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她还要再承受一次那种椎心的疼痛?
“哼”她也不高兴可,他凭什么这么自作主张?
是他莫名其妙地把她缠好的绷带给拆了,也是他自己说要重新包扎的,可是瞧瞧他,好像她犯了多么严重的错误似的。
不过她不得不承认他包扎的功夫确实很棒,而且一点也没弄疼她。
“你没有哭?”莫名其妙的他又忽而迸出这么一句话。
她有点不耐烦了。“又不疼,于吗哭?”这句话当然是口是心非,其实已经痛得快叫出声了,但是倔强的她只能扯谎,只能暗暗地蹙眉、深吸一口气。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因为闯空门的小偷而吓哭?”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不是那种有事没事就会因害怕而掉泪的弱女子。”
“是啊!我应该随时记得你有一位纵横黑白两道的父亲。”他的眼里尽是讽刺的狂怒,“看来你父亲把你教得很好。”
“喂!你……”她气极地说,“我晓得你没有心肝没有感情,可是你不感谢我帮你把小偷打跑就算了,你也别再这么讨人厌地讥讽我吧!”
瞧着她因为愤怒而泛漾粉红的芙蓉娇容,他的冷笑转为激赏的笑意。似乎没有什么人胆敢在他生气时冒犯他!而她是第一个!而且不止一次了,或许也只有她才有这种特权。
她总是带给他奇异的感受。自从“新婚之夜”她的倔强及特殊的气质,到今晚她完全相异于一般女子的冷静勇敢,往后他的妻子还会带给他什么样的惊奇?他期待着。
“我应该感谢你,但是为人妻者的职责不是打跑小偷。”
“那是什么?”她完全是气极了月兑口而出,但立刻懊恼不已,因为他脸上有股坏坏的邪气,好像……嗯,好像是欲捕捉小鸟的老鹰!此时的他浑身上下溢满了危险的气味。
“你怕我?”他忍不住笑了。
面露微笑的他好像比往日更严寒冷峻、更难以接近,比那个喜欢挑战她淑女修养的他还要可怕七分。
“我干吗怕你?”她鼓足勇气,不甘示弱地直视他的眼,“诚如阁下所言,我父亲可是黑白两道都敬畏的大佬。身为他女儿的我怎么会怕你这个生意人?”
他眼里的笑意更浓了,丁易汝这才发现少了强悍气息的他其实是挺有魅力,非常能够吸引女人的男人。
可是她千分、万分地讨厌他这样对着她笑,好像她是即将落入他手里的小红帽似的。
他的脸缓缓向她靠近,丁易汝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漏了一拍,茫然的她这下可真的成了可怜的小红帽了。
他,吻了她——
她早晓得他要吻她……
可是她不晓得这个吻是这么样柔情似水。
不像上回那个强硬狂猛、令她不知所措的吻!
他柔柔地吸吮她的唇,好久、好久,丁易汝仿佛感觉到他的舌尖在她的嘴里恣意地翻搅。咦?!她何时张开嘴了?噢!羞死人了!
可是教她羞涩得不知如何是好的真正原因是——
她竟然因为这个缠绵的吻而感到飘飘然,仿佛脑袋里的空气全被抽光,又仿佛一时之间挤进了无数的氧气……这对她来说,是一种完全陌生而奇特的感觉。
“你太女敕了,男女接吻是互动的情感,不过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机会学习,我会慢慢教你如何回吻。”
仍感到脑筋一阵混乱的丁易汝,忽然被他这一番话给惊醒!
迷迷蒙蒙的剪剪双瞳一下子转为怒目相向,“你凭什么说你以后有的是机会‘教’我?就凭你何晓生是我身份证上配偶栏的名字?!诚如你所说的,男女接吻是互动的情感——可惜我对阁下你一点兴趣也没有,更别谈什么情爱了。”
原来他依然是之前那个无耻可恨的何晓生!她怎么会以为在他酷酷的外表下,藏着一颗易感、温柔的心?真是见鬼了!
“和精神不一定要混为一谈,你应该不是白痴吧!难道连这个道理都不懂?”
他用手指轻轻划过她湿润、红艳欲滴的嘴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使坏地笑说:“我当然懂,而且我将会让你明白。”他们是夫妻,他有一辈子的时间,不急!
丁易汝不知道这是他对于她一种清清楚楚、斩钉截铁的爱情宣告。
她只气恼他转身离去时,他的唇角隐含着的那一抹自信得意的笑。
怒瞪着已无人影的楼梯口,丁易汝情不自禁地用手模着方才被他亲吻过、抚模过的微微肿胀的嘴唇……
情不自禁?!苍白着娇颜的她猛地用力敲打自己的头。她会对她为期一年的假丈夫情不自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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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遭小偷之后,何晓生与丁易汝这对小夫妻,这几天都相安无事——
所谓的相安无事即是两人不吵嘴、没有针锋相对、没有冷眼相向。在丁易汝的想法里这是想当然耳的事,因为往日只有何晓生的招惹,她才会因之情绪大起大落。奇怪的是何晓生居然不再用一双冷眼待她,即使对感情迟钝的她都可以感觉得到他的眼里似乎多了些她所陌生的,仿佛是温柔友善之类的情愫……
然而这期间她心里却有了奇妙的转变!
不知是不是那夜她让偷儿刺伤之后,他细心照顾的缘故,她发现自己对他的依赖好像日渐加深,也许是他每日都和她一块用早晚餐所以才衍生这样的感觉?
“一定是这样的!否则小时候的我连绑匪都不怕了,哪会因为一个三脚猫功夫的偷儿而心生阴影、终日恐惧,因而对他产生依赖?绝不可能,我们丁家进进出出的叔伯都是道上的知名人物,个个皆非泛泛之辈,我早就习以为常了。”这番话丁易汝不知已对自己说过几次了。
但不能否认的,她的确是有点小小地微乎其微地依赖他。
难道女人有了男人之后都会不自觉地变成娇弱无力、胆小依赖的小女人?
还有一件连她自己都无法欺骗的事实——
每当太阳一下山,她竟然会莫名地期待何晓生的归来。
“没用又莫名其妙的丁易汝!”这几天她每天都这么地怒骂自己,至少骂个无数回。
因为烦心自己最近的奇妙心情,所以她将自己每天的行程表排得满满的,许久不接的造型设计也接了,舞蹈方面更是爵士、古典芭蕾以及有氧韵律全一块儿揽下。
至少不会动不动地就有时间想起她和何晓生之间……
而这天,大概是十三号黑色星期五吧!把她丢给何晓生、置她于不顾的亲爹爹丁起崴竟然大驾光临。喏,现在他正坐在沙发上抽雪茄。
摆着一张长马脸的丁起崴轻松地道:“你的气色还不错,看来我的优秀女婿没有亏待你。”
“哼!”易汝拧眉浅笑,“您让我嫁一个素昧平生的男人,好在我还不算太命薄,没让丈夫虐待。”
“何晓生这小子不会虐待女人的,你不要被他的外表骗了,那小子虽然不怎么爱笑……”丁起崴顿了下,雪茄抽完了,他换上自己最喜欢的长寿香烟继续抽着,“那小子好像很喜欢冷笑,不过我就是欣赏他这一点,有男子气概,不像他父亲,自以为是古时候的书生,一天到晚‘卖笑’。”
丁易汝不自觉地学着何晓生惯有的动作——她眯起眼,从眼缝里打量她的父亲,冷然一笑,“您和何伯伯有仇?”
“没仇!”他断然道,“我只是不骂骂他会不爽。”
“何伯伯不是妈妈的救命恩人吗?您怎么可以乱骂他呢?何况您不就是要我这做女儿的牺牲自己终身幸福好为您‘报恩’?”丁易汝甜甜地对着父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