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克猛地抬起头,他的目光扫过茱莉充满罪恶感的脸庞,她苦恼地注视他。他先是无法置信,然后由憎恨取代温情。他的脸部肌肉绷紧而扭曲。在狂怒的爆发下,他挣月兑抓着他的警察,冲向出口。
“抓住那个龟孙子!”韦哈迪大叫,那些警察纷纷拔出警棍。
茱莉听到骨头撞击木板的声音,听到查克跪倒在地上,在他们用警棍揍他时,她发狂了。她用力挣月兑黎保罗,飞身扑向韦哈迪,用指甲抓他的脸,并疯狂地踢他。保罗设法制止她。韦哈迪举起拳头准备揍她,但是在保罗愤怒的警告下住手。“你这个发神经的虐待狂,你敢碰她,我就活活撕裂你!”然后,保罗抬起头,朝他的一个手下大叫:“找个医生过来这里!”
但是,他不需要再担心茱莉会再次展开疯狂而无益的攻击,因为她已经在他怀中昏厥。
可玲听到前门关上的声音,知道茱莉的双亲和卡尔夫妻已经先行离去。医生关照必须有人在接下来的二十四小时内守护茱莉,所以塔德请求让她留下来陪她,而她当然不会拒绝。
她端着为塔德准备的早餐走向客厅,然后在看到他时停下脚步。他坐在沙发上,用双手遮住脸,显示出极度的沮丧与疲惫。
“墨西哥机场的情况很糟,对不对?”
“不只是糟而已,”他说道,用手揉揉脸孔。她把托盘放在咖啡几上,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简直是一场噩梦。唯一值得庆幸的是茱莉昏厥,没有目睹最惨的一幕,而且黎保罗一直护着她。但是,我既没有昏厥也没有被挡住视线,老天爷,我从来无法想象会有这种场面……”
在似乎不知如何开始解释时,可玲问道:“你指的是班查克使用暴力吗?他想伤害她吗?”
“暴力?伤害她?我几乎希望他曾经那样尝试!那会使她好过许多。”
“我不懂。”
他叹口气,往后瘫在沙发上,瞪着天花板。“不,他没有使用暴力。在知道他的身份已经暴露的那一刻,他立刻冻结在原地,不曾试图移动、闪避或逃走,他只是毫不反抗地站在那里,凝视着茱莉并摇头,警告她置身事外并躲起来。他不曾畏缩或说话,即使在他们用手铐铐住他并将他摔向墙壁时也不例外。那些墨西哥警察真的很粗暴,但是他不曾挣扎或反抗。他好像要竭尽一切力量防止他们注意到茱莉,根本不在乎他们对他做了什么。茱莉虽然看不到他们的大多数暴行,却仍然尖叫着,要他们不要伤害他。”
“先喝这个,然后再告诉我其他的事情。”可玲说道,递给他一杯橘子汁。他坐直身躯,接下那杯果汁,并绽开一个感激的笑容,好像他一直想喝,只是没有力气去拿。“这是快结束的那部分吗?”可玲在他喝下大半杯果汁后,问道。
他摇摇头,恢复先前的坐姿,用手肘撑住膝盖。“不,更惨的还在后头。”
“怎么回事?”
“他们推班查克准备走出机场之前,阿玛瑞尤监狱的典狱长——一个典型的王八蛋——停下来当着班查克的面恭喜茱莉。”
“他为什么要做这种虐待狂才做的事情?”
“你必须看到他脸上的笑容才会了解那个男人有多么变态。在班查克站在那里时,韦哈迪故意让他认为是茱莉设下整个圈套来陷害他并出卖他。”
可玲惊恐地望着他。“就是这样。老天,你应该看到班查克脸上的神情,他看起来好像……要杀人,这是我唯一想得到的形容词,但仍无法描述于万一。我不确定他是想抓住她或者转身逃开她,但是无论如何,都给予墨西哥警察一个痛殴他的借口。然后茱莉发疯了,开始攻击韦哈迪。感谢上帝,她接着就昏倒了。”
“黎保罗为什么不设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塔德皱起眉头。“我们是在墨西哥境内,保罗没有权力指挥墨西哥的警察,必须等到抵达美国边界之后,他才能接管班查克。”
“那得花费多少时间呢?”
“在这个案子里不需要花费太多时间。他们不用车子送到边界,径自用小型私人飞机载他到我们的边界。我们跟他们在同一个地点转机。”
“我一直以为保罗会陪她返回这里。”
塔德摇摇头。“他必须在德州边界办理接管班查克的手续,然后再把他交给韦哈迪。”
可玲审视他的脸孔。“这就是发生过的一切吗?”
“不完全是,”他嘲讽地说道,“还有一个细节,另一个致命的打击。”
“到底是什么?”
“就是这个。”塔德说道,伸手探向他的衬衫口袋。“班查克带着这个,韦哈迪极度愉快地把它送给茱莉。”他张开拳头,把那枚戒指丢在可玲的手上。她震惊地睁大眼睛,然后眼中盈满泪水。
“噢,我的天啊!”她轻呼,瞪着掌中的钻石婚戒。“他显然要给她某种非常特殊的事物。这个戒指好美。”
“不要太多愁善感,”塔德警告,“那个男人是个疯子、一个凶手。”
她点点头。“我知道。”
他的视线瞥向戴在她左手手指上一枚巨大钻石戒。“跟你戴的巨石相比,这根本是小巫见大巫。”
她轻轻一笑。“大小并不代表一切,何况,他不可能让她戴这种戒指,因为它只会为他们引来不必要的注意。他有……很高的品味,这些钻石都有一流的品质和雕工。”
“他发疯了,而且是个凶手。”
“你说得对。”她说道,把戒指放在桌上,然后仰头注视他。
塔德凝视着那张曾经令他痴狂的美丽脸庞,她现在和以前大不相同了……变得比较温柔、比较甜蜜……懂得关怀别人,不再以自我为中心。至少增加五倍以上的魅力。“不要因为茱莉受到伤害而开始责备你自己,”她柔声说道,“你解救她免于沉沦,她也知道这点。”
“谢谢你。”他轻声说道,把头向后靠,闭上服睛。“我是如此疲倦,可玲。”他的身体仿佛不再听命于他疲惫至极的头脑,他的手环住她的肩把她拉近。在她的颊偎在他胸前时,他才了解到他做了什么。但即使如此,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们是如此幸运,你和我,”她低语,“我们认识彼此,坠入爱河,结成夫妻,然后又摒弃一切。”
“我知道。”他在自己的声音中听到心痛与懊悔,并惊讶地睁开眼睛,低下头凝视着她。她要他吻她,她严肃的脸上写满渴望。
“不。”他僵硬地说道,闭上眼睛。
她用脸颊摩擦他的胸膛,他感觉他的抗拒开始瓦解。“不要这样!”他警告。“否则,我会站起身子去另一个房间睡觉。”她立刻停止,但没有愤怒地退开身子或者跟他吵架,他屏住呼吸,希望她会那么做。十分钟之前,他累得全身乏力,现在他的头脑麻木,他的身体却蠢蠢欲动。“你最好起身离开,”他警告,不曾睁开眼睛,“否则,就取下你手指上那个戒指。”
“为什么?”她低语。
“因为如果我在你戴着另一个男人的戒指时跟你,我就罪该万——”
一只价值连城的钻石戒指被轻率地丢在咖啡几上,塔德忍不住笑起来。“可玲,你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会有这种态度对待这种钻戒的女人。”他的声音中也带着申吟的意味。
“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为你而活的女人。”
塔德把头往后靠,再次闭上眼睛,尝试漠视这个事实。但他的手已经覆住她的颈后,他的手指滑进她的秀发中,抬高她的脸庞,他睁开眼睛,俯首凝视她,回忆着他们共处的那几个月……以及失去她之后那些冰冷与空虚,看到泪光在她眼底闪烁。“我知道你是。”他低语,低下头伸舌舌忝舐的她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