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乱七八糟的,本将军只有一个,怎么可能有好多个呢?舒致远实在是受不了这些弱智的京兵了。
可是等他采出头时,果然看见五、六个和他穿著同一式钟甲、有着和他以前一样纠髯的将领。他们所带的人虽然只有一千人左右,可是各个精壮骠悍,足以以一挡十。瓦刺人在久战疲惫之下,居然被他们杀得四散逃窜,不一会儿,战事进入收尾阶段。
舒致远心里有数,围城之危总算是解了。可他实在想不明白啊!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和长了胡子的他相似,不,甚至更狰狞的人呢?
“这就要问我们的好嫂子了。”看出他的疑问,宫僖打趣道。
“歆儿?”舒致远不解。
“听说你伤重,嫂子可是不顾性命的要赶来和你同生共死喔!就连这些大胡子的人皮面具,也是本人一手制作,大嫂亲手绘制的,是不是比以前的你更威风啊?”宫僖十分得意。
“还是大嫂的主意出得好。”君怡歆谦虚的说。
“大嫂?”何时冒出一个大嫂?宫僖嘴里的大嫂他还知道是指他未来的亲亲小妻子歆儿,可是歆儿嘴里的大嫂又是谁呢?
舒致远简直被这称呼弄晕了。
“就是大哥的妻子,裴家牧场的场主啦!”君怡歆赶紧解释道,“这画面具的主意就是她出的,援兵也是她找的喔!听说是金乌城的护城兵和柔然国主的手下呢!”
大哥的姻亲里居然有这样的大人物,就连她也替大哥觉得光荣呢!可她没想到她很认真的道出来龙去脉,而在舒致远心头翻涌的居然是——“太棒了,妳大哥没死,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
“呃……”君怡歆彻底的无言。
“歆儿,我爱妳!”在生与死之间打了个转,让舒致远更珍惜两人在一起的分分秒秒。
“我也是。”她毫不犹豫的响应。
“歆儿,我们……”成亲吧!舒致远才正要求婚,耳边却响起熊副将的大嗓门。
“我就说这胡子是咱们将军的幸运物,是剪不得的嘛!看吧!才剪了没多久就倒霉了吧……”熊副将人都躺在担架上了,嘴里还唠唠叨叨的。
机灵的宫僖看出舒致远的脸色不善,赶紧要人将他送到伤兵堆里去,自己也赶着溜了。
“歆儿,嫁给我。”终于,闲杂人等都不在了,舒致远说出心中最想说的话。
“我……”君怡歆才说了一个宇,又有一个声音插进来。
“将军,叶将军向您请示……”
“该死!”有什么事不能等他求亲成功再说吗?舒致远回身正要发视,却感觉一双柔软的小手从身后抱住了自己。
“我同意。”
“什、什么?”他的身子僵住了,深怕这一切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我说我要嫁给你啦!”她的小脸蹭着他宽阔的背,大声的喊道。
他深深的爱着她,她也深深的爱着他。她坚信自己会比母亲更幸运,因此她决定要好好把握未来的每一天。
“歆儿……”舒致远才正要转身回抱她,却忽然觉得身子一软,头也有些眩晕起来。
他的体力早已透支,此时怕是要昏过去了,可他还没来得及抱她呢!真不甘心。
“等我醒来,一定要狠狠的抱住妳!”他挣扎着说出一句。
“嗯。”君恰饮重重的点头。
听见她的回答,他终于昏倒在她的怀里。
此时,西北边城一片战后的惨状,空气里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昔日繁荣的街道,如今一片惨淡。
可是看在她的眼里,京师的将军府也好,边地的废城也好,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是她的家。哪怕要餐风露宿、三餐不济,只要有他在身边,她甘之如饴。
因为,她是那么、那么的爱他。
全书完
番外篇
御宴赏画
话说某次永乐皇帝给舒致远设了庆功宴,要他携娇妻参加。
酒酣耳热时,皇帝得意洋洋的道:“致远哪!听说你娶了个绘画高手做老婆?”
“回陛下,臣只有一个妻子,不过臣的妻子确实是擅长丹青。”舒致远话中颇为得意。
“嗯,朕这里有一幅画,想让她帮忙鉴定一下。”皇上的兴致来了。
“怡歆?”舒致远征求君怡歆的意见。
“皇上有命,臣妾自当竭尽全力。”君怡歆恭敬的道。
“来人啊!去将朕寝房里的那幅画拿来,朕要和诸位大人一起赏玩吴道子的真迹。”皇上趁着酒兴吩咐道。
“是。”内侍领命而去,不多时就捧着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子来了。
“来来来,将军夫人过来一观,”皇上大手一招,“还有诸位大人,也来和联一起赏玩。”
“谢主隆恩。”谢恩之后,大小辟员们全围了上来。
“妙呀!到底是出自画圣之手。”
“呃……不愧是铁勾银画,皇上您瞧这根根铁髯,没有几十年的功力是勾勒不出这种神韵的呀!”
“我听说吴道子这幅《钟馗图》驱那个东西很有神效呢!今日一见果然气势不凡。皇上,您真是好眼力呀!”
“……”
这个啧啧称奇,那个极尽谄媚,堂上到处是一片赞叹之辞。
“好好好,总算是对得起朕的五千两银子了。哈哈哈哈……”说到高兴处,皇帝大脚一蹬,居然踹翻了酒席。
这下酒菜完了,炫耀也完了,庆功宴自然也就草草结束。
“将军,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出宫的路上,熊副将忍不住问道。
“发现什么?”
“皇上那幅画的钟馗老爷,和我们认识的一个人很像呢!”熊副将很肯定的道。
“呵呵呵呵……熊副将,你这大老粗什么时候也懂画了?难不成是喝多了小墨点的口水?”舒致远笑着调侃他,“看样子,我要开始给你们小俩口张罗婚事啰!”
“不、不是,是真的啦!”熊副将的大脸涨成猪肝红,“那钟馗老爷的脸和将军以前的长像几乎一模一样呢!”
“呃……”舒致远仔细回想,果然和以前的自己有七八分像哩!
他狐疑的望着静静走在身边的妻子。
奇怪,她今天好象特别沉默,就连皇上点名要她品评那幅画时,她也只是寥寥说了几句,不像平时那样侃侃而谈,莫非……
“歆儿?是不是……”他忍不住怀疑。
“不关我的事,我早就洗手不干啦!”君怡歆赶紧申明。
“可是这画的手法和妳的很相似呢!”
从前他不懂画,可是在和她日日相处之下,自然也非昔日吴下阿蒙,况且,他对自己老婆的绘画手法还是认得的。
“我这是叫师古啦!如今人的很多东西都是向古人学的,这绘画手法相似有什么好奇怪的。就连你常看的《孙子兵法》、《诸葛妙策》不也是古人写的吗?”君怡歆是打定主意死不承认。
“真的吗?”不知怎么的,虽然她的解释很合理,可是舒致远还是觉得其中有鼷跷。
“我说将军大人,您的儿子饿了,怎么办呢?”挺着圆圆的肚子,君怡歆辛苦的攀上他高大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我们不是才从御宴出来吗?妳该不会又饿了吧?”舒致远惊讶的问。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现在是一人吃两人补呢!再说,这么多人攀谈,为妻的怎么还吃得下东西呀?”君怡歆理直气壮的说。
“好好好,为夫的这就带妳回家。”舒致远早就是有妻万事足,现在有了儿子更是成了妻奴一个。
当下就乐陶陶的带着君怡歆回去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君怡歆正在心里咒骂那个贪财的君贻斌,居然敢将她最宝贝的一幅画也偷了去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