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沅沅一长串的喽语,听呆了李延晋。一股寒意从他脚底窜上。穿过背脊,冲上脑门,他运打了好几个寒颤。
事实愈来愈如自己所推敲;自古以来,“借尸还魂”一事便在世间流传著,而他一直只当它是“怪力乱神”,如今,他却愈来愈相信有这么一回事,他甚至渴望这孙沅沅体内的魂魄真的是夏宁儿所有。
孙沅沅的呓语声转低而结束,眼睛也睁了开。
就在此刻,下人领著神色忧慌的孙氏夫妇进门;孙夫人一见躺在床上的女儿。
立即奔了过去。
“沅沅,娘的心肝宝贝,都怪娘不该纵容你乔装出门,否则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娘再也不准,再也不准了!”孙夫人哭嚷著。
“娘,我没事的。”孙沅沅痛苦地蹙眉。
孙子贤也至床前来。心疼地道!“唉!你这孩子,病才刚好,怎耐得如此折腾?万一……”
“爹,是女儿不好,害您担心了。”她歉疚地说。
“是我不好,没有好好地保护孙姑娘.才让他受了伤。”李延晋难辞其咎。
孙沅沅怕她爹会怪罪于李延晋.因而焦急地道!“爹。不关李公子的事.您千万则怪他呀!”
瞧她如此紧张李延晋,莫非……孙子贤牵唇。慈祥她笑道!“爹怎会怪李大人呢?
要怪就得怪兵部尚书太纵容自己的儿子!这长安城,只要有他在,永远不得安宁。”他的脸色转为忿怒。
“老爷”孙夫人惊吓地扭头。“你可别乱说话啊!这可是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难道我说的不是?”孙子贤难得一见地憔怒。
李延晋向前迈了一步。“孙夫人好似很怕安尚书一家子?”
“怎能不怕?两年前。北曾村的陶家拒绝了安尚书公子的求婚,不久,陶府就失火了,一家十几口,无一幸免。后来听说官府发现死者胸口都刺入一把短剑,火垣分明是人为的灭门惨案;而追查此案的赵大人,也在不久之后突然暴毙身亡。”
孙夫人一想到这件可怕的事,就心有余悸。
短剑?李延晋望向桌上那把从孙沅沅手臂上取下的短剑,心里开始揣测起孙夫人说的那灭门惨案来。
孙沅沅读出李延晋心中的想法.惊心地坐起,道:“李公子,你千万则介入这件事呀!”
李延晋正气凛然地道!“我既身为御史.听闻此事.怎可置之不理?”
孙子贤拍手叫好。“好,这天下百官若个个像你,百姓就可长享安乐太平之日了。”他以赏识的目光相对。
“爹呀!”孙沅沅长喊一声。气得瞪眼睛。
“你就别阻挠李大人了.男人胸中无志,岂不成了儒夫?”孙子贤虽如此说,但仍不觉有点儿担心,他转向李延晋。“这案子很棘手。你可千万要小心。”
“多谢孙员外提醒,在下自有打算。”李延晋道。
孙沅沅忧心不已地纠著眉,一颗心更感志忑不安。
“咱们该回府了,轿子在外头等著呢!来。娘扶你。”孙夫人温柔地对女儿道,并轻扶她下床。
“李大人,告辞了!”孙子贤拱手一礼。
“慢走。”李延音比一比手,目光不觉得移向脸色苍白的孙沅沅;而她正以一种依依不舍的目光看著自己。他牵唇一笑,说!“我会去看你的。”
孙沅沅展眉一笑,点头。在孙夫人的搀扶下,出了李府。
李延昔回到桌边坐下,执起那支褐色短剑,在手中瞧了又瞧,也许部走一赵,陶家的灭门惨案,他非查出真凶不可。
第五章
李延晋从刑部走出来,头上的乌云将大地笼罩成一片灰暗,他感到胸中有一股无比沉重的压力。没想到刑部给他的资料如此微薄,仿佛一切证据都在半年前随赵大人的死而湮灭。
那行凶之人实在太可恶了。李延晋不相信会找不出其它证据来,也许——可以布下一个饵。
现在,他必须到孙府走一趟。
孙沅沅躺在床上发呆,脸色时而喜、时而忧,满心满脑想的、念的,全是李延昔那俊逸傲气的脸孔。
她好担心李延晋插手查陶府的灭门惨案。恐怕会招来祸事;不管凶手是不是安缔廷,既然陶府惨遭灭门,表示凶手是极其心狠手辣之人,万一一想到会有万一,孙沅沅的心就纠成一团。
欣儿敲斗走入,淡笑道:“小姐,李大人来了,老爷先在大厅招呼他,特别让我进来给你通报一声。”
孙沅沅猛地滑下床,不小心碰著左臂的伤口,于是惊呼一声。
“小姐!”欣儿奔上前来扶她。
“快帮我梳头更衣。”孙沅沅因疼痛而娥著眉头。但一想到李延晋,便忍不住地笑了,再大的痛也在瞬间消失。
欣儿知小姐对李延晋的情意,赶忙扶她在梳妆抬前坐下。喜孜孜地抓起桃梳,替她梳头,一边道:“李大人真是一表人才,与小姐站在一块儿,就像对人人欣羡的金童玉女。”
孙沅沅羞涩一笑,却也趁机逗弄这一向柔顺乖巧的丫头。“李公子的英挺不凡,可也让你心动?这样好了,如果你真喜欢的话,我跟李公子说去。凭你的姿色,替你争取个妾位绝不是问题。更何况,自古以来妾比妻更受宠呢!”她活泼俏皮地朝镜中的欣儿挤了下眼。
欣儿差点吓昏了!一张秀气的脸涨得红通通的,焦急地噢道!“小姐,您可别开玩笑呀!欣儿福薄命薄。岂敢有非分之想?今生今世,只要能与自己心爱的人平平凡兀地过日子,也就心满意足了。小姐,千万别寻奴婢开心呀!”
孙沅沅憋住笑意,挑著眉,故作生气地道!“莫非你嫌弃李公子?”
欣儿急得跪了下来,双手覆在孙沅玩的膝上,叟眸蒙眬地糊上一层水气。“小姐误会欣兜了,欣儿不是……欣儿是……是……”她眼泪一掉,舌头都打结了。
“唉!”孙沅沅叹著气。伸手拉起欣儿。“我是逗你玩的,瞧你认真得连眼泪都挤出来了。看来。你对我还是没适应成功!”她挫败地垮下脸,但想到李延晋,就又忍不住牵唇笑。“去知会李公子,我在后花园的望月亭等他;还有,请厨房准备些小点心,送到望月亭去。”
欣儿抹了抹泪,破涕而笑。“是,小姐。”她急步地走出小姐闺房。
孙沅沅再度榄镜照了照,她实在满意极了这张脸及这细白、吹弹可破的肌肤:这孙沅沅丰圆却不肥胖的身躯,远比自己想像的还要令自己满意:别说是男人见了会著迷。
就是女人,恐怕也非嫉妒、羡慕不可!
嘻她孩子气地对自己笑了笑,拧著手绢儿.款步田房.朝圣月亭走去。
孙沅沅独坐在望月亭里,有些按捺不住性子地朝大惊的方向望了望,然后又皱鼻又努唇的,天生一副俏模样。这段时间真难打发,她干脆用右手撑著下颚,盯著他中随著微风轻拂而漂动的浮萍看。记得夏立商说过,浮萍是没有根的。她这会儿突然有股冲动想去瞧瞧是否真知他所言:因此,她小心地步下台阶,移步至池畔,蹲子,卷起衣袖,伸手就要去捞那漂浮在水中、绿意盎然的浮萍李延晋正绕著小道儿走来,双眸瞬间网住这旖旎景致、这令人心动的画面.一颗心“碰碰”地跳得有些过分,整个人也在一时之间看得痴了。
就在她的指尖碰触到水中浮萍的挪一刹那,一只小青蛙忽地从水中跃土来,撞上她纤细的手指。孙沅沅吓了一大跳,猛地站起.谁知脚下一个不稳,就要往池中栽去;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及时伸了过来。揽住她的纤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