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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水柔情 第11页

作者:袁圆

“你……会排……排斥吗?”贺羲平如履薄冰地试探。

“怎么会?我一直很喜欢一堆朋友围在一块儿喝茶、聊天的感觉。”这或许是隐藏在她独立自主外表下的那一面。

“太……好了。”贺羲平窃喜咕哝。为什么高兴他不知道,也没去想那么多,仿佛他提的问题和高兴,均是天经地义的反应。

因为心情好,他又多吃了一碗饭。

水柔没想到他在轻哼什么,倒是看他吃得这么快乐,胃口不由得也增加了,结果两人把桌上的菜全部吃得精光。

***

别瞧贺羲平粗枝大叶的,在尊重女性这方面,只要是他能想到的地方,倒是做得一丝不苟。

就拿进出水柔家吧,水柔丢了一把钥匙给他,好方便他随时出入,使用她的实验室,可是他每一次来,仍会敲门等她说请进,他才会开门进入她的势力范围。

昨天她上午医院有门诊,偏巧病人特别多,她忙到下午雨点多才离开,回到家就见他坐在她家门口打瞌睡。原来,这愣小子从上午就窝在那儿等她。

所以刚刚贺羲平才一敲门,水柔立刻跑来为他开门。

问他为什么不自己进来,他说:“那……怎么行?你……是……女生耶。”

要是在他家,未经同意进入“七仙女”的闺房,是会被判凌迟死刑的咧。

“女生又怎么样?”她反诘。

“女……生……应该要……有隐私啊。”他不可思议地咋著舌瞪她。

当场说得水柔面红耳赤,马上关起门来检讨,她是否太不拘小节。

“你那边怎么啦?”水柔指著他嘴角贴著的oK绷,今天上面的图案换成了米老鼠,但是爆笑的效果是一样的。

“刮……胡子……刮到了。”贺羲平憨红了俊脸。

“以后用电动的嘛,那就不会刮伤啦。”他不说,她一时还忘了他也是个大人喽,会长胡子呢。

“用……不……惯。”他扭怩地以掌抚过鬈发,自然卷的鬈发让他拉直了,又很快地弹回去。

“你的oK绷很可爱。”她一直想问他。毕竟一个近三十岁的男人,就算会选这型的绷带做收藏,但显少有人敢贴来示众。

“我小妹……送的。”他骄傲地挺起胸。“你喜……欢,我请……小妹也……送一些……给你。”

“那就先谢啦。”这个傻大个儿,真败给他!不过从他用“请”的小地方,就不难观察出他对女性的彬彬有礼,看来他的家教不错。

“你……在……看什么?﹂真义平兴致勃勃地挨过来。同样是对医学狂热,他俩常会互相分享彼此所得。

“病人的病历。”水柔继续埋首研究。

“伤……脑筋呀。”贺羲平拿起x光片看过后,遂发表感言。

“没错。这名患者需要立即进手术房,不过对方因同时罹患其他疾病,在无法一次动刀切除所有祸源时,我和几位医生的确是伤透了脑筋。”

“嗯……嗯……嗯……”贺羲平很明显的已沉溺在个人的世界中,他摊开所有的x光片,脑袋瓜踉著游走的视线点个不停。

“怎么样,你有对策?说来听听嘛。”水柔虽然年纪轻轻就当院长,扛下自家开的大医院,但她一点骄气都没有,依旧是求知若渴,不耻下问。

“你……可以……”贺羲平于是提出他会用的开刀步骤。

水柔听后,旋即圈出几点争议处。其实他讲的方法她也曾考量过,可是几经斟酌,她觉得有点冒险。

贺羲平取出学富六车约两把刷子,咻咻咻地,便把问题的危险性降至最低。水柔听完后,佩服得五体投地,一个小时之后,她已将解决方案,传给病人的主治医生。

“你为何不当医生?你的医术铁定能救活不少人。”水柔匪夷所思,他刚才的表现是骗不了人的,他简直是医界的天才,光当法医太可惜了。

“我……不擅长……与……人……交谈。”贺羲平因为她的赞赏而感到不好意思。

“可以慢慢训练嘛。”水柔游说。认识他愈多,她挖掘到的惊奇亦愈多。

“人多,我……就……会紧张。”贺羲平摇头。

这倒是。水柔领教过好几次,每一次都震天动地,不过她不愿放弃。“还是可以训练的呀。”

“不能……拿病人……的生命……开玩笑。”贺羲平义正辞严。

“喔,也对。所以你才会选择不用交谈、不用面对‘人’的法医职务。”依资料上说,他进行鉴识调查工作时,素来是独立作业,没有搭档,恐怕也是这个原因吧。

水柔吐吐粉舌。“对不起,我没考虑到你的立场。”

“别……”贺羲平反而难为情了起来,一双手又跟多出来似的,两条长腿也不晓得该怎么摆。

最后,他决定耍帅地踩出三七步,右手插进裤袋,左手撑在桌沿上。

“你……”水柔正想揶揄他几句,不巧他靠著桌子的手放得太边,身体的支点一下子滑空,整个重心跟著左倾下坠。

“啊——”他本欲抓住什么来稳住,猝然思及,实验室中大多是不容碰撞的精密物,故他收敛所有的救助行动,任自己摔向地。

转念间,他又发现即将撞上后面的仪器,说时迟,那时快,他以平常不太可能做到的姿势,勉强扭曲壮躯,改变了落点方向,结果机器是没撞到,他的人却因此而跌得更重。

“啊,没怎样吧?”水柔抓空的手,心焦地又挪过来。

“我……没碰坏……仪器。”贺羲平嘿嘿地笑著。

“我说的不是仪器,我关心的是你!”水柔溜眼白了上帝一眼,她怀疑人真的会因摔跤变笨;而摔较,或许会成为一种惯性。

“没……”虽然和背部都很痛,但听她一说,他的胸臆却是喜孜孜的,可是这对受损的机能,没有多大帮助,他突然僵住起身的动作。“啊——”

“怎么啦?”水柔慌乱地蹲下来。

“我……扭……到腰了。”贺羲平皱著剑眉。

***

明月如水,沉静地高挂在夜空的正中,几颗寥星,孤零零地闪烁。

水柔躺在床上,一直看到斗转参横,旭日东升,才叹著息爬起。

接著整个早上,她半点工作的情绪都没有,理由不明,心总觉得有什么在晃,却抓不住蚌所以然。

“懊——”水柔烦躁地推开成叠的病历和警方未结案的资料,让桌面多留出一些空间,她蜷手趴在这方空间内。

还是烦。

她走出实验室,不能定下来的视线,掠过窗台和绿草如茵的庭园,直射至远远的正前方,思潮骤然飘到对面,贺羲平的卧室便在那里。

他昨晚睡得可好?腰的扭伤状况如何?脑袋没再撞到门槛了吧?他现在在做什么?

想到她昨天扶他回家的情景,他侧著身子,手低腰杆的拙相,她不禁莞尔。

叭叭──窗外有人在按喇叭的声响,切断了她的思绪,接著传来了一阵叽叽喳喳、洋腔洋调的女人声音。

她好奇地探头望。

计程车停在大门,一名妙龄访客扭著水蛇腰,吹著口香糖的大泡泡,正在按隔壁的门铃。时髦的装扮,小可爱、迷你裙、长筒靴,金黄色的头发闪闪发光,手里还拖著行李箱。

门开了。贺羲平扶著腰走出来,女郎见著他,不由分说地便跳到他的身上,勾住他的颈子又亲又吻。

“哎哟——”他惨呼,大概是腰又扭到了,不过他没有拒绝女郎的热情,反手搂住女郎,就像他之前拥著她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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