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我们以前都没有过……没有过吗?”石澄瑄艰涩地用发烧过度的脑袋吐出一个问题,马上又后悔了。
“我不是个随便的人。”
“可是你的花名……”
“我没有‘花名’。”他另有所指。
等等,这是什么对话啊!
石澄瑄开始感到头痛,她知道自己从前没有多观察岳怀广这个人是她的错,随便靠报章杂志和他那张总是凶神恶煞的脸来判断他的人格也是她的不对,可是有必要忽然性情大变吗?
她挫败地瞪著他,他则回敬她一脸无辜。
不过要是她知道这位岳先生如此牺牲形象,板著冷脸讲冷笑话的原因是为了不让她想起伤心事,她恐怕会感动的痛哭流涕吧!
站在门边偷窥已久的齐新楠,一脸局外人看什么都清的表情,摇头晃脑的离去了。
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失控盲目啊……好诗好诗。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似乎是岳怀广忽然拜访石氏耀东企业的最佳写照。
“劳动岳先生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石伏恒精明的眼神带著谨慎的光芒,看著眼前的不速之客,表情绝对称不上友善。
“不需要跟我客套,我就直截了当地说吧!”岳怀广大剌剌地坐在沙发上,闲散的姿态却透露著不可轻匆的霸气。“你们到底对澄瑄做过什么?”
“澄瑄怎么了?”石伏恒挑起眉反问,口吻里有无法掩饰的关切。
“突然发现自己不是石家人,你认为她会怎么了?”岳怀广斜过黑眸瞪视他,有著指责的意味。
石伏恒默然,半晌才开口,“澄瑄还好吧?”
“石氏什么时候也开始对医疗机构有兴趣了?”岳怀广没有回答他,忽然转开话题。
“什么意思?”石伏恒快速在脑海中搜寻近来的各项专案,并没得到解答。
“就字面上的意思。”
“那岳先生又什么时候开始对石氏有兴趣了?”石伏恒毕竟在商场历练多年,尽避脑中有疑惑,在气势上绝不示弱。
“这种肮脏事,如果有选择,我宁可不知道。”
“岳怀广,说清楚。”对方之所以敢登堂入室,在别人的地盘上放话,必然是其来有自,石伏恒自认做事问心无愧,厉声质问。
“好,说清楚。”岳怀广一面轻哼,一面暗自观察石伏恒的反应。“谋杀医生、更改病历、把澄瑄骗得团团转,还不够肮脏吗?”
“岳怀广,我没有必要忍受不实指控,除非你有证据,否则讲话最好斟酌一下。”石伏恒冷冽著嗓音回答。
“证据就是澄瑄的病历。”
“澄瑄的病历怎么了?”
“与你何干?她已经不是石家人了。”岳怀广的口吻明显地挑衅。
“她是我妹妹!”石伏恒正声道。
“好,我们休兵。”岳怀广凝视著他,平和地开口。
“现在可以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了吗?”
岳怀广把目前所知道的事情约略描述一次,随著他的叙述,石伏恒的眉头愈皱愈紧。
“澄瑄知道多少?”石伏恒听完岳怀广的说辞,最担心的仍是自己的妹妹。
毕竟不管对谁来说,这打击都太大了。
“我不准备让她知道。”岳怀广精明的眸子闪著保护的光芒,同时也算警告对方不要轻举妄动。
石伏恒将他的反应收进眼底,戒慎的表情松懈了下来。
“你爱上她了?”石伏恒单刀直人地问。
“是的。”岳怀广的神色没有一丝迟疑,口吻严肃而认真。
“那个蓝芹欢呢?”
他昨天才在报章杂志上看到知名女星蓝芹欢戴著价值数十万的钻石项链,宣称是相交甚笃的“岳姓好友”所赠。
不需多说,那位“岳姓好友”除了岳怀广外,不作他人想。
“你是用什么身分问这个问题?”岳怀广挑起眉。
“澄瑄的兄长。”石伏恒凝视他半晌才开口,第一次问接承认了他这个妹夫。
“芹欢只是我过世好友的妹妹。”岳怀广回答,态度磊落得不像作假,事实上石伏恒也明白,像岳怀广这么狂傲的人,不可能放段说谎,他点点头不再过问。
“关于澄瑄的事情,你有什么想法?”
“澄瑄跟你们公司的关系如何?”岳怀广突兀问道。
“澄瑄从未过问公司事务,我接手公司之前,她来公司找过我父亲几次。”石伏恒淡答。“你怀疑我公司的人?”
“我怀疑石家的人。”岳怀广毫不拖泥带水的切人核心。“那个医生黄竞文不是商业界的人,能让他一口咬定是耀东企业里非常高层的人恐怕就只有石家的人。”
“不可能!”石伏恒冷然的表情微变。“恭恩不是有心机的人,而我父亲向来疼爱澄瑄,也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这也就是我一开始直接锁定你的原因。”岳怀广的口吻尖锐而毫不客气。
石伏恒并不介意,只是陷人深思。
“这整件事情背后的动机,显然是不让澄瑄记起从前的事情,所以关键就在“从前的事情”上面,澄瑄失忆前必然知道了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没错。”岳怀广赞同。石伏恒的推测果然和他们一样。“我怀疑澄瑄之所以发生意外,也和这件事情有关。”
“当务之急是尽快查出澄瑄所知道的秘密,否则对方若担心澄瑄会恢复记忆,很可能改变主意对她不利。”石伏恒非常有默契的接口。
岳怀广赞同地点头,两个霸气不相上下的男人,头一次消除了彼此的敌意,认真的欣赏起对方。
所以现在要怎么办?
石澄瑄瞪著手中的杂志,看著“岳姓好友”四个大宇,抬起头,再看看坐在沙发上的美丽女人,一脸困惑。
“你的目的究竟是……”
自从蓝芹欢踏入岳宅,丢了这本杂志给她之后,就没开口说过话,身为主人,石澄瑄不得不打破沉默问明对方的来意。
“怀广跟我的关系,你知道吧!”蓝芹欢的嘴角噙著一抹胜利的笑容。
“所以你是来宣示主权的?”石澄瑄皱起眉头。
她的确听过岳怀广和蓝芹欢过从甚密,三不五时夜不归营,也和她有关系。可是她不明白,蓝芹欢究竟来找她干嘛?
宣示主权吗?
难道自己的存在已经威胁到她的地位了吗?石澄瑄觉得自己异想天开,泛起了苦笑。
虽然她和岳怀广的关系已经……很亲密了,可是她仍旧不能肯定岳怀广对她到底有没有感情存在,毕竟男人做某些事情的时候,只需要冲动,不需要感情。
“怀广不可能跟你在一起的,他有多讨厌你、多想摆月兑你,你该知道吧!”蓝芹欢傲然的说。
“我不知道。”石澄瑄很诚实的回答,因为过去的事她都忘光了。
“他被逼著跟你结婚,全台湾的人都知道他是不愿意的,只有你!不要脸的死缠著他不放。”蓝芹欢冷冷地哼著。“你以为他真心对你好吗?他现在对你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报复你罢了!他准备让你爱上他,再狠狠地甩掉你!”
石澄瑄惊讶地抬起眼眸,直视她得意的表情,随即眉头深锁,就在蓝芹欢以为自己的诡计得逞时,她忽然缓缓地开口。
“逻辑上有错误。”石澄瑄慢条斯理的模样,完全让人看不出情绪。“我逼他跟我结婚,是因为我爱他,既然我爱他的话,他又何必‘准备让我爱上他’?他可以直接狠狠甩掉我,而且据说他已经努力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