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爵士乐停了,喧哗的人声没了,周围的一切仿佛都静止了,楚络零才从醉乡中回神。
“几点了?”
迷蒙的双眸寻找挂钟,钟是找着了,却因为对不准焦距,看不到时针和分针指的方向……到底哪一根是时针?那一根是分针?
“不能再喝了!”她想站起身,却晃了晃,又跌回椅子里。
这样叫醉吗?好像只是身体麻痹而已,她头脑还很清楚自己身在何处,该做什么……只是好像有点力不从心……
认命地趴回桌上,她想休息一下,待清醒一点再回去。
“喀喀喀”
什么声音啊?好吵!
喝了酒,神经变得异常敏感,也异常脆弱……“喀喀喀…
…”,远处传来脚步声响,明明是在远处,声音却像敲在脑子里,震得她头好痛。
“喀喀喀喀……”
“打烊了;明天请早。”
当脚步声停在吧台边,楚络零以为是哪一个夜猫子深夜了还想来买酒喝。她半合着眼,看也没看来人一眼,只抬起一只手挥了挥。
“我来找我的妻子。”
唔!声音好熟……
“本柜台不负责代为保管物品,请你到别的地方找吧!”
看看会不会在别人床上……呵呵!这句话她可不敢讲出来,因为现在没力气跟人家打架。
“我已经找到了。”
“那……恭喜你!”那他还来做什么?这人很奇怪喔!
忍不住抬起头,楚络零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当突兀的发色和阴鸷的狼眼跃人眼帘,她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啊……呃……”她努力用最快的速度将桌上的瓶瓶罐罐收拾干净,妄想亡羊补牢。
“是谁准你喝酒喝成这样的?”晁剡压抑着声音问道。
“没有,但……也没人不准啊!”还好他没有一来就火力全开,不然她的头肯定会痛死,因为就连现在,她自己说话,都觉得耳膜快破掉了。
“再说一次!”瞧她死皱着秀气的眉,用手不断揉着两边额际,本想大声训斥,却舍不得她难受。
“对……对不起啦!本来只是陪府贞喝而已,结果喝着、喝着,自己就跟着醉起来了。”怕他生气,她赶紧拿了一个杯子想倒开水喝,希望可以让自己清醒一点,却发现她连拿杯子的手都会抖。
晁剡接过她手中的杯子,转身多加了点热水,才端来喂她喝。
“现在几点了?!已经十二点半了,我以为是今天生意比较好,所以你比较晚下班,要不是清扫这里的王伯来跟我说你醉倒在这里,你打算今晚睡在这啊?!”其实是愈说愈气,却不得不把音量压低再压低,还要担心她喝水呛着,拍在她背膀的大掌其实压抑着庞大的怒气,而原意,是想一掌打给她醒。
“呵呵!你会来找我啊!不会让我睡在这儿的。”她得寸进尺地将娇躯靠了上去,浑身无力的身体现下找到了依靠。
“哼!这么笃定?搞不好我就当作没看到,任你睡死在这里!”以上恫吓在双手自动覆上无骨的香肩、并且力道适中的推拿按摩时,完全失去威信。
“那我会感冒的喔!”他有学过按摩吗?好舒服说。
“冷死也好!”省得麻烦!
“搞不好我睡一睡从椅子上跌下来,头撞到地板,就昏了。”呵呵!自己真的醉了吗?怎么还能掰出一堆有的没的逗他啊?
“撞死了也罢!”反正够笨,那种死法不会太奇怪!
“真的吗?可是我不想死耶!”头扭了扭,示意后面的大个儿,脖子请顺便。
大手从肩头滑了上去,轻柔地按捏。
“你死不了的,因为阴曹地府尚未设置启智班,你去,嫌麻烦!”他不客气的讽笑。
“才不是呢!是我舍不得。”银铃般的轻笑溜出香唇,带了酒气,带了点醉意。
“哦?舍不得什么?”揽她进怀里,他让她倒在他的胸前。
“舍不得老是吐我槽、嫌我笨的那个人呀!”咦?为什么闻着他的气味,她也会醉?
“喂!会吐你槽的、骂你笨的人比比皆是,你说清楚是哪一个?!”敢说错,她就完了!
啊!哪有人这样的,明知故问就算了,连这样也要把握机会捉弄她!“你当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没良心吗?”手指在他胸怀里乱点一通,却发现愈点自己愈痛,活该找罪受。
攫住她找碴的手指,他亲了亲她的小脸。“回家洗澡好吗?”他也是忙了一整天,刚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等不到她的滋味挺难受的。
“嗯!回家。”微微颔首,她偎着他,一起离开只留寂寞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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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好重,将自己整个埋在堆满泡泡的浴白里,楚络零闭起眼,享受热气弥漫的陶然感觉。
爱贞有没有追到那个女孩呢?听非军和晁哥哥说,他们结婚已经三年了,却貌合神离,跟“相敬如宾”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老天,那种婚姻怎么维持下去啊?
不过,府贞一定很爱对方,宁愿苦自己,也不愿伤她。
晁哥哥呢?晁哥哥也一定是不愿伤她的吧!不然,他们也不会结婚到现在快一个月了,还是有名无实……这样说来,跟府贞他们比,也没好到哪去嘛!
不过,她可不想虚度三年……三年耶!虽然她不是急,但同床异梦,自己也难受啊!包别说晁哥哥了……她发现他常半夜起来冲冷水。
人家说酒可以壮胆,不知道能不能……
“丫头!”浴室外传来敲门声。“你还好吗?别在里头睡着了,会着凉!”隐含一丝丝着急的关心透过门板传来,打断她满脑子的绮想。
“哦……好,等一下就好了。”像做坏事被抓到一样,她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深深深呼吸,经过一翻热水浸泡,她总算恢复大半精神,虽然还是有点迷蒙,但现下要做什么都不成问题。
要做什么……跨出澡盆,她先用小毛巾将全身上下擦干,眼睛落在置物架上的睡衣和一旁的大浴巾上,来回犹豫着。
行不行?她有这个胆吗?没任何经验,但她也不是懵懂无知、完全不了解,只是……
上帝!原谅她的大胆,她也是为了晁哥哥的身体健康着想!
不对!他们是夫妻耶!结婚到现在,还没有把该做的全做完,已经很对不起自己了,干嘛还要经过老天爷的同意!
浴室的热气渐渐消褪,一阵轻寒袭来,她伸手朝浴巾抓去……
第八章
打开浴室门的那一刹那,楚络零因为过度紧张而打了一阵冷颤。
晁剡从财经杂志当中抬起头,刚好瞧见她哆噱的模样。
“怎么了?忘了把睡衣拿进去了吗?”他很清楚听见自己的心脏多跳了那么一下。
水气氤氲在她精致的脸上,迷蒙着她的双眼,在浴巾外的香肩是那么小巧单薄,却带给人无限的遐想。浴巾其实不大,长度刚好到她膝盖以上的三分之一处,她修长的双腿一览无遗;几滴水珠顺着她乌黑的长发滴落在她的肩上、臂上……还有一滴竟顽皮地顺着她性感的锁骨滑人…
困难地吞咽了一口口水,他力持镇定地走到衣柜前,拿出一件睡衣递给她。
“穿上,别着凉了!”
当话一说出口,他困窘地发现自己的声音像磨了沙一般粗嗄。
蹬着他递来的睡衣,楚络零有点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总不能扔开睡衣,然后张开双手对他说“来吧”?
小脑袋瓜里瞬间闪过一些从电视上、书上看到、读到的煽情画面……对了!装醉……她还可以假装酒没完全消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