可是她没有,她立即痛哭流涕的要求他原谅,而且不顾那男孩子的死活。但此刻,她居然为了一个小小的赌气,情愿整夜缩在这里。
她是依莎贝吗,他又问了自己一次。
沉睡中的她如他记忆中的依莎贝,但个性差异竟如此之大,如同双胞胎的两个不同的灵魂。
他可以确定依莎贝是没有姊妹的,糟糕的是,此刻的她真正的迷惑他了!
她轻易的吸引他,美丽的脸庞不再庸俗而散发着慧黠的光彩。
是失去记忆的缘故吗?果真如此,他倒是希望她永远别清醒。
熟睡中的她动了动,翻个身,无意中挣月兑了她那保守的睡衣上的两颗扣子,露出胸前的一片雪白。
他讶异的发觉自己一向控制自如的正蠢蠢欲动,贪婪地游览着她微露的酥胸,同时也看见了那颗红痣。
麦隆笑了,伸手把她抱回了床上,她是依莎贝没错。
没有人会相像到连痣也长在同一个地方,他见过她的,记得这颗痣——现在,他可以肯定的告诉自己,她就是依莎贝。
如同两年来的每一天,依莎贝在和煦的阳光下醒来。
今天也没有什么不同,她慵懒的伸伸懒腰,直到发现了房里有不属于她的物品。
那是一件曾披在她身上的男人披风,于是她想起了麦隆·坎莫。
她整个人跳了起来,俯视全身仍完好如初,只除了她不应该在床上。
角落里的毛毯像抹布般的摊着,她是怎么跑到床上来的?
窗外一阵男人们的吆喝驱走了依莎贝的惊疑不定,她走向窗边,看到了麦隆·坎莫那高大的身躯正雄赳赳的骑在马上,为自己把球送入网里而接受众人的欢呼。
“不要脸,玩人家发明的游戏。”她小心眼的嘀咕,完全没想到自己也是偷盗者。
一见杰斯立刻还以一球,依莎贝忘情地大声喝采,仿佛他终于为她出了一口气。
立即的,她换上了打球的衣服,急急的奔了出去。
“依莎贝,要加入吗?”杰斯大喊。
“当然。她骑着小黑加入了比赛。
在场的男人除了杰斯外,全勒住了自己的以看向公爵。
只见麦隆板起一张脸,不发一言。
依莎贝此生从没像现在这么丑过,她的丈夫摆明了不准她加入他们正在玩的游戏,而这个运动还是她发明的。
“夫人,我想你最好跟女士或孩子们在一起,”麦隆淡淡的说着,语气中却有着无可反驳的强硬。
依莎贝整张脸像颗熟透的苹果,她气得要命但仍把脸抬得高高的。“是的,我的公爵大人。”她顺着他的话,以免再自取其辱。“希望你玩得愉快,别跌下马了。”接着一拉僵绳,小黑的前蹄高高的举起,狂奔回马厩。
麦隆面无表情,却吓了一身的汗。这女人,她不要命了吗?
而她给他的刺激,在今天剩下的时间里还不断的上演着。
她真的依他的建议与孩子们玩在一起了。
就在离他们不远的另一处草坪上,他们玩追逐一颗球的游戏。
麦隆的视线不自觉的跟着依莎贝,她穿着宽大可笑的裤裙,灵活的东闪西躲,冲过了层层的人群包围,脚不还不停的操控着那颗球。
这情形真使人惊心动魄,情绪高昂。
“那叫足球,与这马球一样,是依莎贝想出来的点子。”杰斯骑着马,踱到他身旁解释着。“两者好玩不相上下,改天你可以试试。我要说,你老婆真是个天才。”说完,他又加入了赛场。
依莎贝想出来的点子?依莎贝想出来的食物?依莎贝布置出的明月山庄?依莎贝是个天才?
属于依莎贝的惊奇到底还有什么是他尚未发觉的?为何他对这两年来的改变毫不知情?乔伊在搞什么鬼?
蓦地,快而急的突袭向他击来,麦隆本能的侧身,跨下的马儿受到惊吓,高高的跃起。
他毫无防备的摔下马,而肇事者是了颗球。
“大人,我不是要您小心别跌下马吗?”依莎贝离他十尺,手中玩弄着那颗球,眼神蕴含淘气的笑意,正经的说着。
她是故意的。他想着,正如杰斯所说,她或许还算聪明。因为此刻她虽然看似优闲,但双脚却摆出随时可以逃跑的姿势。
他突然愿意相信自己以前真的错估她了。
然后围在四周的人们看到了一个不可能发生的奇迹——麦隆·坎莫公爵那一向认真、严肃、不苟言笑的脸,没有因公爵夫人恶意的玩笑而生气,他反而笑了。
爽朗、开心,低沉悦耳的笑声回烫在回周,柔化了他刚毅强悍的五官,使人忍不住也跟着他笑起来。
只有依莎贝没有——她看着丈夫的脸,痴了。
梳妆镜中映出一张美丽、微笑迷惑的脸庞。
黄金玉瞧着镜里的人影,她有着一头亮现的金发,发长及肩,呈现自然的微卷,小巧的鼻梁上有着几颗雀斑,鲜红欲滴的唇形弧度优美,还有那毫无暇疵的肤质,及湛蓝得可以从里面看出有着不同灵魂的双眼。
是的,她的灵魂在她的身体里。
这句莫名其妙的话谁分听不懂,但黄金玉心里再明白不过。
那封深如大海的眼眸,露出不属于依莎贝,而是黄金玉的双眼。
这地眼有着未来世界的智慧及思想,它们兴致勃勃的窥探过去的世界,享受着随性又单纯的生活。
两年来,她对所过的生活甘之甘饴——直到现在,她开始有了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