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舟,回去睡你的觉。”岳怀广拧眉对著一路跟到客厅的弟弟说,关于石澄瑄的事情,在还没弄清楚之前,他不想让他知道太多。
“不要。”岳涉舟轻声回应。
第二次了!涉舟第二次为了石澄瑄反抗他。岳怀广阴郁地皱眉。
“她是你大嫂。”岳怀广不得不狠心提醒。
“所以我才要知道发生什么事情。”岳涉舟俊脸微红,有些不自在,随即又凛声说著。
“好。”岳怀广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点头应诺。
齐新楠在一旁望著两个说鬼话的岳家人,觉得今晚来这一趟真是值回票价。
“齐,说重点。”岳怀广落坐在沙发上,对著一脸目瞪口呆蠢样子的好友开口。
“哦喔!”齐新楠连忙回神。“上次我不是跟你提过石澄瑄的病历表被换过,还有她的主治大夫自杀的消息吗?”
“嗯。”
随便想也知道,好事的齐新楠讲这些话准是要给岳涉舟听的,只见岳涉舟眉毛直皱起来。
“今天我去参加医学院的同学会时听到一些消息,黄竞文,就是石澄瑄之前的主治大夫,他很可能曾经收过石家人的钱,我说的是大笔的金钱交易。”齐新楠慎重地说。
“消息可靠吗?”
“还不能确定,不过查查也无妨。”齐新楠瘫在沙发上,一脸想睡。“黄竞文十分嗜赌,尽避他当医生赚了不少钱,手头却不宽裕,常向老同学借钱,自杀前几个星期,他却把钱都还清了,算算少说有二、三十万。”
“还有,最后一次我看到他的时候,他还开了一辆新车,百万名车!这足以显示他自杀之前忽然收到一笔为数不少的钱,金钱来源还不明确。”
“至于……会跟石家扯上关系,我也是今天才听说的。一个跟他走得比较近的朋友说,黄竞文自杀前几天曾跟他提过,石氏正秘密进行收购医院的计画,等事情成功,他很可能会担任神经外科的主任,他还很得意的提过石氏的“非常高层”曾亲自和他接洽,并提供不少‘支持’。”
“石氏几时开始对经营医院有兴趣了?”
岳怀广挑起浓眉,他可一点也没听说。
“那就不是我探听得到的范围了。”齐新楠耸耸肩。“总之,你不觉得事情很古怪吗?石氏就算要收购医院也不需要找上黄竞文这样一个小医生吧!”
“我想如果……”在一旁默然不语的岳涉舟忽然开口。“石氏找上黄竞文的目的根本不是在收购医院,收购医院是附加的收买手段,如果他们的目标一开始就是石澄瑄呢?”
“没错!”齐新楠赞许地附和。“只是问题的症结在于,石氏为什么要花这么大的心血,就为了更改石澄瑄的病历?他们想隐藏什么?”
“或许该说他们想隐瞒的对象是谁?”岳怀广握紧了拳头。“如果对象是我们,根本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买通医生让我们相信澄瑄失忆。想让我们相信她失忆,只要和澄瑄串通,要她伪装成失忆的样子就可以了。”
“你的意思是,他们想让澄瑄以为自己失忆?不太合理吧!”齐新楠一头雾水的问。
“如果石澄瑄一开始就失忆,可是是有可能会恢复记忆的那种呢?”
岳涉舟小心翼翼的假设,之前小组报告的访问让他对石澄瑄的病情有些了解,石澄瑄也提过,她的失忆症是脑伤引起的,终生不可能复元,可是如果不是呢?
“非常聪明的推测。”岳怀广点点头,思考起这个可能性。
“的确很聪明。”齐新楠猛点头。“如果知道自己终生无法恢复记忆,那病人就不会去尝试回想,恢复记忆的机率也就相对降低。”
只是石家人是基于什么理由要让石澄瑄永远也记不起过去呢?
这个疑问,没有人能回答。
第八章
这是她的……第一次?
从昏睡中清醒的石澄瑄,正瞪著床单上干涸的血迹发愣,久久无法回神。
“你醒啦!”
岳怀广端著淡粥和温开水进房,正准备唤她起来吃药,就看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
“啊……嗯。”石澄瑄脸一红,连忙抓起被子遮住那抹让人尴尬的红印。
“先吃点东西,该吃药了。”
“哦!”病昏头的感觉像在太空漫步了一回,她觉得脑袋空空,还不能回神。
岳怀广放下手上的东西,转身看了她半晌,仿佛在打量什么,然后一个倾身,泰然自若的用额头抵住她的。
石澄瑄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动也不敢动的直瞪著那双好近的黑眸,他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而她憋著气,慢慢涨红了脸,然后……
哎哟!要死人了!不能呼吸了啦!
石澄瑄连忙把脸往后退,大口的吐出一口气,直瞪著他。
“很好,没发烧。”他压抑住微微牵动的嘴角,正色宣告。
“你……”你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
面对他奇怪的举动,石澄瑄很想这么问,可是他一脸不随便跟狗开玩笑的样子,想想还是别自讨没趣。
“吃粥?”岳怀广端粥落坐在床畔,一手拿著汤匙。“还是习惯我喂你了?”他在笑对吧?他是在笑吧?!石澄瑄瞪大眼睛看著他嘴角微微的扬起,这笑,可不是他从前那种变态杀人魔的笑法,而是很温柔、很温柔的微笑。
怎么会这样?
她昏睡的时候天使来过吗?还是因为……那场昏头转向的缠绵?
一想起昨晚的激情,她的脸爆红,怕被精明如老狐狸的他识破,连忙端过他手上的粥,把火烫的脸埋进薄薄的水气中。
“小心烫。”
他大概猜出她想到什么,笑意不觉加深。
妈呀!拜托你岳先生!不要再笑了好吗?恢复你从前的死人脸吧!再不然喷喷火也可以。
石澄瑄睨著他的笑容有点抓狂,正所谓“色不迷人、人自迷”,现在他不管怎么笑,进了她的眼,都变成乱暧昧一把的表情。
“我没有弄痛你吧?”岳怀广彷佛能读出她的思绪,忽然进出毫不相干的问句,害石澄瑄险些把粥喷出来。
“没有、没有!没有感觉、没有感觉!我生病什么都不记得了。”
石澄璇只想月兑离窘境,想也不想的连连否认,完全忽略自己那句“没有感觉”有多打击男性尊严,等她想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丙然,岳怀广表情严肃,一阵沉默。
“我……呃!我不是那个意思。”
要怎么说才对?
完蛋了!石澄瑄,你的脑袋和舌头都被感冒病毒吃掉了!
“我是说……我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我、我、我……”
岳怀广忽然进出一阵大笑,吓傻了急急想解释的石澄瑄。
他、大、笑?!那他刚刚只是逗著她玩的?!
这是否太神奇了?只会拿霸道气势和冷脸压人的岳怀广居然跟她开玩笑?这是否天降神迹?
“够了吧!岳先生!”石澄瑄懊恼的低喊,嘴角忍不住扬起笑意。
他笑起来真好看!要是在言情小说里出现这种情况,宛如天使般的女王角一定会带著微笑,对长年阴郁沉默的男主角说:你应该常笑的……
“你应该常笑的。”石澄瑄对著他说,带著微笑。
然后男主角会在这时打住笑容,定定地看著女主角……
岳怀广止住了笑容,深邃的黑眸定定地看著她。
“够、了。”石澄瑄觉得自己真是够了,不该看王妈女儿抱来的那堆言情小说。“我是说,嗯……我该吃药了。”
石澄瑄一把抓起药,一古脑的吞下去之后,空气里开始出现诡异的沉默。
现在要聊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