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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玩了小玩意儿 第16页

作者:云石

第五章萍飘东西

房内吹过一阵冷风,拂得红烛明灭不定,而她的心情是一摊死水。

玉璞端坐床沿,等着新郎来揭她的喜巾。

许鹏飞送她回摇扁山庄后,韩昭远没有任何责难,只是教人日夜守着她,天天汤药美食调养,终于在原定的黄道吉日,热热闹闹地把女儿嫁出去。

锣鼓喧天,炮竹声盈耳,恭贺声不断,玉璞听着,好像是别人的事。

玉璞不禁怀疑,真是自己要成亲吗?为何全无一丝喜悦?但是已经拜过堂,那个声音苍老沙哑的男人就是她的丈夫了。

“哈哈!我的小娇娘!”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眼前一亮,红巾被掀开,一只鸡皮手掌抓住了她的下巴。

玉璞一惊,身体向旁边挪动,一抬眼,就看到一头白发的许宽,只见他满脸皱纹褐斑,一个酒糟红鼻,眼皮下垮松弛,却仍色迷迷地笑着,露出缺了颗门牙的嘴,喷出酒气,“好个小娇娘,真是漂亮啊!”

玉璞吓得向床尾移动,“不要,你不要过来!”

许宽抓住她的手,嬉皮笑脸地,“不要害羞,哎呀!真是细皮女敕肉,八个小妾全让你比下去了。”

“你……你放手啊!”玉璞原有的无奈已被惊吓所取代。

“咦?你是第一次上床吗?怎么羞答答的?”许宽又捏住玉璞的下巴,“听说你和家里的马夫勾勾搭搭,恐怕不是处子了吧?”

“胡说!”玉璞愤怒地想要挣月兑。

许宽又捏捏她的脸颊,哈哈大笑,“是不是处子,待会儿马上就知道了。”他放开玉璞,开始月兑去身上的红袍。

见玉璞呆呆坐着,他又道:“月兑啊!”

月兑?月兑什么?玉璞不由得抓紧衣襟。

“还要我帮你月兑吗?你娘没教你……对了,你娘死了嘛!”

玉璞心头一紧,双手仍护住衣襟。

“我原来是想娶你那守寡的姑母,我东海派的掌门夫人总得出身名门呵!谁知你爹想当我的岳父,送给我一个如花似玉的大闺女。”许宽边月兑边说,死盯着玉璞的脸蛋,“年轻漂亮就好,被睡过了也无所谓。”

玉璞脸颊涨红,见许宽月兑个精光,立刻紧紧闭上眼睛。

“张开眼啊!”许宽来到她身边,他身上的酸臭味更重了,令玉璞不得不屏住呼吸。

许宽拉住玉璞的右手,欲往他的下面模去,玉璞大骇,整个身子缩进了床铺,左手紧抓栏杆,右手则奋力反抗。“不要啊!不要!”

“你这小贱人!”许宽猛然松手,令玉璞跌在床上,“明明下贱还装清高?我许大掌门要的女人,谁敢不乖乖就范?给我月兑!”

玉璞既愤且羞,奋力爬起,见到许宽取饼长剑,她再也不敢乱动。

许宽将锋利的剑芒划向玉璞惨白的脸颊,“我一向是剑不离身,可我不想在洞房花烛夜舞刀弄剑的,多伤夫妻的感情呵!”白色的光芒在玉璞面前一再闪过,“三十年前,有一个不要命的小泵娘跟我拉拉扯扯的,你知道她怎样了吗?我照样要了她,然后一剑刺死她,哈哈哈!真是痛快!”

玉璞已是面无血色,这……就是她的丈夫!

许宽收了剑,“你乖乖的,我自然会疼你,我不喜欢月兑人家的衣服,你自己动手吧!”

玉璞绝望至极,为何她又从一个深渊又跌到另一个深渊?她的人生,就要被这个花甲老翁毁灭,再也见不到天日了吗?

她早就没有眼泪了,她慢慢拿下凤冠,拔了簪子,任长发垂泄如水,再轻轻卸上所有的首饰,解开上衣的扣子,月兑掉红艳艳的喜裙,剩下一袭单薄的里衣。

“再月兑啊!”许宽赤条条地坐在桌前,一边欣赏美女月兑衣,一边呷饮美酒,一杯接一杯。他为了今晚,可是叫人多放了一些药,有了壮阳回春灵丹,他凝滞的血气似乎又活跃起来了。

玉璞颤抖着褪下里衣,雪白的臂膀和大腿立刻攫住许宽的目光。

他大喘一口气,喝下最后一口酒,跳到床上,“来,我帮你月兑最后一件。”

玉璞闭起眼,任他鸡爪似的手指捏住她的藕臂,身上一惊,最后遮掩的肚兜滑落床上。

许宽两眼发直,哇!真是玲珑有致,肌肤赛雪呵!他最小的妾也三十岁了,他已经十几年没有尝过这么鲜女敕的女人,他吃了药,一定要叫小娇娘呼天抢地!

他猛吞口水,只觉血液获张,兴奋莫名,临老吃了女敕草,人生风流快意阿!

“哈哈哈!”他狂笑着,身上的血液全疏通了,不只往下面灌冲,也往他的心脏、大脑狂流,越流越急,越流越快……

“哈哈,哈哈!炳!炳……”笑声令人毛骨悚然,玉璞紧闭眼,等着最不堪的触模,而他钳紧的鸡爪,也深刺到她的肌肤里。

“哈!”四周忽然陷入寂静,没有笑声,也没有喘息声,只有烛花爆裂的哔啪声。

玉璞睁开眼,许宽仍旧坐在她面前,右手也抓着她的手臂,脸皮涨紫,两眼直瞪,嘴是咧开笑着,却是吐满白沫。

玉璞惊叫一声,伸手拨开许宽的鸡爪,他立时僵直地倒下床去,玉璞吓得不知所措,颤声叫着,“救……命,救命啊!”

声音太小了,没有人听到,她强扯开喉咙,“来人啊!救命!”

喊了十几声,几个丫环撞开门,见到地上的老爷,也是吓得惊声尖叫,又立刻跑了出去。

玉璞全身颤抖着,这是怎么回事?她碰都没碰他,他怎么就倒地不起了?

许鹏飞第一个跑进来,见到爷爷倒在地上,俯身探看,“没气了?”

又有人跑进来,许鹏飞回头看到全身赤果的玉璞,将锦被一掀,盖住她发颤的玉体,再放下纱帐,将她隔绝在纷乱之外。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随后进来的人七嘴八舌问着,手忙脚乱地救治他们的掌门人。

玉璞拉紧被子,躲在纱帐后,仍然不住地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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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变白烛,喜幛变挽联,玉璞在一个月内又穿上第二件丧服。

死的是她的丈夫,东海派掌门许宽,死在他们的新婚之夜。

江湖上议论纷纷,有人说韩昭远教女儿谋害亲夫,为的是收编东海派到北辰派,但是令东海派长辈不敢说出口的是,许宽的真正死因是——马上风。

玉璞任那些长辈摆布着,叫她拜她就拜,要她跪她就跪,行礼如仪,比起八个直喊腰酸背痛的妻妾们,只成亲一天的玉璞更像个忧伤的妻子。

虽然不见“夫人”哭泣流泪,但是玉璞的顺服温柔却博得东海派长辈们的欣赏,背地里暗自为她惋惜,好好一朵鲜花,竟嫁来给老头子守寡。

玉璞对他人怜惜的眼神视而不见。她早就是一个空壳子,谁来,谁去,谁生,谁生,干她何事?她不过是流转在别人生命之间的浮萍罢了。

玉璞坐在池边,凝视结成薄冰的荷花池,和那干枯的荷枝荷叶。

许鹏飞来到她身边,“你爹派人送了几帖药,说是要给你补身子的,我帮你收下了,叫厨房熬着。”

“多谢。”

“我不懂,你爹既然疼你,为什么还要把你嫁给我爷爷?”他轻叹一声,“或许,我不该送你回摇扁山庄,我后来才想到,你那时是逃婚。”

“是我自己要回去。”玉璞一身丧服,更像纯洁幽静的白兰,“我的命运是让别人摆布,注定逃不掉的。”

“你自己没有尝试改变命运吗?”许鹏飞对她十分地好奇。

“有,但是很辛苦,而且没用。”玉璞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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