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少去一天没关系。”风昊回答,然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睁开了眼睛,虽然只是一瞬间,但露出了吃惊万分的表情。
“你怎么会在这儿?“他站起来,以一种颤抖着但居高临下的语气说。
“我昨天就来了。”
“我是问,你是怎么进来的?”
“昨天,我对管理员说我是你的恋人,然后他就让我进来了。”李舒笑嘻嘻地,似乎意犹未尽。
“恋人?“他看了看她,“这不可能,你不像!”十足的肯定语气。
“我啊,没有戴眼镜,还把头发稍稍梳了一下,所以我就像了,你不觉得那样看来我也不失为一个美少年吗?”李舒说着便取下眼镜,并且收敛起平时放荡不羁,变得严肃起来,眼光中透出高傲的冷漠,嘴唇紧紧地抿着,表现出对一切的不屑之情。
“你,”风昊被眼前的一切所迷惑住,他不知道,应该说他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李舒。不过他马上又想起李舒话的含义,“你说你便那个管理员相信你是我的男性恋人?”
“我想从理论上来说,是的。”李舒又恢复了本色,高贵在转瞬之间化为云烟。
“从理论上来说?嗯?”风昊的自制力几乎在0.01秒的时间内就完全崩溃。他一直以来认为碰到李舒虽然十分倒霉,但也有无尽的乐趣,现在他可以十分的肯定碰到李舒是他的不幸。
“你不可以有性别歧视的,而且同性恋也没有什么,别忘了这儿是美国。”李舒其实很是得意,但她尽力做出一付很是平常的样子。“你就别生气了,反正我在这儿还要住三个月,如果你老是生气,对身体可不会好的,说不定还会影响到性功能,你的那位雪儿姑娘就要另寻新欢了,那可是得不偿失啊。”
“我有说过让你在这儿住吗?”风昊说这话时倒是恢复了往日的镇静,他看着李舒那张似笑非笑的脸,自信而得意的眼神,双手插在口袋里,斜靠在柔软的沙发里,一付很舒服的样子。他忽然觉得如果他打破了她的舒适,就是犯下了涛天的罪行,而如果他成全她,那这世界上的一切幸福都将归他所有。
“我肚子饿了。”像为了配合她的话一般,她的肚子发出饥饿时才会发出的那种声音。
风昊没有说话,他仅仅是从沙发上站起来,朝厨房的方向走去。
白色系的房间,极简单的摆设,不知是刻意或是仅仅出于主人的臃懒。颇引人注目的是一扇极大的落地窗,几乎占去了一整面墙,而且正对着东方。此时太阳初升,红晕染上白色的窗帘,美艳而不刺眼,加上一股正逢其实的微风,使那布轻轻飘起,又不至显出毫无规律的狂乱。
床被摆在房间中醒目的位置,床单因为重量而显出褶皱,造成重量的是两个人,也都全身赤果,以极暧昧的姿势相拥。当然,裹着被单了。
“悬,你为什么总戴着这个?”林笄的手抚上洛悬的小麦色的肌肤,感觉着他身上那有力的肌肉,却不自觉地触到一个冰冷的物体。是块石头,形状怪异但颇光滑,像是被握于手中多次多时……
“是什么名贵之物吗?”见洛悬不回答,她又问,之前多次对这石头感到诧异,也没问出口,凭着多次的观察,这石头应该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而已。
“名贵?”洛悬看着身边躺着的这个美人,光滑细腻的皮肤,配上柔美的五官,既显出大家闺秀的聪慧又不会给人很强的压迫感,还有那身惹火的身材,他不禁闭上了眼睛,但眼前却浮现出一头乱发。
“……是啊。”他说。
“可是,我觉得……真的是名贵的东西吗?”
“不要让它来打扰我们的时间。”洛悬吻上林笄的唇,试图让一切都归于平静……
毕业旅行不知为何去了日本邻近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岛,那里什么也没有,没有旅馆,没有餐厅,有的只是碧绿的海水和雪白的砂。虽然景色很怡人,但只计划逗留一天,然后去法国。因为留长的话,恐怕残酷的现实会让这个天堂般美丽的地方变成可怖的地狱。
“你在找什么?”
“密室。”
“密室?你科幻小说看太多了吧。密室,喂,你们听到了吗?”古荒表情夸张地转身。
“有密室吗?”洛悬提出疑问。
“你不要也跟着一起疯,她脑筋有问题了。”古荒实在是忍不住了,翻了个白眼,却换来李舒的反抗。
“这里很像《辉夜姬》里面的那个神渊岛,说不定……”
“《辉夜姬》是什么?”几个大男生异口同声地问。
“你们!?……”她有点出离愤怒的感觉,日本漫画界大师级人物清水玲子老师的历史性巨著,居然连听也不听过,真不知道他们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每天也吃那么多饭,穿那么贵的衣服,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暴殄天物?
“是本漫画,她最喜欢的漫画家。”由于李舒陷入责骂他们的沉思之中,解说的重担也就落到了方亦琪的头上,还好虽然她看书远不及李舒多,但漫画还是看很多的。
“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吗?”一个人疑惑的问。
“有啊,她还画过《偷偷爱上你》。”梅非在一旁补充,好像是吧,他也不太肯定……
“老师也知道?”古荒有点吃惊地转向梅非,而后者真想一口咬掉自己的舌头,怎么会说出来,而且书名又这么的……他的一世英名啊!
“你们……”心情真的很复杂,看着他们在那里议论纷纷——严释和洛悬置身事外,风昊有点搞不清状况,古荒好奇的眼睛在梅非尴尬的脸上打转,方亦琪翻着白眼在一旁无奈……还真有点——好笑!
于是,她成了众人注目的焦点,他们真的是有点不明白,这个女人,对,是女人,只有女人这种生物才会这么的反复无偿,这么的任性,这么的不管场合,不分时间的想笑就笑,毫无顾忌。但是,也只有女人,才会在此时显出她的可爱。
“怎么了?”风昊问。
“你们知道为什么梅田会看过那套漫画?”李舒用尚存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舌头。而梅非也放弃试图让李舒闭嘴的努力。
“为什么?”
“因为我告诉他说那里面有个爱月兑衣服暴露自己的……”
“哦,原来是这样,老师,你还真行。”古荒大笑着拍梅非的肩膀,而其余的人也用一种“我了解的”眼神看他,只有方亦琪的眼睛里透出“我很同情你,但我也无能为力”……
“不是的……”无力的,几乎是无声的抗议。却在李舒轻轻吐出的两个字后充分瓦解——”男人。”李舒说。
“什么?”
“你是说,那个爱月兑衣服的……是男人?”
这是史无前例的一幕,也许,但这不值得提倡,有破坏环境之嫌。她先是月兑掉了薄外套,然后是一只鞋子,还来不及月兑另一只……海就到了。哦,应该说,她冲进了海里。
“海!是海!”她竭尽全力,让自己的声音在海浪声中得以生存。她挥动着手臂,兴奋得像个挖到了金矿的孩子。”海水浸透了我的杉木船壳——清甜赛过了孩子贪吃的酸苹果,洗去了蓝的酒迹和呕吐的污迹,冲掉了我的铁锚、我的舵;从此,我就沉浸于大海的诗——”她念到,,欢喜,得意,忧郁,仿佛处在那个尴尬的年代,为海而兴奋,为饥饿而苦恼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