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不巧,我是他的妻子。”海莹脸色难看至极,冷着声回答,“所以,该出去的是妳。”
“哦……”花娘的目光在他们脸上来回流转,似乎明白了什么,笑了,“原来如此,我早就该料到。”
“料到什么?”海莹睨她一眼。
“早该料到这位贝勒爷为什么这样好说话,肯只留下我一个人。”花娘捡起地上的披肩,整理衣衫,“因为,我们俩有几分相似。”
“呃?”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海莹不禁一怔。
“福晋请放心,我是识趣的人,马上就走。”她朝赫连盈盈一拜,“贝勒爷,奴家告辞了,倘若日后再想找替身,奴家在满花楼等您。”
“妳……”海莹听了这话,不知是该欢喜还是该气愤,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得意微笑的花娘扬长而去。
她恨刚才瞧见的香艳情景,恨赫连居然敢寄情于青楼女子,但当她发现对方的确与自己有几分相似时,又不禁隐隐地欢喜……
虽是秋日,但屋内的温度却令她觉得浑身发热,她拭去额角的汗水,无语地坐到椅上。
“妳怎么回来了?”隔了好一会儿,赫连低哑的开口。
“没赶上乘船的时间,所以就回来了。”她没好气地答,说完嘟着嘴。
“没赶上?不可能啊!”赫连有些吃惊。她出门的时间距离开船明明绰绰有余。
但他毕竟是聪明人,马上猜到她话语背后的意思,紧绷的俊颜瞬间放松了。
呵!她不是没有赶上船,而是不想上船吧!
不想离开就表示这块上地上有什么值得她留念的东西,比大不列颠及爱尔兰王国的绿野、法兰西的玫瑰更能牵绊她的心。
昨天还在为她爱一只小猪胜过爱他而暗自生气,此刻,他对小猪的嫉妒荡然无存。
赫连微微地笑了。
这会儿她仍硬撑着,不肯流露出真实心情的倔强模样,更令他觉得好笑。
“过来。”他命令般地唤她。
“我为什么要过去?”她的身子往椅背靠,小嘴仍然翘着。
“妳扰了本贝勒的好事,这下子是否应该补偿?”
“做为一个堂堂贝勒,居然跟青楼女子做那种苟且之事,还好意思说呢!”海莹轻哼一声。
“做为一个男人,一旦欲火被挑起却得不到抚慰,会很伤身。”他斜倚着椅子看着她。胸襟已被挑开,隐隐露出壮实的肌肉。
“真的吗?”那一句会伤身勾起海莹的恻隐之心,好奇地瞪着他。
“所以,妳现在得帮我一个忙。”赫连唇角微扬,话语充满暗示的意味。
“什么忙呀?”她痴傻地问。
“过来替我降火。”他向她伸出一只手。
“啊?!”她被吓了一跳,然后领悟他话语中的含意,几乎跳起来,想往外逃。
但已经晚了,他一手扯裂身上的衣裳,半果地站起身,大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牢牢将她困在自己的怀中。
“放、放开我……”他的肌肤好烫,引得她的身子也跟着发烫。
“我不是没有给过妳逃走的机会,既然妳自己跑回来,就不要怪我无礼了。”赫连不顾她瑟瑟发抖的模样,冷不防的,霸道的唇含住她的樱桃小口。
海莹捶打着他的胸,双脚乱踢,想挣扎却无从挣扎,整个人被他一举抱了起来。
他的舌,柔软而炽热,填满了她的嘴,他的气息,浓烈而馥郁,包裹住她全身……
她不知自己在期待什么,一股暖流倏地从大腿间涌出……
他沉重地喘息着,在她耳边呢喃,“既然回来了,以后就不要走了,好吗?”
明明约好要做假夫妻的,将来怎么可以不走?
但现在她的理智处于崩溃边缘,想也没想,她就胡乱地点了点头。
看到她屈服,更挑起了他的,他低吼一声,大掌用力地抱紧了她……肚兜的带子被挑开,亵裤缓缓滑下,他不顾她疼痛的轻吟,将忍耐已久的昂扬剌入她的娇躯……
第七章
一桩不被众人看好的婚姻忽然有了奇迹般的转变,令旁观者再度震惊。
话说那日赫连贝勒从天津回来时,身后还跟着一顶暖轿,他如呵护什么心爱宝贝一般小心翼翼掀起轿帘,结果轿中坐着的竟是海笔福晋。
埃晋什么时候跟他一道去了天津,没有人知道。同样,也没有人知道在天津发生了什么事,令他们俩由一对怨偶摇身一变成了甜蜜恩爱的夫妻。
他不再流连玉梅的屋子,而是搬进了海莹的厢房,且除了到衙门办公,几乎与她寸步不离。
几个夜间当差的丫鬟们偷笑着说,她们经常隐约听见贝勒爷对福晋的温柔爱语,还有福晋陶醉的吟哦,直至天明……
海莹福晋也不再是从前那个刁蛮任性的格格,变得和善而贤慧。
她终于愿意戴上沉甸甸的旗头,穿上绣花鞋,也收敛了傲慢的态度,待人谦和礼让。
她不再肆意浪费昂贵的羊女乃,吃穿用度十分节省,还将金玉器皿送人,或收入仓房,平日的餐桌上,只有素净的白瓷碗盛着清淡的小菜。
她每日早起请安,替阿玛点燃烟枪,替额娘梳理头发。
“到底是什么让妳变得这样乖巧?”惠福晋透过铜镜,笑咪咪地问身后的海莹。
现在,最令她欢喜的事,莫过于看到这个儿媳妇。
海莹的手好巧,天天都帮她梳不同款式的发髻,这些发髻好漂亮,那日她进宫去,连宫里的太妃们都争相称赞。
她的小嘴更巧,天天都给她讲外面新奇的故事,为她平淡寂寞的生活增添一丝乐趣。
一开始,惠福晋也像府中其它人一般,对这个崇洋的媳妇抱着排斥心理,但渐渐的,被她的细心体贴感动,接纳了她。
“额娘过奖了,我既不会绣花也不会做菜,笨死了,哪能称上得乖巧。”海莹低下头。
“好了好了。”惠福晋拍拍她的手,“这个谜呀,府里上下天天都在猜,可谁也猜不到在天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呵呵!你们小两口不愿意说,我们也不逼问了,只要你们恩恩爱爱的,从此太平无事,我们就心安了。”
海莹不说话,只微笑地挑起另一缯发丝,一缠一绕,绾出的发髻相当新奇。
“唉!赫连这孩子从小就心思太沉重,有什么事都喜欢自个儿装着,从不告诉别人,现在总算有了妳可以替他分担。”
“其实,有时候我也不太明白他在想什么。”虽然他们俩现在如胶似漆,但他是从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到底喜欢她有多深……这一切,她仍然不得而知。
有时候,她甚至怀疑赫连只不过是迷恋她的,暂时不舍得放她走,一日一对她腻了,或许也会像对待玉梅那样,再也不踏入她房门一步。
“慢慢来吧!不要着急,他肯跟妳亲近就算迈出了第一步,将来总有一天,他会把整颗心都掏出来给妳的。”
“他以前也跟玉梅很亲近……”海莹幽幽道出心中顾虑。
“呵,原来妳还在对他纳妾的事介意呀?”惠福晋笑了笑,“玉梅怎么能跟妳比呢?她是小妾,妳是福晋。”
心爱的男人身边还有另一名女子,海莹怎能不介意?
在天津那半个月,他们逍遥快乐,或许可以忘掉这个事实。但回到王府后,她怎么可能当玉梅不存在。
她真的不知该怎样面对……不让赫连再理睬玉梅。别人定会说她恃宠而骄,小气刻薄,这样做,对于无辜的玉梅来说,也是不公平的。可若要她敞开心胸与玉梅一同伺候丈夫,她自认没有那样的宽宏大量。
当初,执意不嫁大清的男子,就是不想碰到今天这样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