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呸!避你是谁!你害死了蔡家那个书生,要找你赔命呐!你还在这里跟我们大声?”阿毛说道。
他受老板指使而来,说要替蔡家书生讨回公道,顺便宣传—下,教玲珑坊生意做不下去。
“蔡家书生?咏咏,你可知道这个人?”唐怡亭一向在后面忙,鲜少到前头帮忙,不认得谁是谁。
“知道呀!喂,你怎么说他死了,他昨天明明才来过。”
“厚哦,你说他昨天有来喔!镑位各位,蔡家书生今早突然暴毙,蔡家老母因伤心过度还在家里昏着呢!”阿毛喝道。
“这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咏咏心中泛着不安。
“没关系才怪。我们老爷心地善良,接受了蔡家老母的委托,特地要我们两个来向你们讨回公道。你们拿毒河豚来卖,毒死人啦!”
“胡说!河豚我都处理妥当了,怎么可能会有毒?他一定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唐怡亭道。
“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全洛阳就只有你家玲珑坊有卖这道毒河豚,现在弄出人命了,我看你怎么跟蔡家老母还有洛阳的百姓交代!”阿毛说着,又掀掉了一张桌子。
外头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河豚我处理的非常干净,以前吃过的人也不曾发生这样的状况,要说有人存心冤枉我,想让我玲珑坊关门大吉,也不是不可能,毛宝两位兄弟,你们说是也不是呀?”唐怡亭逼近他们,锐利的眸子锁着他们,犹如一把尖锐的刀刺向他们的良心。
“反正你今天不给我们一个交代,我们是不会走的。”阿宝虚张声势地挺直身说道。
“对,我们不走!”
“那……咏咏,去报官吧!我相信公正清廉的马大人会把这件事调查清楚,给大家一个交代的。”
“是!”咏咏得令,转身要走,不料迎面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哪个……咦!?姑、姑……”
睨了她一眼,敔攸湑紧抿着唇,他明明就是男的,这小婢女竟然对着他喊姑姑?
外头的人更是因为敔王驾到,骇得个个瞠目结舌。
而与毛宝两人对峙的唐怡亭,并未注意到气氛变了。
从不曾见过她这般自信,彷佛没有一件事能够打得倒她……
敔攸湑瞧傻了。
当年,他怎没注意到她有这迷人的一面?
“待马大人传唤,我会说明我所知道的一切,你们可以回去了。各位,今天玲珑坊不做生意,请回吧!阿金,准备一下,和我一起上蔡家。鼓仔,你到万家去说明一切,并告诉他们晚点我会过去,还有……”她迅速地交代事项,干练精明的模样和两年前完全不同了。
“不行!你休想打发我们走,今天就要做个解决,不然你逃了怎办?”阿毛虽畏惧她的强悍,可老爷交代的事一定要办。
“对!今天就要做个解决。”阿宝附和。
“没凭没据的,你们令什么抓人?”出声的是敔攸湑,他的出现对所有人来说,皆是意外,尤其是唐怡亭,她愣然他的出现以及替她说话。
当年他可没有为她受冤枉出头!
想到这里,她暗骂自己何必对过去耿耿于怀?他都不屑与她共处了……
“凭、凭……喂,我干嘛告诉你?你又是谁呀?”
“笨,他是敔王,敔家堡堡主你没看过啊?”阿包重拍了阿毛的头。
“敔家堡……你是敔王喔!初次见面,请多指教……”阿毛伸出手示好。
敔攸湑看也不看他一眼,祝线落在唐怡亭惊讶的脸上,不说她,连他都意外自己会瞠进这浑水中。
原只是路过,见了平常应是排队整齐的玲珑坊门外,今儿个甚是混乱,一群人朝内探头探脑的,他便感到一丝不对劲,遂绕了进来,窥清了道一切,也窥出她与两年前的不同……
许是当年他没有花太多工夫去了解自己的妻子,不过,一椿极不愿意的婚事,他怎会多费工夫?他很快地替自己找到理由。
阿毛的手在半空停了好久,面色有些尴尬。“敔王你最好不要管这事了,人命关天的,你若跟这杀人凶手在一起,恐怕对你的声誉不太好……”
阿毛还没有说完,敔攸湑不知道哪里来的第三只手,一拳将他打飞去撞墙。
“哇哦!”
好惊人的速度啊!那只右手明明还反剪在身后,啥时出拳又收拳的?
“找打!”敔攸湑吐了这两个字,回头望进唐怡亭的眸子,发觉她一点感激之意都没有,他暗骂自己多管闲事。
他们早已不相干了不是?他又为何会出手?
是不忍吗?
唐怡亭宛如没见到他为她所做的,只是矜漠道:“你把我的墙打坏了!”
“我会赔给你。”敔攸湑一脸无所谓。
“不必!”唐怡亭抬起下巴,高傲十足,休说她表情里有任何感动,就算是有,她也不顾教他看出来了。
“我替你出了口气,你竟没有一点感激!?”
她是真的没看到他刚才做的事是吗?那么,他不介意再打一个,教她瞧瞧……
慢着,他止住手边动作,他不是来炫耀的,他是来、他是来……
天杀的,他到底是来做什么?
他咬紧牙根,恨自己没有答案。
抬眸,再见她—脸高傲与无动于衷,心上那把火燃得更旺了。
“我的事我自己会处理,与你无关!还是你真的希望听到我的感激?那好,我谢谢你的鸡婆。”她带着假笑欠了欠身子。
“你!”敔攸湑咬着牙说不出话来。
“敔堡主,小姐都谢过了,你真的可以走了啦!”咏咏适时补了一句。
这一对主仆,分明就是不知好歹!
敔攸湑寒着脸,学她漠然道:“算我多管闲事,以后我可不会鸡婆了,哼!”说罢,他排开两侧的人离开。
“呼,终于走了。小姐,吓死我了,前任姑爷居然来帮忙耶!”咏咏小声地说道。
唐怡亭不语。
他会进来也许是毛宝两兄弟叫嚣的声音吵到他,他才会出手教训,与她一点关系也没有。
“小姐,你没事吧?我看我们先找万公子商量吧!万老爷子人脉广,说不定能在马大人面前替你说说话。”
“也好。”
“那我们走吧!”
众人见正主儿都走了,没戏好看了,顷刻,也散得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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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莫名其妙!”
敔攸湑一路闷着气回敔家堡。
他是中了邪,才会去帮那个女人出气!
帮她……不由得,他脑子突生一个画面——
一个他曾经出手相助某个姑娘……不,是两个姑娘的画面!
但,怎会在突然想起这件事呢?
他僅记得那姑娘心肠很好,曾经令他产生不—样的情愫,但后来他被逼婚的事恼得忘了这回事。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和眼前出手打人的事明明无关!
算了,不想了。
他定是中了邪,才会出手,也只有中邪才能解释他竟会觉得她迷人。
不过,几年不见,她是真的多了抹成熟的韵味……
可恶,他竟会在此气头上还对她念念不忘!?
这教他胸口一窒,差点儿由马背上摔下来。
他紧急拉住疆绳,马儿登时前脚往上一抬,他一时无法反应,仍是从马背上摔了下来。
“该死!”他咬牙咒骂道。
“冲呀!”
“杀——”
倏地,一群蒙面人由草丛里冲出,手里持刀拿箭,往敔攸湑的方向奔来。
待他回过神来,蒙面人已将他团团围住,而那匹没有胆量的马受了莫大的惊吓,前脚一扬、后脚用力一踢,重击了敔攸湑的胸口之后,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