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紧,我可以的。他是为了保护我才会伤得这么严重,我一定要亲自照顾他,直到他醒来。”
风无忧没有回头,只是握住白飞云的手不停地流泪。
“我已经通知京城里的御医赶来江西,我相信飞云的伤势会有起色,你得休息,才有力气照顾飞云,别先累坏了自己。”
“可是,我不想有片刻的时间离开他身边,我要守著他。”
“无忧……”赵驰遥闻言语塞。他想起白飞霜之前受伤时,自己的心急如焚,所以能深刻地体会风无忧此时的心境。
白飞云仿佛像是回应风无忧的深情似的,被她握住的左手,突然轻轻地握紧,然后又无力地松开。
“飞云,你醒了是不是?你睁开眼看看我,我是无忧,我一直在你身边,没有离开过。”风无忧激动而欣喜地轻晃著白飞云的身子。
“怎么?飞云醒了吗?”赵驰遥连忙趋前查看。
白飞云没有一点动静的反应,让风无忧脸上的欣喜神色又再次隐逸,她失望地摇摇头,“没有,他没有醒来,或许是我的错觉。”
赵驰遥安慰她说:“别急,他总是会醒来的。或许过两天,他不再发高热之后,伤势就会稳定了。不然,就等御医来吧,飞霜之前伤得这么重,也让御医给治好了,你千万别操之过急。”
风无忧点点头,神情淡然,语气哀戚,“我知道飞云一定会好起来的,只是,我有好多好多话,等不及要跟他说。”
“启禀太子,风擎扬风将军求见。”门外传来侍卫的禀报。
“二哥?他怎么会来这儿?”风无忧疑惑地望著门外。
“一定是逍遥告知他的,江西离西南边境不远,想必,擎扬一定也是来关切飞云的伤势。”赵驰遥这么推测著。
丙不其然,风擎扬正是接到风逍遥十万火急的通知,特地赶来帮忙的。他长年驻守在西南边境,经历过无数次大大小小的争战,其中当然也曾遭遇过蛮夷族群土制的炸药攻击,久了之后,看多了受伤兵士,便研究出治疗这种伤势的土偏方。
“太子,无忧,先让我看看飞云的伤口。”风擎扬进门劈头就是这么一句。
“二哥,你有治疗的方法吗?”风无忧仿佛看到一线曙光似地望著风擎扬。
风擎扬沉默地看著白飞云已经出现腐肉的伤口,皱紧眉头。
“怎么样?”赵驰遥也关切不已。
“他的伤口用错药,已经从化脓转为出现腐肉,加上高热不退,再这么下去是很危险的。”风擎扬看过太多士兵这样的遭遇,下场往往是撑不过十日。
风无忧焦急地握住风擎扬的手问:“二哥,那该怎么办?你救救他,二哥你救救他。”
“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帮他医治伤势,你别急。”
风擎扬冷静地从随身的包袱中取出一个竹筒,然后从竹筒中取出几只通体呈现乳白色的蛆,将它们分别放在白飞云的伤口上。
“二哥,你在做什么?!”风无忧惊恐地看著风擎扬的行径不解地问。
“这些蛆会清除伤口上的腐肉,你别紧张。”风擎扬无所谓地说著。
“然后呢?”赵驰遥也好奇地问,这样特别的疗法还是他生平首见。
“等这些蛆完全清除了伤口上的腐肉,我会帮飞云敷上一些对伤口愈合有奇效的草药,这些草药都是很珍贵的,我是由西南蛮夷那儿学来的,这药效可是好得令人称奇呢!”风擎扬捺著性子解释。
只见那些附在伤口上的蛆,缓缓的蠕动著,真的开始清除著那些已经化脓的腐肉,更让人意外的是,伤口渐渐不再淌著令人担心的鲜血。
***
经过风擎扬特殊的疗法,几天之后,白飞云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人也不再意识不清地昏睡著,虽然还是虚弱,却已经可以自行进食,以及坐起身子与旁人说话。
最开心的莫过于风无忧了。
“飞云,你觉得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还好,我想,我应该快要痊愈了。”白飞云笑著凝视著她。
风无忧不太放心地以自己的额头探著他的额头,确定他没有再发高热。“嗯,的确没有发烧。”
他轻轻按住她的头,与她亲密地以额头互相触碰著。
“无忧,这几天辛苦你了。”
风无忧心疼地捧住他明显瘦削的脸庞,摇摇头说:“跟你受的伤比起来,这点辛苦根本不算什么。若不是为了保护我,你也不会浑身是伤。”
他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水,“我将你视若珍宝,当然舍不得让你受到丝毫的伤害,保护你,是我一生的责任。”
“飞云,我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
她轻轻抱揽著他的肩膀,诚挚地吐露自己心中的情意。
白飞云动情地低头吻住她红润诱人的樱唇,直接以行动宣示他的情感。
她羞涩地回应著,耳边传来他的心跳声,是上天的恩赐。她曾经是这么害怕担忧将会失去他,这个温暖结实的拥抱,这个温柔深情的吻,让她觉得自己好幸福。
“无忧,留在我身边,让我照顾你一辈子。”他凝视著风无忧。
她没有回答,只是微笑著赖在他温暖宽阔的怀抱中。
“等你的伤势一好,我们回扬州去。我不回东北了,你也别回京城,咱们就在扬州住上一段日子,陪陪你爹娘,好不好?”
“好。”白飞云紧紧地抱著她,心思飘回他们初次相遇的家乡。
***
回扬州的马车上,风无忧一直小鸟依人似地依偎在白飞云的身边。
“无忧,不许你再到寻欢阁去。”他霸道地抱著她这么命令著。
风无忧抬起头,不解地望著他,“为什么?”
“我就是不喜欢有这么多人盯著你瞧,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无忧,别再当什么征云姑娘了。”他紧蹙著眉头,认真地说。
风无忧但笑不语,她想起“征云”这个名字的由来,不由得在心里会心一笑。
“你早已经征服了我的心,又何必再去征服其他人的赞叹眼光呢?答应我,别再到寻欢阁,我不喜欢别的男人看著你的眼神。”
白飞云深情地凝视著她,眼神与语气中却蕴含著醋意。
“你知道‘征云’这个名字的含意?”风无忧讶然地笑望著他。
他爱宠地捏捏她的鼻子,“你这个小东西的心思,我怎么会不清楚呢?亏你想得出来这个名字!”
“人家那时候好气你嘛!谁叫你老是跟我作对,又爱惹人家生气。”风无忧嘟著可爱的小嘴,撒娇地说。
“是是是,都是我不好,我跟你道歉。说真的,别去寻欢阁了,我都快被醋给淹死了,还得担心你会不会被骚扰什么的,可以让我安心一点吗?”白飞云半哄半劝地抱著她。
风无忧挣月兑他的怀抱,对他摇摇头,“我不可能不管寻欢阁的事儿,你别忘了,我可是寻欢公子,怎么能就此撒手不管?那些姑娘怎么办?胭脂姐怎么办?你别为难我了。”
“我没有要你从此不管寻欢阁的事,只是希望你别再以征云姑娘的身份在寻欢阁表演舞剑,这样的要求不过分吧?”
风无忧望著他一脸无奈的表情,对他甜甜一笑,灿美如花。
“好啦,我答应你,不再去表演舞剑就是了。”
“真的?”他喜出望外地将她搂在怀里。
风无忧背靠著他的胸膛,半开玩笑地说:“老是表演那些老招式,客人们看不烦,我自己都嫌烦呢,等我练些新招式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