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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柜的,够奸! 第17页

作者:绿乔

曲安安再也忍不住,怒火窜上心口,大喝一声,拍案而起,“姓殷的,你少给我装模作样!”

“怎、怎么了?”殷飞龙一怔,“安安,我哪儿惹妳生气了?”

“你今天都到哪里去了?”

“去、去城里找人……”

“你再说一遍!”她一而再、再而三给他坦白的机会,他为什么还要欺骗她?为什么不珍惜他们之间互相信任的美好感情呢?

“去、去城里找人……”他感到莫名其妙,只能重复着刚才的句子。

不料曲安安竟扬起手,狠狠地打了他一个巴掌!当他脸颊上浮出五指红印,从怔愣中恢复过来时,她已经大步转身离去,重重地摔上房门。

以殷飞龙的聪明才智,很快便猜出他不在店里的这一天,肯定发生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惹怒了曲安安,以至于让他遭受不白之冤。

而且他还敢肯定,这件事绝对是他那帮好兄弟搞的鬼!

于是在他软硬兼施下,兄弟们受不住折磨,终于坦白招供--他们连手欺骗了大哥的心上人。

首先,魏子找两个兄弟假装闲聊,路过曲安安的房门口时,故意让她听到殷飞龙与喜儿偷情的事;然后在悦来客栈二楼的通道上放下凌乱的衣物,其中便有魏子偷出来的那件灰色长衫;再然后,前去捉奸的曲安安听见喜儿的娇吟和“殷飞龙”的喘息--当然了,那房中的两人并非在偷欢,而是在按摩,那房中的男子也并非殷飞龙,而是魏子。

当殷飞龙听完这一套阴谋后,自然是大大震怒,当场撤掉了魏子的二当家头衔,罚他到马厩看马。

但一切已晚,当事情真相大白的时候,曲安安也宣告失踪。

整整十天十夜,殷飞龙疯狂地四处寻找她,甚至还到南边的城里去探问消息,然而问遍了所有与她熟识的小贩,掀翻了李大娘的家,拿着她的画像四处打听……竟无人知道她的下落。

一向理智的她,怎么会一气之下做出这种离家出走的事?

殷飞龙夜不能寐,满脸憔悴,胡须爬上脸颊也顾不得清理……

终于,在濒临绝望之际,曲安安自己回来了。

她骑着一匹红马,风尘仆仆,似从很远的地方回来。

她一进院门,便直奔殷飞龙的居室,双眼闪着凛冽的光,嘴唇微启,似乎有话要说。

“安安!”他自然是喜出望外,连忙上前握住她的手,生怕一松开,她便会像轻烟般散去。“安安,妳去哪里了?”

“我去了一趟京城。”她对他说话时的语气,跟出门前一样,依旧冷冷的。

“去京城做什么?”

“去见一个人。”她挣月兑他,走到角落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去见谁?”他满月复诧异,但想一想,首先应该马上把误会澄清,于是改口道:“安安,那天的事我要对妳解释一下……”

“哪天?”她一副失忆的模样,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你不必说了,还是先听我说吧。”

“那好,妳先说。”他战战兢兢的,不敢违抗她的任何命令。

“这次去京城,我是为了见一个人,取一件东西。”她自背囊中拿出一只匣子,递到他面前。

“这是什么?”他一怔。

“自己看看吧。”她懒懒地坐下,懒得再开口。

殷飞龙带着疑惑,将那匣上的锁一拨,啪的一声,盖子弹开了。

双目像忽然被日光照耀,有一种刺眼的疼。

他微瞇双眸,看到黯淡的室内顿时变得如同白昼一般明亮,蓬筚生辉。

彷佛晶莹的圆月自大海上升起,大掌轻轻从匣中捧出一颗明珠,普通明珠有鸡蛋大小便算价值连城,可是这一颗,足足有柚子那么大,必须用双手才能捧牢,就像天地共同孕育的一个奇迹,不知是哪位仙子巧妙非凡的杰作。

他掌心微颤,高大的身躯亦在颤抖。

“你盼望已久的东西终于到手了,”曲安安忽然凄凉地叹了一口气,“我们之间也该两清了。”

“两清了?”他猛地抬眸,不解其意。

“我以前太傻了,一相情愿想绑住你。”她淡淡笑道,“别人绑不住郎君的心也可以绑住郎君的人,可我,人和心统统都绑不住,既然如此,不如两清。”

“安安,”他终于听懂了她话语中的意思,摇头苦笑,“原来妳还在生气呀,那天的事容我向妳解释,我真的冤枉呀!”

“我亲眼所见、亲耳所闻,难道还能冤枉了你不成?我出门十日,你想必早已想好了天衣无缝的应对之说,怎么,还打算再骗我一次?”她微微摇头,“算了,飞龙,我不忍心看到你勉强撒谎的样子,你本该是光明磊落的大丈夫,何必为了讨好我而委屈至此?我真的不忍心。”

“我……”他身为英雄豪杰,一向不屑于与人争论,以致口才缺乏锻炼,这会儿竟显得口舌笨拙。

“好了,我也实话实说吧!”似乎想让他死心,她沉默片刻索性道。

“什么?”

“其实我不该怪你骗我,因为我自己也骗了你。”她扭过头去,不愿看他的表情。

“呃?”他不解其意,眼中充满迷惑。

“我妹子施施……并没有跟庄康私奔。”

“什么?”

“当初那包迷香粉是我叫她下的,为的是迷倒你。”她轻轻地扬起笑,“我从小到大身体好得很,从来没犯过什么心口痛的毛病。”

“为什么?”他似遭雷击,蠕唇低喃,“为什么要这样做?”

“因为……”深深吸了一口气,她道出难以启齿的真相,“因为我想接近你,想让你喜欢上我,可我并没有打算为了你跟风扬镖局结怨……盗明珠只是一个借口,其实我原本什么也不打算做,这样你懂了吗?”

他深深地凝望着她,剎那间难以言语。

绕了那么大一个圈,演了那么多出戏,费了那么大的劲,她只为了一个理由--接近他!

而此刻,冒着与风扬镖局结怨的危险取回那颗明珠,也是为了他……

殷飞龙难以形容此刻心中是怎样的感觉,只觉得浑身激颤,比他看到那颗明珠时更加无法抑制的激颤。

“知道我骗了你,现在一定很恨我吧?”她故作云淡风轻的口吻,却吐出哽咽的声音。

“如果我说……不呢?”他听见自己沙哑地回答。

“我现在不再骗你了,也请你不要骗我……”曲安安摇摇头,瘫倒在椅背上,“如果我是男人,一个女人如此对待我,我会恨死她的,何况那颗夜明珠对你而言如此重要,它是洗刷你父亲冤情的关键。”

“妳……”一惊未平,一惊又起,殷飞龙只觉得一颗心如在浪尖,波涛翻滚,“妳知道?”

“那天晚上的月夜跟今晚一样,那天晚上的雪沁山庄也跟今晚一样寂静……可谁也没想到,全庄上下一百余口全都死于非命,惟独一个保镖活了下来。人们都说,雪沁山庄机关重重,外人不可能进入,夜明珠被盗,肯定有内鬼接应。人们都说,那个存活下来的保镖就是内鬼……保镖不堪流言的中伤,为表清白,遂走到知府衙门前,当着围观的老百姓的面挥剑自刎了,而他的妻子也因为伤心过度,在那一年的秋天染上重病,不治而亡。”

她转头定定地瞧着他,“如果我没有猜错,那个保镖就是你爹,而那个伤心而亡的女子,就是你的娘亲。”

七尺男儿,听了这平静的叙述,颊边居然滑下一颗泪滴。明亮而轻缓的泪滴映入了曲安安的眼眸,她知道自己说得很正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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