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你曾经在香榭大道吻过很多女人喽?”她有些酸溜溜的味道。
“我不否认;不过,我只吻过前任的女友,并非如你所说的很多个。你在乎,是不是?”他睁亮了眼;她是否开始接纳他了?
她别过脸,心乱地逃避说:“来到这里,总感到好像有一个预想不到的事将要发生。”
鲁少晖倏地一惊,她知道他和汪舜国的密约吗?
他小心翼翼的问:“你指的是……”“你。你让我想逃出心中那恐惧的谜,我不愿只成为男人生活中的一部分。以前的女人是男人情感慰藉的来源,那么男人为什么不能成为女人情感的供输与维系者呢?”
他更吓到了,没想到她才来法国不久,就懂得自我审视、自我启迪,看来,他要达成与汪舜国所协定的目标不太容易了。因此,他温柔地轻声道:“我愿做那个男人。”
迷蒙的夜雾中,他牵着她走在塞纳河畔的新挢上,在古老风情的路灯下,两人互诉着“新挢恋人”的电影故事。
他们不停的聊着,同时也开启了彼此之间的情感门扉,情愫油然增生。
他们抛开传统枷锁,在浪漫的情景糅和了美妙的心境下,两人热烈地狂吻着。
爱情的火苗在他们之间燃烧着,以前她不去理会,只知道和他在一起很愉快,现在她很清楚,自己已逃不过他所撒下的漫天情网,她也不想逃。
谭姊的话犹在耳际鼓舞:“去吧!那儿能让你快乐,就不要犹豫去争取、去享受,总比做一个心灵上的植物人来得好。”
是的!她的心曾经痛苦过,现在她要用快乐来弭补,而此时,她正在享受着。
第七章
快乐的时光总是留不住的,岁月匆匆,何梦蝶来到巴黎已一个半月了,若非汪舜国打电话要她回台湾过年,她还真想在法国度一个浪漫的新年哩!
已经暂时忘却的过去,现在又被强迫塞入脑际了,但是汪舜国富有感性的关怀,却令她不得不答应回台湾;然而,她也知“年”很难过喽!
她和鲁少晖的感情进展快速,但她始终保持最后的理性,没有和他上床。鲁少晖要追求她,当时自己还斩钉截铁地说不可能,而现在,他已完全占据她的心。她明知不应该,然而,却抵挡不了、拒绝不了鲁少晖热情的攻势。
如今,她将重新面对汪舜国,有股矛盾的情结浮在心头;以道义上而言,她当然是选择汪舜国;可是,以喜欢的程度而言,她不得不承认,鲁少晖占的比率较高,这点是她意想不到的事,那大概就是感情上微妙而不可言喻之处吧!
目前,汪舜国是她的丈夫,虽然只有夫妻名义而已,但也不能不顾及他的感受,而鲁少晖又叫她割舍不下,这真是个棘手的问题,因为这两个人都是她所喜欢的。“我贪心吗?”她扪心自问。
“不!我要看看谁最适合我。”有股声音在她心底响起。
这趟回台湾,她知道必须和他们两人摊牌讲清楚了。
至於鲁少晖,他可是百感交集,纵使自己喜欢何梦蝶,再加上汪舜国的密约给他追求的机会,但还是要完成与汪舜国的约定;然而,何梦蝶终究是个聪慧的女子,懂得适时进退。在两人感情愈来愈浓时,他反而不愿强行去执行约定,并且有了私心,希望何梦蝶能够离开汪舜国,留在他身边。汪舜国的紧急召回,使得他的梦想破灭了,令他很失望。回台北的旅途中,他端详着何梦蝶酣睡的模样,觉得很满足,因为和她交往,是那么的欢愉,而且出奇的好,但一想到她马上又要重回汪舜国的怀抱,心里就不禁吃味着。
但话又说回来,他根本无权决定她的归属,更何况他没有达成任务,汪舜国是不可能再给他一次机会的;而除非何梦蝶认定自己是唯一的,否则他是不会随意占有她的,因为到目前为止,她仍未清楚表明她对他和汪舜国之间的态度。
步出机门,鲁少晖眼尖,已看到汪舜国在候机室透过玻璃眺望了。
见到汪舜国,他仍一派潇洒自如地打招呼:“嗨,我可把梦蝶安然无恙的送回来了哦!”
汪舜国一个多月不见妻子,见她容颜变得更娇丽了,不禁上前紧拥住她,在她耳畔轻语:“好想念你哦!”
经过一段时日的分离,被丈夫搂在怀里的何梦蝶微微感到不适应,尴尬地望了望鲁少晖。鲁少晖看在眼里,拍拍汪舜国肩膀,乾笑道:“回家再亲热吧!”
汪舜国锐利地扫了妻子和好朋友一眼,有些黯然道:“看来你们相处得很好。”
“你交待的,我敢怠慢梦蝶吗?”鲁少晖暗示性的提醒他。
返回汪家,汪母就高声嚷嚷:“唉呀!梦蝶,你一去度假,我回到家都好无聊,舜国只会成天闷在那工作室里,根本不把我这个老妈放在眼里。”
何梦蝶一听汪母数落丈夫的不是,心里便明白丈夫这段日子仍在封闭自我,看来以后的日子仍很难过了。她心底有些恐惧,她不想再沈陷在无形的折磨中了。
她好不容易才恢复了快乐的心境,现在又要从快乐跌入痛苦的谷底,再这样长期郁闷下去,她会受不了!
於是,当晚在卧房里,她鼓起勇气道出从结婚以来,一直有一层看不见的阴雾笼罩在他们之间,而且好像有一条铁炼沈重地拖着她,她想挣月兑,却又被牢牢铐住,於是变得好害怕见到他,两人不如分开的好。
“你是因为有了少晖,所以想摆月兑我?”他有点颓丧地说。
“舜国,你别把事情混淆了;你是你,他是他。我一直希望你振作些,可是,你只是把你的痛苦带给我,你自私得不管我的感受,你隐藏你自己,将我抛在一旁,不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在这种情形下,你要我如何待你?”她痛心地记起往事。
汪舜国被她说得无言以对;的确!他没有带给她什么快乐,只是把她的心悬吊在半空中,下降也不是,上升也不对。他在无形中将她推到一处黑暗的角落,叫她啃噬着无以名状的孤寂,却不晓得孤寂的真正原因,而他又暗地里迳自和鲁少晖密商,利用她来传宗接代,现在她竟然对他提出分手离婚的事,一时叫他难以应答。
她怀孕了吗?是不是因为她怀孕了,而想改嫁鲁少晖?是不是鲁少晖改变主意怂恿她谈这件事?听她的口气,应该是不知道他和鲁少晖的密约,而自下午他们下飞机后到此刻,他还没有机会和鲁少晖单独一谈,或许现在正是时候了。
“我想少晖会给我一个交待。”
他兀自开了房门走出去,准备向鲁少晖兴师问罪。片刻后,何梦蝶深觉不安,万一这两个男人为了她而发生争执怎么办?在忐忑不安下,她起身跟了出去,躲在门外偷听工作室内的动静。
正休息的鲁少晖被汪舜国的一脸寒霜给吓到了。
“说!梦蝶有没有身孕?”鲁少晖摇头。
“你违背我们的约定!你让她爱上你,又唆使她来跟我谈离婚。你想一举两得,娶了她再为你鲁家生孩子,是不是?我已经不能人道了,你还这样打击我?”
汪舜国的词锋咄咄逼人,使得鲁少晖不得不大声自辩:“你不要自以为是的下结论,你娶到了一个好妻子!她不是那种随便和人上床的女人,我也不想用卑鄙的手段来占有她。不错!我们是很相爱,可是梦蝶心中还有你。我承认我有私心,但并没有逼迫她做什么,这次如果你不叫我们回来,也许新年时我就有机会完成你的付托,可惜美梦成空,我只好有辱使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