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云?!不要!”风无忧吃力地哭喊著从白飞云身下挣月兑出来,将他的头揽在自己的怀里,一声声哭著要他睁开眼睛。
“飞云,你醒醒,你不要死,求你,睁开眼看看我,飞云!”
枪手见白飞云躺下,停住饱击,等著赵扩的命令。
赵扩冷冷地看著风无忧,“成全他们!”
枪手获命之后,枪口缓缓地集中在风无忧的身上,柳放言却在此时闯进火线,飞身扑向风无忧,挺起胸膛张开双臂,替她挡下无数子弹。
“住手!”赵扩这时才惊慌地要枪手们停火。
风无忧惊讶地看著在身后倒下的柳放言,“师兄!”
“你……你……你没……事……吧?”柳放言只能吐出破碎的句子。
“师兄,你好傻,何苦为我……”风无忧泣不成声。
“我……父王……造……的孽,就……由……我……来偿还。”
“师兄,你撑著点。”她轻轻放下白飞云,握住柳放言的手。
柳放言温柔地笑著,“虽然……我没有……他幸运……但能爱上你……也是值得了。”
“师兄……你别说话!”
“再……不说,我怕……没机会了。”
“不会的,你会好起来。师兄,你不要再浪费力气了,别说话。”
“无忧,我……真的……好……爱……你。”
赵扩赶到柳放言身边,推开风无忧,握住他的手,“放言,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女子牺牲自己的性命?”
“她……不是不相干,父王,她……是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求你,放了她,别……为难她。”柳放言紧紧握住赵扩的手,眼神满是期盼。
“放言!”
“父王……别让放言……死不……瞑目……”柳放言吐出一口鲜血。
赵扩心痛地抱著他的身子,缓缓点头,“我答应你,你撑著点,大夫快来了。”
“父王……回……头是岸。”
柳放言就这样在赵扩的怀里咽了气。
正当此时,赵驰遥所率领的禁军终于抵达江西,措手不及地将赵扩的手下全都制伏住,扣住火炮炸药,江西王府的所有家眷都被拿下铐住,军队并将赵扩团团围住。
“飞云?!天啊,飞云怎么了?!”赵驰遥下马飞奔至白飞云及风无忧旁边。
“太子,求求你救救飞云,他挨了好多子弹。”风无忧哭得肝肠寸断。
“快来人啊,找大夫,快!”赵驰遥连忙命人将白飞云送离该处。
赵扩失神地看著眼前的一切,整个人仿佛在瞬间苍老了好多。
整个江西王府的家眷哭成一团,像是阶下囚似地带著手铐脚镖,原本骁勇善战的侍卫们,也像是丧家之犬似的被重重捆绑著。
“哈哈哈!吾皇万岁万万岁!众倾平身!”赵扩失神地自言自语著,像是失心疯般地说笑。
“放言!放言!王爷,放言怎么会这样?!”柳放言的母亲看著儿子的尸首,哀痛地问著赵扩。
赵扩看了一眼倒卧血泊中的儿子,掩面痛哭起来,“是我杀了他,是我的枪手开枪杀了我的儿子,是我下的命令……”
赵驰遥看著自己的叔父,在谋反的事迹败露之后,竟丧志失神至此,也不禁歉吁不已。
赵扩原本也是一代枭雄,却因为看不破权力野心,替自己和家人招致这样家毁人亡的惨剧,大概是他始料未及的吧?
第十章
风无忧著急地站在门外等著,大夫已经进去为白飞云医治了两个时辰,却还没有任何消息,她急得想闯进去,却被赵驰遥给挡了下来。
“无忧,别进去,你承受不住的。”
赵驰遥刚从房中出来,白飞云浑身是伤,背部更是被炸药的碎片弄得几乎体无完肤,连他这个大男人看了都想掉泪,何况是风无忧?她会难过得心痛的。
“让我进去,我要进去陪他。”风无忧泪眼汪汪地恳求著。
赵驰遥为难地看著她,“无忧,你真的会承受不住的。”
“难道让我这样不知道他死活地等著,就会让我比较好过吗?就算他的情况再差,我也有那个勇气去面对,是他让我毫发无伤的啊!”风无忧的双手紧紧揪住赵驰遥的衣襟,眼泪已经爬满了她的双颊。
赵驰遥无言地望著她,觉得她一下子长大好多,不再是以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小泵娘了。
经历过情爱,经历过心上人在生死关头徘徊过,赵驰遥能领受风无忧此时此刻如针椎的感受。
“好,我陪你进去看他,可是,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许激动,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得冷静地面对,好吗?”
风无忧抹去脸上的泪痕,用力地点点头,“我答应,我会冷静的。”
赵驰遥推开房门,带著她来到白飞云的床前。
白飞云光果著上半身趴在床榻上,大夫正在清理他背上残留的炸弹碎片,伤口还不停地冒著鲜血,染红了他的身体,染红了床榻被铺,也染红了风无忧的眼睛。
风无忧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会喊叫出声,打扰了大夫医治的行动。她心疼地看著白飞云几乎没有血色的身躯,觉得自己的心正和他的伤口一样,汩汩地淌著鲜血。
赵驰遥了解地拍拍她的背,默默地为她打气。
好一阵子之后,大夫总算将白飞云所有伤口的碎片清理干净,以清水拭净他的伤口之后,小心地涂抹上金创药,然后再包扎。
“大人身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好了,幸好没有伤到要害,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他的伤口太多,我担心伤口会有感染的问题,必须每两个时辰帮他替换一次药膏以及干净的绷带,还要防著他出现高热的现象。”
风无忧仔细听著大夫的吩咐,“我会好好照顾他的,还有没有什么我应该注意的事项?”
大夫看了她一眼,“姑娘,还是请几位军爷照料比较好吧?大人的伤口会让他疼得受不了,我担心他要是疼痛难忍,意识不清挣扎的时候会伤了姑娘。”
“我不怕,我会好好照顾他的。”风无忧坚定地接下照顾白飞云的工作。
“无忧,我会让几个人帮著你的,你也别累坏自己,要是你累垮了,谁来照顾飞云呢?”赵驰遥对风无忧嘱咐著。
风无忧走近白飞云床畔,看著他的眼神好温柔。
“那就让他们先为他换一床干净的被铺吧,至少他睡得比较舒服。”
***
风无忧小心翼翼地,为白飞云擦拭不断从伤口中流淌出来的脓血,然后敷上药粉,再换上干净的布条,接著又费了好大的劲儿,除下白飞云身上因为不断高烧而被汗水浸湿的衣裳,为他换上干净的衣裳之后,轻轻地扶起他的头,一口一口将刚熬好的汤药喂进他的嘴里。
忙了大半天,风无忧一脸疲惫地坐在床畔,痴痴地望著仍旧昏迷的白飞云,眼里的泪意止不住。
风无忧为他做的这一切,其实他是知道的,只是高热而导致的意识不清,以及伤口的灼热痛楚,让他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虚弱地著急著。
握住白飞云的手,她熨贴著自己的脸颊,眼泪就这么再也忍不住地流了下来。她知道白飞云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却忍不住担心害怕,又心疼他此时所承受的痛苦,一颗心揪得紧紧的,有一种窒碍的痛楚难以宣泄。
“无忧,去歇一会儿吧,你已经好几天没有阖眼了,再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吃得消?”赵驰遥担心地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