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对我,也只是一时的怜惜罢了。”困在他温热的胸怀,她按捺不住翻腾的醋意,不想被他轻易唬走了芳心。
“我承认我以前很幼稚。”她的质疑教他头痛,唯有想尽办法解释。“后来阿哥把淳颐找回来,他也终于懂得该如何爱惜妻子,眼看淳颐幸福,我能宽心以待,也不再干涉她的事,唯独是你,明知道你不必依赖我,甚至还打定了主意要独善其身,可我却不甘心就这样放开你,我要你做我的妻,这辈子唯一的妻。”
直至遇到淳临,他才明白过去对淳颐的情感有多单薄,淳颐的楚楚可怜能激起任何男人的保护欲,但淳临的明媚开朗,却足以融掉他整颗心,他与她每天贴心地相伴相随,那份蚀心的思念和眷爱,如何能跟那种短促的迷恋比拟?
淳临,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女人和爱情。
被他诚挚的深情打动了心窝,也润泽了眼眸,淳临悄然落泪,首次尝尽喜极而泣的滋味。
“相信我好吗?”道出了几近卑微的乞求,他知道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但也希望她能把信任交付给自己。
她相信啊,他对淳颐真的出于纯粹的正义戚,她明白呀!
她抬起脸,滢滢泪眸凝望面前这张俊秀的脸庞,这个教她从小便已深深倾慕的男人……
“申哥哥……”
“别喊我哥哥,我根本不把你当妹妹。”他的额抵住她的,觎着她泪湿的大眼,他叹了口气,老早就想叫她去掉那无谓的称呼。“你我拜过天地也喝过交杯,更有了夫妻之实,你还能把我当哥哥看待?”
“交杯?”轻蹙秀眉,她一脸茫然,记得新婚夜压根儿没跟他喝过酒呀……
“有,后来咱俩喝了。”她无辜又迷糊的模样儿撩起了他的,他挨近吻上了她,倾尽柔情去魅惑她。“忘了那杯蜜酿?”贴着她娇美的唇瓣,他低嗄问。
那杯……教她差点失态吐出的东西?
淳临觉得又好气又好笑,这狡诈的男人!
于她失笑间,他的吻迅速得寸进尺起来,在喘息的空档,她及时捣住他的嘴,想对他坦承之前所撤的谎言,却又被他拉开小手,再次俯身霸道地吻着她。
这回,她无心抗拒了。
主动环抱着他,她欣然承受他的眷宠,本已干涸的心湖被他充沛着甜蜜,她不再害怕被他操纵身心,因为她知道,自己同样也能驾驭他的情感。
缓下亲吻,他眸色深合如潭,再吻下去,怕就要把她弄到床上去了。“看来,你也喜欢我的。”勾动笑痕,他很高兴发现她对自己并非无动于衷的。
默然无语,她只是动容地再次环抱他的腰身,把脸挨贴他胸前,倾听他沈稳有力的心跳,在他怀里悄悄牵动唇角。
不明她内心欢喜,他以为她仍忘不了赫穆,不禁低叹道:“临儿,我不逼你忘了那个人,可是……你要记得我是你的夫君,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天晓得他有多嫉妒那个让她心心念念的男人!但他不想胁迫她接受自己,只想好好珍惜她,因此,他可以容忍她怀有贰心,只要她记住自己的身分便行。
“那咱们一同努力。”低首握住他的大掌,看着他厚实的掌心把自己包裹其中,她微笑抬颜,眸中有泪。“『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们应该能办得到的。”
“一定能办到。”紧窒的搂抱彰显出他激切的狂喜,只要她肯携手相随,他不相信自己会输给那个她连名字都不晓得的男人!
时近傍晚的初春犹带几分凛寒,但此刻窝在他怀里,手心与他紧密相贴……淳临一迳盈笑着,丝毫不觉冷。
期盼已久的幸福,便是他亲口认定她为其发妻,此生下贪别的,她如愿足矣。
遗章
两年后
春光明媚,海棠正盛。
挽香亭内,两名美妇正逗着甫满一岁的小娃儿玩,愉悦笑语恰如园内花香,连绵芳郁。
“辰儿长大后定是个俊扮儿,你可得好好教他,别让他变成那些四处哄骗姑娘的浪荡公子哥。”轻戳晋辰的粉颊,璟月玩笑道。
淳临失笑。“你就不能说点有意义的话吗?”
“唉哟,老是说什么『瞧这娃儿生得龙眉凤目的,将来绝对成材呀』的话,你听不腻呀?”她嘿嘿笑,忍不住又伸手逗了逗晋辰。
“月儿,待你做了额娘后就知道即便是些客套话,听了也会开心的。”没有当父母的不爱听人夸耀儿女的言辞。
“有机会再说吧。”噘了噘朱唇,璟月突然凝起了眉心。“福晋到现在还会为难你吗?”方才进府时,她听见了下人的闲言闲语。
自祺申被削爵以后,福晋气翻天了,更认定是淳临害得一家黜降官爵,每每于她请安之际说尽冷言冷语来泄忿。
“还是老样子。”提起婆媳关系,她不禁苦笑。“申哥哥昨天才叫我别再过去请安,说去了也是自讨苦吃,但福晋是他的额娘,也是我的额娘,不去怎成?”
“既然祺申都开口要你别去了,你还请什么安呀?福晋不会领情的。”
“我只是想尽好本分。”而且,她也不愿再落得不孝公婆的骂名。
“你已经尽好最大的本分了,娃儿都准备要生两个了。”
淳临微笑起来。璟月进府后就马上帮她把了脉,确定她怀上了第二眙。
“真希望是个女娃儿。”她内心雀跃,欢颜尽是一片期盼。
“欸,我问你,真不打算跟祺申坦承那些谎话了吗?”璟月好奇一问,毕竟孩子都要生第二个了,她还瞒呀?
“我不打算跟他说了。”
“你还真能忍,换我早憋不住了。”她是一根肠子直到底的人,藏不住话。
“只是个小误会,何需多作辩解?”轻笑着,她盈满笑意的美眸闪着慧黠。
她是故意要让祺申抱着患得患失的心情,好让他多疼宠自己,璟月一眼就看穿了她的诡计。
丙然是从“紫禁城”里养出来的女儿,用计有够诈的。
“也对,只要你高兴就好。”璟月笑笑的,管祺申去死咧!
两人笑谈至酉时,璟月识趣地离开,知道祺申是时候回府了。
抱着早已熟睡的儿子进入隆怡轩,淳临把他小心安放于炕上,未几,便听见外厅传来了脚步声,她泛开笑容的同时,娇小的身子即被拥进了宽厚的胸膛,熟悉而温热的气息吹拂过来,她耳根一阵酥麻。
“你果然在这儿。”从后搂紧爱妻,祺申贴着她白女敕的耳珠,低嗄细语。
按住身上不规矩的大掌,她灿笑回眸。“我有话想问你。”
挑起剑眉,祺申笑得邪佞。“来,先坐上来,问什么都可以。”说着,就要抱起她加以轻薄,她媚笑推拒,骂他不正经,他干脆吻住了她,矫健雄躯轻易把她压进了被褥。
“我真的有话要问你。”抓紧他正解开襟上钮扣的长指,她脸红着,嗔睨他眼中赤果的。
“啥事这么重要?”贴着她娇美的脸蛋,他放肆地笑,按捺不住,又往她香馥的脖子孟浪吻去。
“我问你……你真的不在意削爵的事?”
抬头看进她眼底的自责,他拧起眉。“额娘又让你难堪了?”他温润的嗓音跃起了恼怒。
她摇首,滢眸泛起淡淡不安。“我一直让福晋不悦,我怕……终有一天,你也会受不了……”
“临儿,你似乎忘了我说过的话。”扶起她,他将她拥进怀里细腻安抚。“能跟你度过那道难关是我的福气,我从未在意过削爵的事,以前不在意,现在也不在意,将来更不会在意,削爵了又如何?我丢失的不过是个爵位,又不是丢失了你。”没什么比她更重要了,只要她安然无恙,他就算被罢黜宗室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