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楚络零双眼发出光芒。这几天忙着采排,老公又有公事在身,两人虽然朝夕相处,但也是被迫困在这栋大楼里,她是有点闷了。
晁剡允诺地点点头。“小心自己的手,别再弄伤了。”狼眼瞟过指导教练。
“是!贪狼先生,我会好好照顾夫人的。”还好刚刚自己伸冤得很大声,不然误会可就大了。
“老公慢走!”她目送亲亲老公离去。
一旁的指导教练很尽责地打算开始“工作”。“楚大小姐,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始练习了?”他不想有负所托,尽责地想要早早教会这块朽木。
“可是我刚吃饱,不适合做剧烈运动耶!”楚络零提出一个最正当的理由。
“这不是‘剧烈运动’!”只是走几步路,连“运动”都称不上吧?
“但我的消化系统不好,吃饱饭就马上走动的话,会引起胃下垂。”管他的,有什么毛病都掰出来就是了,她不要这个死娘娘腔教啦!
“楚小姐,你这样实在不行。”早看出她只是在胡诌。“你不会觉得辜负了贪狼先生对你的期望吗?”嗯!实在是期望过高。三天?给她三年,他想她的台步还是走不好。
没想到教练不吃这一套。“是不会觉得对他有什么辜负,但会怕被他打。”
“贪狼先生会打你?”他不是很疼她这个老婆?
“嗯……打是没打啦!不过都用戳的。”她模着自己月兑离苦海才短短十一年、却又陷入苦海的脸颊。
“戳?”好引人遐思的回答。
“对啊!戳得人家好痛,有时又红又肿的,他好像戳上了瘾呢!”奇怪,她的脸真有那么好戳吗?她自己试过,怎么没感觉?
又红又肿?“呃……贪狼先生原来这么热情啊!”他们夫妻恩爱得可真激烈啊!
“热情?他那哪叫做热情?是暴力吧!”有人这样表达热情的吗?
“那是……那是贪狼先生爱你才会这样…”暴力耶!原来他们已经是这种级数!
“爱我?那下次换我戳戳看他好了!”哼!要有那个机会,她一定要用力戳个过瘾。
“咦?楚小姐,请问你要怎么‘戳’……”她有那个“本事”
吗?
“当然是……”她伸出食指。“用这个啊!”必要时,她会再掐他两把。
什么?原来贪狼先生有“那种”嗜好?哦!天啊……
第七章
当昏黄凝聚成不知名的黑网悄悄笼罩住疲惫的大地,繁华的不夜城里依然有生生不息的一隅。
是庆祝夜的美、黑的醉?
不!是为了寻找寂寞的自己。
楚络零甩了甩为练美姿美学练到拉伤的左右手,仍尽责地挑起“非色”专属调酒师的责任,在餐厅里熟稔地调着一杯又一杯的酒。
这里不同于台北其它家的酒吧,“非色”餐厅里的装潢以高雅的浅紫为基调,仿英国宫廷而造,其富丽堂皇不在话下,尤其是聚在这里的人都是来自各国的名模,每个人的品味都很高尚,俨然就是由贵族为号召所举办的宴会般;只是,有酒的地方,都离不开“愁”。
吧台的周边座无虚席,同个位子,刚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说也奇怪,以前我在RELAX时,你是那儿的常客,现在我在这上班,你也变成这里的常客了。”看着晃进座位的府贞,楚络零笑着打招呼。
“你调的酒,好喝。”刚落坐,也不用开口,楚络零已知他的喜好。
“谢谢捧场!”自己虽然不是嗜酒如命的醉鬼,但调酒是她的兴趣,每一杯酒,只要是出自她手,都有她的用心。
“还有,你会听人说心事。”府贞再拍一个马屁。
“心事?府兄可没向我倾吐过什么内心事呢!”她调了一杯三色酒给他,酒精浓度不高,但酒不醉人人自醉,顶多不让他伤肝而已。
“在RELAX里,我常看你会跟客人聊天,听他们发牢骚。”府贞啜了一口酒,甘甜滑人心口,却更激出满腔愁。
“那也算是身为酒保的工作之一。”总不能要客人自个儿喝着闷酒吧!那不要是说客人受不了,她得站在那少说也要六个小时耶!哪熬得过去!
“那你呢?如果调酒师有心事,向谁说?”府贞好奇地问。
“不向谁说,我们只是把心事化作一杯杯的酒,然后送到花钱来消愁的你们面前,看着你们一杯接着一杯喝掉,像喝掉我们的心事,于是,我们也没烦恼了。”她笑。其实那只不过是恶性循环,对着酒,只会更添伤怀苦绪罢了,哪能解决得了事情。
“真的没烦恼吗?”府贞朝她眨了眨眼,表明了是在指她与晁剡的事。
“唉!我以为我隐藏得很好,怎么你看得出来?”一丝苦笑在唇角边。
“是非军告诉我的。”
难怪……府贞个性直来直往,如果他看得出来,没道理晁哥哥看不出来。
“那我老板怎么不也跟我老公说?”她明知故问。
“他说你有你的想法。”他也不懂,她为什么能忍受?忍受自己被人当棋子般利用。
“喂!酒过三巡了,你也差不多了,最近醉得也够多了。”
老公有交代,别让他喝太多。
“哪有员工赶客人走的!”死赖在座位不走,事实上,府贞早上听到寄语跟官胤休今晚有约,他不想回去面对现实,面对空荡荡的屋子,那种遭人遗弃的现实。
“我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劝你。”打掉他伸来要酒的手,她拒绝当个帮助他残害自己的刽子手。““朋友?呵!那只会让我在感情的世界中骑虎难下。”进退都是两难,他无能为力,不知该保住的是哪一方,最怕的是到后来两头皆空,而他,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
瞧见他眼底有着两潭水,府贞难得脆弱地咬着牙关,吐出心中最深的痛。前几天,看晁哥哥从外面将醉酒的他扛回来时,他也都是笑着闹着,虽然看得出来是强颜欢笑,但至少还维持着坚强,如今是什么让他在她面前这般狼狈,怎样都无法继续假装?
爱贞仍大口灌着液体,似乎要冲淡什么。“我想醉,醉了多好,醉了就不用烦恼,不用再想她为何不肯接受我,为何爱的不是我!”
“那醒了怎么办?”楚络零也为自己斟了一杯。到处都是伤心人,她只是想入境随俗。
“醒了就再醉啊!直到问题解决,或许我会考虑醒来。”很高兴有人陪,两只高脚杯在半空中撞出清脆声响,尔后各自一口饮尽。
“问题如果不解决呢?”她不是海量,但不知为何,府贞现在的模样让她难过,但分不清楚是为自己或者为他,既然人人都说酒能消愁,那么试试又何妨?
“呵!那只好……只好醉死……”如果上天真那么慈悲的话……
“醉死就没事了吗?那活着的人怎么办?他们会伤心啊!”
何况她从没听过有人是醉死的,那只是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吧!
“如果是你,贪狼会为你伤心;但我……我没关系,因为没人会费心在我身上。”纵使看不惯好友为了自己恩怨不惜利用最爱的人来达成报复的目的,但他也看得出来贪狼很爱她。
“难说,例如晁哥哥跟非军啊!”这样应该叫见色忘友吧!
心爱的人难过才算,换帖死党要是哭死,他都当没看见吗?
爱贞瞪了她一眼,像是因为找不到理由反驳她而气恼。
“你到底要不要陪我喝啊!好啰唆!”不愿承认是自己爱得太重、且被伤害过,以至于刻意忽略真心对待他的两位好友,他听而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