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面?”他冷冷牵唇。“你这安慰人的话,未免说得太令人无法接受了。”
“只要她仍活在你心中,你不就随时都可见到她?”她俏皮地挑高一边眉毛。
李延晋终于笑了。“你说话的表情像极了宁儿。”
“只要你愿意,就当我是宁儿好了。”
李延晋叹了口气。“可你不是。”
“至少我像呀!是不是?我知道你有这种感觉的,对不对?”孙沅沅抬著一对灿亮明眸看他。
李延晋的心“碰碰”跳起,那眼神、表情,真是像极了夏宁儿。
“你说你家居何处?”李延晋再问一遍她来程说过的话。因为他真的忘了。
“燕波村。孙子贤是家父。”
孙子贤?那么他是孙子贤的千金——孙沅沅!因为孙子贤只有一个女儿。传说七天前,孙沅沅一命呜呼,却又不知为何突然活了过来,活过来后,个性、脾气、言行举止都大为改变,没有人知道为什么:这件事很令他感兴趣,可当时他正值丧妻之痛,无心多做研究,而今,自己居然结识了她。而她的言行举止又跟宁儿百般相像,像到自己不由自主地把她当宁儿看,这实在有点离奇。
以日子来推敲.孙沅沅死而复活。那口不就是宁儿自缢身亡的日子?天啊!难道——
“你在想什么?”孙沅沅贝他陷入沉思。忍不住问。
“没没什么!”他注视著她那对晶亮的眼眸,心儿又怦然一动。
一阵达达马蹄声由远而近。轿子忽地一阵摇晃,孙沅沅差点栽下轿外去。所幸李延晋及时伸手揽住她的细腰,一把将她拥进怀中;而她在一阵惊慌恐惧之下,更是紧紧地箍住他的颈项不放。
轿子停下来了,她仍颤抖著身子,缩在他的怀中。
李延晋的心一阵悸动,这种感觉是他一辈子都忘不了的。她的身子是那么地柔软,依偎在自己怀中的样子是这么地胆怯柔弱,他忍不住闭上双眼,将脸颊贴在她的发上摩擦,嘴里喃喃嗫孺“宁儿,宁儿”
他真是将她当成夏宁儿了!
孙沅沅顿时板起脸,他现在抱著的可是孙沅沅,而不是夏宁儿!他怎么可以抱我以外的女人?而且是在我尸骨未寒的情况下!尽避孙沅沅体内的震魂就是夏宁儿,但是他并不知道呀日她猛地推开他。噘著唇警告著!“李兄,宁儿的尸骨未寒哪!包何况我还是个男人,你有此动作,未免遭人议论?请自重。”
李延昔惊慌地看她。她不是宁儿!她不是宁儿!我到底怎么了?为何三番两次地把她当成宁儿?我他感到体内的每一根神经都在隐隐抽痛。
“在下刚刚真是失礼,但话孙兄弟别介意。”他哎了下牙,拱了下手,抬腿下轿。
孙沅沅并非真的生气,他只是只是有点儿吃醋,跟孙沅玩的“身体”吃醋!她也赶忙地追下轿。
“别别是怎么回事?”李延晋问轿夫。
“回禀大人,是安公子。”轿夫答。
“又是他!”李延晋握住双拳。“我就在这儿等他回马。”
孙沅沅急了,扯住李延晋的手臂。“你别招惹他行不行?虽然你已考取宝名,并获皇上赏识,封为御史台御史,但是,兵部尚书那种人.你边是惹不起的。别惹他了,好不好?”
李延晋飞快地皱了下眉。这些话是宁儿说过的,如今从这孙沅沅口中再说一遍,那语气、神情居然一模一样?老天!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真的想宁儿想疯了?还是火迫其中真有玄机?
他正纳闷、狐疑之际。那狂啸的达达马蹄声又策了回来。他纵身一跃,把安缔廷那家伙从马上拦了下来。
安缔廷自马上翻落,在地上滚了几圈后站定,目露凶光地瞪著李延晋,吼道:“你这小子!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哦”他认出他就是上回从他马下救了夏宁儿的人。“原来是你!你这家伙武功不弱啜!好,冲著本公子今儿个心情好,请你土烟翠楼喝两杯,彼此做个朋友如何?”他反转笑脸。大剌剌地拍几下李延晋的肩。
李延晋注视他片刻,一张脸严肃得有些吓人。
“安公子,你三天两头在天子脚下策马狂奔。惊扰百姓,是仗著尚书大人的威势,抑或有意藐视天子龙威?”他慢条斯理地道,眉宇间散发著一股不容侵犯的气息。
安缔廷这会儿看起来有些恼怒。“你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竟敢管起老子的闲
事来!”
“这对你来说,也许是闲事;但你惊扰百姓,对我来说,可就不是什么闲事了。”
李延晋更向前迈了一步。
孙沅沅看起来有些慌,上前拉住李延晋的手臂,用眼神示意他别再招惹安缔廷,但李延晋拂掉她的手,用命令的口气道:“退后。别多事。”
安缔廷怒目道!“看来。你真有意管老子的闲事!可老子现在对你没兴趣。”
他不怀好意、喽心巴啦地看向李延晋身边的孙沅沅。“这小兄弟细皮女敕肉的,挺像个大姑娘。”他看出孙沅沅是个姑娘。伸手就要去模他那漂亮、白皙的嫣红粉颊。
李延晋伸手拨掉安缔廷的手,喝斥道:“不准对地无礼。”
“不准?哈……”他仰天大笑。“你以为你是谁?天皇老子吗?就连我爹都不敢对我这么说,你又凭什么?”
李延晋和他卯上了,别开脸.挺直胸膛,冷冷地道!“凭我看你不顺眼。”
安缔廷出手了;李延晋就是想逼他出手.他根不得能狠狠地揍他几拳。
两人打起来,引起众人围观;孙沅沅急得五官都扭曲地站在一旁直跳脚。
眼见李延晋就要制服安缔廷,不料安缔廷心怀狡诈,从袖中取出一把十公分长的短剑射出。李延晋见状,连忙翻身闪躲,短剑到破他的衣袖.却射中站在一旁直跳脚的孙沅沅左臂。
“啊”孙沅沅尖叫一声,往后跌坐在地上,脸色因疼痛难耐而惨白。
安缔廷见状,跃上屋顶逃走了。
李延晋奔过来抱起她,一股脑地往轿子里钻,命轿夫起轿回府。
孙沅沅咬住失去血色的下唇,闭著双眼,隐忍著来自手臂上的那股疼痛。一颗颗晶莹的泪珠从她紧闭的眼角滚出来。撑不了轿子抵达李府,便已昏厥过去。
李延昔一阵心悸,骇然地看著这张惨白的脸。时光仿佛又回到了新婚之夜自己抱著夏宁儿躯体的那一刹那,一时控制不住那股悲痛地掉下泪来。
李府里乱了好一阵,如今已安静下来。
大夫已经处理好孙沅玩的伤口.所幸那剑在刮破李延昔衣袖时削减了气势;否则,肯定射穿她的骨头.那后果就难以想像了。
李延晋已经派人去知会孙氏夫妇.这会儿想必就快到了。此刻,他坐在床沿上凝眸著这张柔美却苍白的面孔,心中的痛非笔墨能形容。他已经深刻地感觉出这姑娘对自己造成了莫大的吸引力,一股难掩的情愫在体内冲撞,使他感到矛盾、惶恐、痛苦。
“宁儿尸骨未寒哪!我怎么可以对,外一个女人如此眷恋?如果宁儿泉下有如,岂不要伤透了心?像我这样的男人,怎值得宁儿为我轻生?宁儿……宁儿!”他自责地喃喃低语。
“李公子,李……公子,姊姊……不要呀,姊姊……把李公子还给我…:姊姊…小菊……我不想活了……爹……娘……把李公子还给我……姊姊……成全我!姊姊……求你……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