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哩咧!居然嫌她啰唆!是谁教他过来的?又是谁先开口找人杠的?现在居然怪她话多!套句晁哥哥用来形容他的话——死鸵鸟!
两人又干了数杯,府贞已经开始时而大声、时而小声地说着自己的伤心事。
“好兄弟!我告诉你,别太相信爱情,它会伤人好深、好深!”
“谁跟你‘好兄弟’?‘好姐妹’差不多!”她会长得很男人婆吗?
“啊!没差啦!只要记得,不要放真的心下去喔!放下去,就变成我这样了!”指着自己的狼狈样,府贞悲极生乐地开怀大笑。
“你变成这样是因为你差不多醉了。”不放真心,干脆连感情也别谈,为何有胆招惹,却不敢放胆子玩?
“胡说!我没醉,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我!”举起手,伸出五指,他当真发起誓来。
可惜他不是耶稣,信他绝不会得永生,只会忧郁过度致死。
“呵呵!苞你说喔!我的寄语她好美、好美,长得比我美喔!虽然她不是模特儿,可是她好像天使……有点像你,可是她更漂亮……”
听此言,,楚络零好想把酒瓶往他头上砸。
“她还有一手好艺厨,煮的菜好好吃,我好希望每天都吃到她煮的菜,可是,我不敢回家,不敢面对她,我不知道娶她是对还是不对……她常哭,是因为我让她不幸福吗?”细白的长指揪住长发,他好苦恼。“放开她,没人珍惜她;不放开,她躲起来哭……我不知道该怎么做对她会比较好……”
“问啊!问她啊!”不然嘴巴用来干嘛的?
爱贞甩甩头。“不!不能问,问了就什么都没了,连她,我都会看不见了。”
“猪头!”她忍不住想骂他,什么都不做,只会喝酒,晁哥哥从小就说她笨,甚至说到大,好不容易她找到了一个更笨的,就在这里。
爱贞又拉拉杂杂地说了一堆,话题全绕在自己的妻子上转,一会儿开心、一会儿烦,全都是为她。
楚络零没醉过,也不知道现在算不算醉,只知道现在的她开心不起来,脑子里反反复复的全都是她和晁剡的事。
“天下女人何其多,为什么娶我?”
“因为他疼的只有你啊!”
是啊!但她相信,除了这个,晁哥哥会娶她,还有别的原因吧?应该有,但他从没说过、从没表态过,也或许只有她不排斥他,那么,要是有另一个女人也不介意他的长相,他是不是也能够接纳?而不是非要她不可?
“喂喂喂!大眼妹,你怎么哭啦?”府贞红着脸,指着楚络零的脸怪叫,之后又摇了摇手中第二只空瓶,跟她讨酒喝,“呵!不要哭,你一定是觉得我太可怜了,才同情我到掉眼泪吧!版诉你,不用同情我……我……我好爱她、好爱她,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但……只要一点点就好,她只要爱我一点点就好……真的!”
狠狠一口将酒灌尽,府贞以为自己应该是知足的表情,却是流着泪在笑。
这家伙!真的醉了!
“啐!谁可怜你、谁同情你啊!像你这种醉法,事情要有解决的一天,你也早早醉死了,最多只能死后在阴间后悔莫及而已。”擦掉脸上的泪水,她想让自己稍微清醒,一个站起身,却踉跄了一下。糟糕!她好像也醉了。
“你不懂!你什么都不明白,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喝了酒的人脾气通常不会太好,见楚络零一副训诫的语气,府贞也跟着大声。
“不懂?我刚刚是听鬼在哭诉吗?”
“你不明白,我真的、真的好爱她,可是……可是她不爱我,她爱的人从来就不是我!”再次领悟到自己的无能,他闷闷地跌回座椅。
她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喝了。“你怎么知道?你有问过她吗?她亲口告诉你不爱你了吗?”另一手频捏自己大腿,她设法让自己尽量讲得清楚些,别让酒醉误事。她看不惯自暴自弃的他借酒逃避现实,逃避他自以为是的现实。
爱贞摇了摇头,“不用问,我根本不用问,我知道的!”挣开她的手,他又喝了一大口。
他如果这么神,怎么还坐在这里喝闷酒呢?
“我以前没注意到,以为她是徘徊在RELAX附近的路人而已,但最近我才注意到,原来她是要来看你的。”喝!喝死你算了!大把的幸福都被你喝掉了!
“嗯?”她怎么没头没脑的说出一句奇怪的话?是谁来看谁啊?
她伸手将他的脸转向大门,醉眼迷蒙的他只来得及捕捉到一抹黯淡的背影。
“我想她就是你所说的你的老婆,石寄语。”她为他解答。
“什么?!”一下子,酒全醒了,府贞不敢置信的痴望着大门口。有可能……有可能是她吗?那个死心塌地爱着他好友的妻子?
“之前在RELAX时就常看到她,但她都只是徘徊在店门外,像是等人,却一直往里头看,我没有特别注意,直到我来这里上班,然后你前阵子开始成为这里的常客时,我才又看到她。现在想一想,好像每次都是你出现时,她才会跟着出现。”他好像不喝了,瓶子里还剩几口耶!她拿来喝光好了。
“是吗?真的是她?”
“问我我怎么知道?你还不快追?追上去问清楚不就知道了?夜深了,她一个人在外面很危险的。”原来,酒喝多了会让人变得迟钝,如果不是她开口,怕府贞就这么一直杵在这儿了。
“我……我……络零,谢谢你!”他跨出脚步,就要追出去。
“等等!”她叫住他。
“别再一味的自以为对方不爱你,或许她以前真的爱的不是你,但她现在很可能正在努力中啊!你这样子逃避,教她怎么办?教她怎么做下去?”不点醒他,过了今天,怕又是故态复萌。
爱贞用力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反正横竖是非她不爱,那么我不会再躲起来了。”她有来找他,至少证明他还有机会不是吗?就算是一点点,他也很谢老天爷了。
呵呵!真好,有情人终成眷属,剩下她……
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发现的,楚络零对于情之何物都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在学校,有时看到弱小的同学被耍流氓的太保、太妹欺负,她最多尽自己的力量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但没有同情、没有怜悯,更没有什么正义感;后来的毕业典礼,见大家哭得凄凄惨惨,她也一点感觉都没有,什么感动、什么依依不舍,她都觉得莫名其妙,除了初中的那场毕业典礼……晁哥哥离家出走之前,曾用鄙视她的语气对她说:假如她初中能顺利毕业,没有因为智慧不足、学校没脸让她毕业的话,那天他会捧着一束花到她面前……
“你那天要戴帽子或假发吗?”
“为什么我要?”
“会吓到其它人啊!”
“管他们吓不吓,反正你会很风光!”
“那你毕业那天,我要送什么?”
“嗯……这个嘛!我还没想到,等我想到了再告诉你。”
谤本不用想,因为晁哥哥没有撑到毕业,人就离开了,离开了晁家,离开了她。
她记得许久以前,她似乎已经尝过等待的滋味,这种感觉来得很莫名其妙,但她就是知道等人的滋味好苦、好苦,等到最后,或许人也不是她的……奇怪?她是如何能有这种教训?
亲情、友情、爱情之于她,好像都不具特别意义;生她的爸妈、收养她的阿姨和叔叔,还有同窗苦读好几年的朋友,她都可有可无,没再联络,也不会难过,但唯独晁哥哥,对他也不能说是“爱”,但不知为何,有种熟悉感、有种安心的感觉,就像不会遭人背叛……唉!她到底是怎么了?自己何时遭人家背叛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