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得很准耶,如果我没受伤,本来我们是约好第二天要去墓地。”水柔接话。有这么强势的妹妹,她想其他的五位姊姊也弱不到哪里去,她认为他对女性的畏惧,搞不好就是被她们“教”出来的。
“什……什么?”两女一男异口同声大叫。
“真的假的?!”贺妙仪和贺洛芯的下巴勃然坠地。
霍旭青则咆哮:“你还敢带她去那种鬼地方?”
“我……我……”贺羲平捂住耳朵,他的耳膜差点被他们三面夹攻喊破。
“有一件命案要开棺验尸。”水柔为大家讲解。
“又是命案?”霍旭青拔高声量。
“对,你……放心,便当……的菜色,我……已经想……想好了。”贸羲平乐观地补充。
“天哪!”贺氏姊妹花受不了地拍额,水柔也旁摇头叹息。
“水柔看上你算她倒楣,你最好祈祷她没有事,否则我就把你……”霍旭青揪住贺羲平的衣领警告。不过他也有错,他那时应该蹙回来向水柔讲明的。
“你何时变得这么暴力?”水柔促狭。
“我不是暴力,我只是气不过他的呆呀,水柔。”霍旭青偏头对她说,语毕,又回首瞪著贺羲平。“你不要以为水柔帮你说情,你就……”
等等!
水柔?
房外的四双眼眸,诧异且迅速地转往同一个方向,争执的音律赫然化成一道冷抽,再扭曲为骇愕的齐嚷:“水柔!”
“我见你们吵得正愉快,所以不忍打扰。”水柔倚在门边,直接问霍旭青:“他们真的是兄妹?”
“如假包换,同父同母。”霍旭青放开贺羲平。“博士的父亲是美国人,母亲是台湾人,妙仪是老么,洛芯在家排行第七,他是老六,另外大姊叫……”
“不用再说下去了,妙仪方才把他们家的族谱,几乎都说给我听啦。”水柔只是想再确定一下。
“都是我顽皮。”贺妙仪皮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祸。
“不关我的事喔。”贺洛芯举手撇清,她才刚下飞机而已。
“都不关你们的事,是我不好,我没有相信他的话。”水柔摇头。贺羲平解释过他们的血缘关系,是她没将它听进去,才搞得大家鸡飞狗跳。
不过也真的怨不得人,基本上,这三兄妹的外型、个性、甚至容貌所代表的国籍,实实在在是差大多了。
“你……你……”贺羲平睁大两瞳瞅著水柔好一会儿,确定她真的没事后,不禁虚月兑地跪坐下来。“吓……吓死我……了。”
旋即他又忿然站起,凛著神色指责她。“你……以后……不可以……这样……把自己……关著!”
“羲平?!”贺氏姊妹花惊异地揉揉眼睛。相处了二十年有余,这还是头一遭见他发脾气,亦是头一次听他厉声恫喝。
别说是她们了,就连水柔和霍旭青也没料到他会发威。
“你……听到没?绝不许……再……那么……吓我!”贺羲平义愤填膺。
“为什么?”水柔反问他。她想听他说出来。
“你还问……为什么?我从……没这么……操心……害怕过,怕……怕你真的……出什么……意外,只留下……我一个人,你……你叫我……怎么办?”贺羲平怒发冲冠,怏怏不乐。
“对不起。”水柔听得好感动,她冲入他的怀里,亲匿地抱住他的腰。
“我……我……是……说真的。”火山爆发般的气焰,霎时消弭在她似水的柔情中,贺羲平面红耳赤,低声嘟囔,一双手失措地无处搁置。
“我知道。”这个傻瓜!水柔柔笑地把他的手,抓来圈住她的肩膀,再偎进他温暖的胸膛。
霍旭青呢?早就识趣地拖走想留下来看热闹的贺妙仪和贺洛芯,临去前,他不忘向水柔挤眉弄眼,比出V形的胜利手势。
第八章
“你……真的……不要紧?”贺羲平几乎是每吃一口饭就问一次。
“真的。”水柔不厌其烦地点头。以前都是她问他,这回就让他问个够,当是捞本好了。
“头……不晕了?”贺羲平吃完一块肉,又问。脑震荡这玩意,说不危险咧,它又有点给他危险,还是留心点儿的好。
“不晕了。”水柔老神在在,依旧细嚼慢咽。
“还……会不会……想吐?”贺羲平扒了两口饭,想想仍是不放心,再问。
“不会。”水柔气定神闲地品尝他特别为她熬的浓汤。欸!这么让他宠下去,怕她的胃,再也吃不惯别人的手艺。
“那……”贺羲平才开腔,水柔已快手塞了一根鸡腿到他嘴里。
“我不晕、不吐、不渴、不累、不痛,你安心吃饭吧。”她温和地柔笑著。
“嗯,嗯,嗯。”贺羲平乖顺地猛颔首。
“哈哈哈。”一旁同桌的贺妙仪和贺洛芯,再也忍不住地爆笑出来。
“吃……你们的……饭。”贺羲平含著鸡腿,口齿不清,同筷子轻敲她俩的脑袋。
“你知道吗?羲平对你真的不一样。”一吻克一吻,这世上大概找不到第二个水柔,能这么有耐心地待他,贺妙仪很为哥哥高兴。
“哦?”水柔好奇地放下碗。“怎么不一样法?”
再如何了不得的女强人,仍不能免俗地想探询自己在情人心中的地位。
“我举个例吧。”贺洛芯止笑插话。“如果在我的左边,是今年的世界小姐,而右边,则是一具尸体,你猜,他会走到哪一边?”
“右边?”水柔扬眉。
“宾果,一般男人一定是马上奔到左边,但他却会兴冲冲地跑到右边。”贺妙仪弹指做出音效,再与贺洛芯对望,按著默契十足地齐声笑著说:“去研究那尸体是怎么死的。”
“这我相信。”水柔莞尔。他若不那么做,就不叫傻大个了。
“不能……怪我嘛,尸……体……真的……比较有……有趣呀。”贺羲平击鼓鸣冤。
“是哟,那我请问你,你何时正眼瞧过女人?又何时记住饼人家的名字?以前缠著你的那些女人,叫什么你还记得吗?”贺妙仪斜睨他。
“对呀,说一、两个来听听啊。”贺洛芯摇头助威,和她搭配得天衣无缝。
“我……那时……都……记不住,现在……怎么……会……叫得出。”贺羲平理所固然地辩护,但哪里是霸王姊妹档的敌手。
“玛莉?艾咪?安妮?珍?乔?她们是谁?”贺妙仪开始唱名提醒他,这几个皆是美国最、最、最普遍的名字。
“不……不认识。”她每说一个,他就摇一次头,旋即,他喜道:“珍.韦伯斯特是‘长腿叔叔’的作者,珍.奥斯汀写了世界名著‘傲慢与偏见’,珍……”
“停。”贺妙仪出掌,她啧啧有声转向水柔数落他的不是。“你听到没?他不懂浪漫和情调也就罢了,可他居然对交往了两、三个礼拜的女人,连个起码的名字都喊不出来。”
“虽然我也很讨厌那些女人,但凭这一点,我倒是挺为她们叫屈的,面对别的女人,他连话都说不来。”贺洛芯跟僻哩啪啦地说了一串。
“她俩说得是,你若不喜欢大可直接拒绝,犯不著这么气人家。”水柔附和,目前是女性大联盟的一员。
“难……记嘛。”他也很委屈呀。
“难记?”贺妙仪冷哼,然后挑挑眉招呼著贺洛芯一起笑。“那……‘水柔’
可好记?”
“嗯。”贺羲平回答得毫不犹豫,听得水柔好不甜蜜。
“呵呵,说你蠢,你有时还满机灵的嘛,竟懂得如何拍马屁。”贺妙仪嗤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