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想抹泪,却又被岳怀广制止。
“你要我怎么做才好?”像是自言自语,岳怀广说著,一面低下脸温柔地吻去她的眼泪,温热的唇沿著她的泪水从颊边移到唇角。他搜寻著她的唇,贴上去,试探地亲了下,随即移开。
“不要,不要走。”石澄瑄低嚷著,慌乱地找回他的唇,恳求地亲吻著。
她想要他的温暖,哪怕是一点点也好,她现在只想要他的吻、他的抚模、他的拥抱。
“你会后悔的。”岳怀广有些后悔自己方才的冲动。“我想要的不会只是一个单纯的吻而已。”
“不会,不会的……”
她摇头,一面努力加深亲吻,生涩地想吻开他的唇。
“不要拒绝我好不好?再纵容我这一次就好,好不好?”
“你知道我是谁吗?”
岳怀广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成功地挑逗了他,她软软的身子充满诱惑,在这几天里早已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怀广,你是怀广,我的丈夫……”
她轻软的话语被吞进他狂热的吻里。
岳怀广阴郁地瞪著背对著他的光滑果背,那雪白细女敕的香躯带著些微汗水,散发著淡淡的柠檬香味。
长臂一伸,将她勾回怀里,让她的果背嵌进自己的胸怀,有些讶异方才没有发现她的身子热得怪异。
来不及多想,床单上的那抹红抓住了他的思绪,他不自觉使力地勒紧她的纤腰。
她真的是石澄瑄吗?
他把下巴搁在她的发际,轻嗅著她的香味,脑海里不停转著一个又一个谜团。
自失忆之后,她的个性大变已经够启人疑窦了,再加上齐医生曾跟他提过病历表被动手脚的事情、她的主治大夫自杀的事情……
还有,刚刚发现她竟是处子之身的事实,在在都令他起疑,怀中这名女子,真是从前那个石澄瑄吗?
尽避失忆前,不管石澄瑄怎么诱惑他,他都从未碰过她,但他曾亲眼看见她果身和别的男人躺在他们的床上,也曾在街上看见她和别的男人出双入对,这些又该怎么解释?
但如果她不是石澄瑄,不是他的妻子,和他一点瓜葛都没有,他该怎么办?
黯黑的眸添入一抹不安,双手加深了紧搂著她的力道。
不管她是谁,他都不会放开她!
“岳怀广。”她睡意浓浓的自他怀中仰起脸,轻皱眉咕哝著。“你快把我勒死了。”
岳怀广?他放松了手劲,不悦地拧起眉。
“你不高兴吗?”
她好累了,可是还是忍不住要问。
“不要连名带姓的叫我。”岳怀广口吻带著命令地说。“先别睡,告诉我你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有啊!”她好想睡觉,脑袋好昏。
“不说我会一直吵你。”他的嗓音低沉沈地,贴在她耳边低语。“说,你今天去了哪里?”他轻柔地问,像催眠似的想从半睡半醒的人儿口中套话。
“我去找大哥……二哥也在。”不胜其扰,只想安安静静好眠的石澄瑄随口答著。
“他们说了什么吗?”
“你好吵,我想睡觉。”
她钻进被窝里想杜绝扰人的噪音。
“不行,先告诉我,说了就让你睡觉。”岳怀广把她拉回怀里。“你为什么哭?告诉我。”
“二哥说我不是石家的小孩,我好难过,大哥也承认……”她转身偎进他的怀里,脑袋热烘烘地无法思考。
好像有什么声音叫她不可以说,可是不可以说什么?
她不知道啊!
她只觉得好烦。
“我想回家,可是不知道要去哪里,定著走著就回到这里了。为什么要回来这里我也不知道……”
“他们都不喜欢我了,怎么办?我好想回家,可是没有家了,我没有家……我不是石家的小孩,我没有大哥、二哥和爸爸了……为什么我都想不起来,大家都不喜欢我,我很努力了啊!真的、真的,我有努力……真的。”
听著她逐渐破碎而带著啜泣的话语,和那一声又一声的“真的”,岳怀广一震,心头像被敲碎了一块,窒息般地疼痛起来。
“嘘!别哭了,别哭。”
他心慌地抬起她的脸,才发现她带泪的小脸上有不自然的潮红。
懊死!他将额头贴住她的,感受到滚烫的热度。
他居然没发觉她发烧了!
她到底淋了多久的雨?
懊死!岳怀广连声咒骂,边下床准备拿睡袍,却被那双软软的手掌揪住。
“我不要一个人,我会努力,岳怀广……不要留我一个人好不好?”她泪眼模糊地呢喃著。
病昏头了的她,变得好脆弱,完全褪下平日和他唇枪舌剑的活力,奄奄一息地哀求他。
“我不会走,可是你病了,要看医生,等我一下。”
岳怀广狠著心肠拉开她的手下床,迅速披上睡袍,拿起电话拨号给家庭医生。
“喂,齐,她发烧了,给你十分钟过来!”岳怀广对著电话那头睡意浓厚的好友吼叫。
“谁啊?谁发烧?现在几点啊?”齐新楠还处于茫然状态。
靶到被遗弃的石澄瑄,缩在床上开始嘤嘤啜泣了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从衣柜里翻出她的睡袍回到床上,将她拥进怀里。
“别哭了,别哭了,乖。”岳怀广心急地安抚她,向来冷静自持的面容此刻满是无措。
“怀广,你几时有孩子了?”
齐新楠听电话那头慌乱温柔的安慰声,像被雷打到,险些从床上跌下去,精神全都来了。
“闭嘴!你快滚过来就是了。”
喀地一声,电话被挂断。
齐新楠对著电话发愣半天,确定刚才温柔得让人头皮发麻的家伙是认识十几年没说过一句好话的岳怀广,才倏然从床上跳起来。
祖训有云:天大的事都闪边去,看戏,绝对不能迟到!
“她、发、烧、了。”齐新楠愉快地宣布诊断结果,差点被两个岳家人围殴。
没错,“两个”岳家人。
岳涉舟早在大哥手忙脚乱下楼找退烧药的时候就醒来了,此刻双手环胸的站在门边,一脸杀气地瞪著眼前这个蒙古大夫。
“齐新楠!”
岳怀广神色严厉地直瞪著好友,要不是石澄瑄还抓著他的手,他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呵呵呵!”很难笑是吧?齐新楠干笑两声,把退烧针拿出来。“没事的,打两针就好了。”
“他真的是医生吗?”岳涉舟满脸质疑,第一次觉得这个家庭医生的来历大有问题。
“齐新楠,你给我认真一点!”岳怀广火大的警告。
“我已经很认真了!”
齐新楠委屈得很,她就真的只是发烧而已,也真的只要打支退烧针再多休息、多喝水就可以了。
他们兄弟俩怎么可以因为她病得太轻而责怪他不努力呢?
现在可是名医到府服务耶!
岳怀广担心“爱妻”也就算了,旁边那位小表居然用那种猜忌的眼光质疑他的能力,真令人抓狂!
齐新楠满脸无辜地替石澄瑄打完针,对岳怀广使了个眼色,可惜此刻美色当前,对方无暇顾及他看起来活像抽筋的眼睛。
“咳!怀广,我有话要跟你说。”齐新楠无奈之余,只好开口。
岳怀广这才把视线从进入昏睡状态的石澄瑄脸上移开。
“很重要吗?”
“也不是非得现在讲不可,只不过是一些你总是要知道的事情——关于她的事情。”齐新楠收拾好看病的器具,认真地说。
岳怀广这才拉开她熟睡中依旧紧握著他的小手,还颇不甘愿地警告,“最好真的是重要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