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就会向你证实。”她激动地保证。
“我知道你会。”他低语,吻掉第二颗泪珠。
“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他抬起她的下巴,凝视着她的眼眸,立刻迷失了。“愿意。”
茱莉昏沉沉地醒来,仍然有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她抱着疼痛的头,蹒跚地走出卧室进入厨房,然后突然停下脚步,无法置信地瞪着眼前的那一幕:塔德和可玲站在水槽旁,显然正热情地彼此拥抱着。她的脑中一片昏乱,但是她仍然绽开笑容。“水龙头没关。”她说道,于涩而粗哑的声音同时震惊他们三人。
塔德抬起头,朝她绽开笑容。但是,可玲倏地挣月兑他的怀抱,好像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茱莉,对不起!”她冲口说道。
“为什么要对不起?”茱莉问道,走向橱柜取出一个玻璃杯,装满水,大口喝下,设法解渴。
“因为让你看到我们这个样子。”
“为什么?”茱莉问道,再次装满那个杯子。这时,她的思绪已经开始澄清,回忆不断涌回。
“因为,我们不应该当着你的面做这种事,”可玲笨拙地解释,“我们原本应该协助你面对墨西哥发生的——”她惊恐地停下,那个玻璃杯滑出茱莉的手,砸碎在地板上。
“不要!”茱莉叫道,用双手按住流理台,设法摒弃那突然涌上的记忆。她再次看到那些墨西哥警察挥动他们的棍子、听到查克摔倒在她的脚下。她一次又一次地颤抖,紧紧闭着眼睛抵挡那些影像。一分钟之后,她设法站直身躯并转过身子。“永远不要再提起这件事,”她说道,“我没有事,”她坚决地补充道,“已经结束了。只要你们不再提起,我就不会有事。”
突如其来的情感爆发使她感觉疲倦与害怕,她了解她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并望着发抖的双手,告诉自己她必须立刻停止。对许多人而言,人生都是永无止尽的苦难,她提醒自己,她必须控制住自己,不能在每次遭遇打击时都崩溃昏乱。她必须镇定而理性地面对未来。不再有泪水,她发誓,不再有痛苦。她必须照顾其他人。她的学生都仰赖她,她必须为他们而坚强。
她必须去上课,必须保持忙碌,绝不能崩溃。
“我没事。”她保证,抬起头望向可玲和塔德。“我真的没事,而且我很高兴知道这场噩梦至少有一个好的结果——你们俩终于破镜重圆。”她绽开一个颤抖的笑容。
她吃下他们强迫她吃的早餐,然后站起身子去打电话。
她打算催促费迈特利用他的影响力把查克弄进医院里,并拨电话到芝加哥。他的秘书为她接通电话,但是在费迈特拿起话筒并开口时,他的反应比茱莉想象中更加糟糕。“你这个邪恶而狡诈的婊子,”他愤怒地斥责,“你应该去演戏!我无法相信我会愚蠢到这种地步,竟然全盘相信你的演技,而且允许你利用我去出卖查克!”说完后,他就挂断电话。
茱莉瞪着话筒,逐渐了解查克的朋友显然不认为他必须为唐尼的死负责。她必须设法达到她的目的,并解释她的行为。这次,她拨电话到芝加哥的柏氏百货公司,要求找柏梅蒂。
梅蒂的秘书坚持要知道茱莉的姓名后才愿意为她接通,在等待时,茱莉预期梅蒂会拒接她的电话。
但是几分钟之后,梅蒂的声音从远方传来.虽然冰冷而疏远,但至少她还愿意接电话。“你还可能想跟我讨论什么呢,茱莉?”她问道。
“请听我把话说完。”茱莉恳求地说道:“几分钟之前,我打电话给你丈夫,想请问他是否有能力把查克转进精神病院中,但是他在我开口之前就挂断电话。”
“我一点都不惊讶,他恨透你了。”
“你呢?”茱莉问道,设法稳住自己。“你也相信你们来这里的那个晚上,我是故意拟下阴谋准备出卖查克,同时利用你们俩来设下圈套吗?”
“你不是吗?”梅蒂反问。茱莉在她的声音中意识到一丝犹豫,并攫住那点希望。
“你不能那样相信,”她急切地说道,“求求你,求你不要相信。在你们来过这里之后,我曾经去见他的祖母,她告诉我有关查克的哥哥去世的真相。梅蒂,是查克射杀他!三个曾经激怒他的人都死了!我不能让他去伤害更多的人,你必须了解并相信我……”
在几百英里之外,梅蒂靠向椅背,伸手揉着太阳穴,回忆着在茱莉家中的笑声和爱。“我——我确实相信你,”她终于说道,“迈特和我去你家的那个晚上,你不可能是在演戏。你非常爱他,出卖他完全是迫不得已。”
“谢谢你,”茱莉低声说道,“再见。”
“你会一切安好吧?”梅蒂问道。
“我的世界已经倾颓,”茱莉说道,“但是,我不会有事,我会好好活下去的。”
第十五章
接下来的几个星期中,茱莉用她唯一知道的方式度过那些日子:完全避开电视和收音机,把自己投入工作和无数的活动中,保持忙碌,直到晚上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凯顿镇的每一个人都知道她为什么这样,也经常投给她同情的视线,而且从来没有人曾经愚蠢或无情地恭喜她的勇敢,他们都知道她爱那个男人。
日子一天天消失,然后是一个接一个的星期。虽然非常漫长,茱莉却开始找到她的生活重心。有时候,她真的可以四、五个小时不会想起查克;有一些夜晚,她可以不必在临睡之前再次重看他唯一的那封信;有一些黎明,她不曾睁着干涩的眼睛瞪着天花板,不曾回忆着他们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
她必须相信时间会治疗一切,她只能这样相信。
孟爱美按下她父亲寓所的电铃,等了许久后,他终于打开门,他的手中握着一杯威士忌。“爱美,宝贝?”他口齿不清地说道,用布满血丝的眼眸望着她,他的脸上蓄满胡渣。“我不知道你今晚要过来。”他伸臂环住她的肩,欢迎她进去。
他喝醉了,爱美沮丧而哀伤地了解,并环顾那个幽暗的房间。过去几年中,他酗酒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你为什么不开些灯呢?”她柔声问道,伸手打开客厅里的一盏灯。
“我喜欢黑暗,”他说道,伸手关掉那盏灯,“黑暗既安全又甜蜜。”他接着问道:“你为什么突然决定来看我呢?自从你结婚后,你就不来看我了。”
“我上个星期才来过两次。”爱美提醒他。“不过,我今晚来是要跟你讨论一些事情。迪肯的会计师有一些需要解答的问题。”
“没问题,蜜糖。我们去书房吧,我所有的档案都在那里。”
爱美跟随她父亲上楼,走向他在几年前改装成办公室的房间。“你要知道什么呢,蜜糖?”他问道,喝下一大口酒。
“爸,你知道我有多么感激你把我所有的钱都存在基金里,而且一直帮我管理。我必须问你一个问题,但我不要你认为我曾经怀疑你的正直。我只是想了解你的原因,没有任何埋怨的意思。”
他点点头。
“在过去五年中,你不断投资欧唐尼的制片公司,使我损失四百万。那些股票根本一文不值。你为什么那么做呢,爸?你明明知道我恨他,而且我也知道你有多么讨厌他。”
他冻结片刻,然后缓缓抬起头,他的眼眸仿佛两团燃烧的煤炭。“欧唐尼……”他轻声说道,露出邪恶的笑容。“你不必再担心他了,蜜糖,我已经料理了他。我们不必再买他的烂股票,我们可以保住我们的小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