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小姐,我想找风昊。”
“请问你有预约吗?”那人很客气的回答,同时打量着眼前的这位先生,疲劳的倦容毫无疑问地写于脸上,蓬乱的头发,修长的腿裹在一条破旧的牛仔裤下。
“我叫李舒,我是风昊的朋友,”略略低沉的嗓音。
“哦,是李舒小——姐,”接待员迟疑了一下,“总裁在22楼,你可以坐专用电梯,在那边,”说着她为李舒指明了方向。
李舒靠在墙上,不一会儿便上到了22层,她走出了电梯,一眼便看到了风昊的办公室,因为这一层就一个办公室而以,并不是她有多聪明。
门,是被踹开的,这本是一惯的动作,虽然她比较习惯踹梅非的门,同时也习惯梅非的处事不惊,而不是风昊惊讶的眼神和一个衣冠不整的女人一付要杀人的表情。
她是个混血儿。不,这可不是什么事实,而是猜测,至少她长得很像,高挺的鼻子,五官较东方人来得深邃,白晰的皮肤,但头发与眼睛都是黑色的。大概是吧,李舒戴着眼镜,应该不会看走眼才对,身材很棒,该有的都有了,不该有的一样也见不着。
“你好。”李舒马上在脸上堆满了笑,这动作的迅速就连光子也要自叹不如,其实,这不过是个习惯,她习惯在与第一次见面的美女说你好时摆出这样的一付虚情假意的pose。可那位美女毫不领情,她只是白了李舒一眼,便把全部的注意力放到风昊身上。
“雪儿,你先去里面。”他用一种温柔得快令人恶心的声调说,真不知那美女怎么受得了,李舒撇了撇嘴,对着旁边的空气吐了吐舌头。
“人家不要嘛。”令人凉爽的颤音伴随着双手的搂抱响起,彻底让李舒全身一颤,鸡皮疙瘩像被风吹了的蒲公英——全身飞舞。
风昊没有再说什么,他看着那位美女,微微地笑着,像一个气度非凡的绅士正在以人类有史以来最礼貌的方式引起她的注意,提醒她有些事情不容反驳。
其结果是李舒又免费地得到一记白眼,幸好是美女,她还受得了。
“你来这儿,”风昊顿了一下,像是在整理自己言辞的律师,“我可以帮你什么忙吗?”
“当然。”直接了当一向是李舒崇尚的方式,“我要在纽约住3个月,但我不想付太高的房租,你知道,纽约这个地方地价贵得吓死人,而且我又想住治安比较好的地方,”她看了风昊一眼,“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想我还是不太明白,“他故意轻皱眉头,“我们公司可不搞房地产买卖。”
“好吧,简单一点说,我这儿有几张先生你非常不雅的照片,如果我把它们送到《公子》去想必就会令我大赚一笔,那么我就可以付得起房租了,但也许你愿意以同样的价格买去,毕竟人们对于自己的照片,即使是不着寸丝的也是有兴趣收藏的吧。”
“你一点都没有变,还是像五年前一样的善良。”风昊只觉得好笑。
“你也是一样,还是和五年前一样的慷慨。”这句话说出来真是一点反讽的效果都没有,因为是事实嘛,但李舒还是认为自己是在讽刺,她甚至有把这个挑明的冲动。
“你不能这样!”不知什么时候,雪儿已经从里间出来了,她狠狠地瞪着李舒。如果说刚才是因为好事被打断的怨恨,现在则是实实在在的嫉恨了。
“你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吗?”李舒善意地问,她一向对美女有好感,不论那人是善良或是不太善良。
“你——”这简直是奇耻大辱,其实李舒只是觉得刚才她和风昊都在打哑谜似的,但听到雪儿耳中,她认为是李舒在含沙射影地说她胸大无脑,这对她一个堂堂哈佛企管系的学生岂不是侮辱,其实这种误会很正常,李舒的善良与惊讶也太相近了。
“哦,你正在与风昊同居,不过这没关系,我是不会打扰你们的,我向来是绝对尊重美女的。”她为了表示自己的原则,还特意地做出一付严肃的表情。”美女简直就是造物主的杰作,像什么茱莉娅?罗伯茨、玛丽莲?梦露,当然帅哥也是,像什么莱昴纳多、大卫?杜楚尼等等等等,真的是这个世界存在的证明。哦,对不起,我离题了,我本来想与风昊谈恋爱的,因为他上次说并没有什么女朋友嘛。”李舒看雪儿的脸色有点不对,马上解释。“现在呢,我怎么说也不能棒打鸳鸯,你说是不是。再说,纽约这个地方我也认识不少人,我呢准备用三个月的时间到哥大去谈恋爱,所以,住你们那儿我也是不会打扰你们的,这一点请放心吧。”
“你们是什么关系呢?”雪儿也的确放心了不少,潜意识里她认为李舒有一种豪放的气度,这种气度在女孩子身上是极罕见的。
“我们?是朋友吧。”李舒偷偷地瞄了风昊一眼,看他没有什么反应,才又摆出一付顶天立地的样子,“我们是高中的好朋友,是他最好朋友的同班同学,并且是和他同租一间房子达八个月之久的同居人。”
“我们还曾经交往过。”风昊说这话时眼睛却直直地盯着李舒,他仿佛是在用这种方式提醒她。
“只是说说嘛,而且我们根本就没有什么身体接触,也不叫交往了。”
“玩玩?”火药味在房间里蔓延开来,他只说了两个字,甚至用的只是极为平常的语气,但却带着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摄力。只是李舒该死地向来对这种事没什么觉悟,自然傻傻地反问,“有什么不对吗?”
“该死的!”风昊低声地咒骂着,然后他对着李舒吼,“你给我出去,我没时间招待你这种朋友,雪儿,你过来。”
李舒眨着她那双中等大眼,嘴巴微微地张开,很是搞不清状况,她的确是听到风昊的话没错,也非常清楚地看到风昊生气的样子,风昊他并没有皱着眉头或是横眉怒视,但是凭借的天赋中的敏锐观察力,她可以绝对地肯定一个事实——风昊他生气了。但为什么生气呢?老实说,精明如她也还没想出来,而且,现在他正与雪儿继续刚才的火辣场面,看来他是讨厌她这个电灯泡了。所以,要舒决定先离开,反正她过来并不是请求的,只是和这个未来三个月的同居人打个招呼罢了。
风昊开着他那辆金色的法拉利奔驰在深夜十二点的黑暗中,他喝了一点酒,但还是没有醉,至少他清楚地记得李舒那个混蛋,玩玩?真他妈的!五年前他的表白被当成是玩玩?天知道从小到大他就表白过那么一次,对象却是那么的不解风情,真该死,他恨不得把车子开到河里让自己清醒一下一步,为什么对那个傻瓜那么执着。
就这样,带着不停的咒骂,骂李舒也骂他自己,他走到自己的公寓,位于二十七层顶楼的大房子,开了门,走了进去。
很安静!懊死的安静!风昊月兑下外套随便一甩,然后极不耐烦地扯下了自己的领带。既然他还没醉,那么就让自己醉吧,抱着这样的想法,他走到酒柜,开始自饮自酌起来。
第5章(1)
首先风昊感觉到的不是光,而是重量。仿佛有千万吨的重物压在他的眼皮上,他的头上,甚至他的整个身上。然后他的意识开始出现倒带现象,他记起昨夜的事,他显然是醉了。等他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势靠在沙发上,其实是靠在沙发的侧面,即是坐在地上,所以他才会觉得腰酸背痛,而且因为正对着窗户,所以才会觉得阳光刺眼,还有阳光下的那个削瘦的身影。风昊轻轻地笑了一下,自嘲性的,他没想到自己醉醒了还会幻想出她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