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嗅,天哪!”她透不过气来。“我现在需要一辆救护车,并且备齐各种药品,还需要一间舒适而人员齐备的急救室,而且就在路边。”她无助地坐在这个受伤的男人身边,急得直咬下唇。
这儿可没有救护车,达妮,也没有意救室,只有你。
她鼓足勇气模了模他,手指还能觉到他强劲而稳定的脉跳。她如释重负。他还活着!好了,别再动他,否则你一点都帮不上忙。
她坐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地呼出来。她看着这个躺在她脚边的男人。
她的目光扫过他的躯体,注意到好多她从来都没想着要看的东西。哪怕再过去许多年。她闭上眼睛也能想起这个躺在她脚边满身创伤鼻青脸肿的男人,哪怕是他身上的每一点细微之处也不例外。
鲜血从他脸上汩汩流下。她猛吃一惊,便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才发现血流得其实并不多。她猜想大概是哪儿给划破了或擦伤了流出的血。可能不会有什么危险,但需要长时间细心照料。接着要检查的是看他有没有骨折。
她一碰杰斯,心中就心慌意乱。她无法再顾忌这些,只是小心而仔细地顾着他的两条胳臂查下去。她没发现有任何肿块也没有挫伤或骨折。
接着就是他那修长而结实的两腿了,她的双手得从他的腿上滑过呢——一直到他的大腿根的关节部位。达妮急出一身冷汗。她不能这么做!她不能这么亲近地去模他!不可能!
她的内心进行着激烈的搏斗,但她的双手却一刻未停,她先查看了他一条肌肉结实的腿,然后又查看了另一条,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在她整个的检查过程中,他一动没动。她向他倾去,查了查他的脸。
“醒醒,佛通,”她祈求着。”混蛋!你睁睁眼!”
她还能做什么?水!在电影中总有人去取水。她爬起来,向那个湖泊冲去。她打来了水,可一时又没了主意用水做什么,但打点水总比什么都不干要强百倍。恰在此时,杰斯传出断断续续的申吟。噢嗅,天哪!他醒过来了。她现在不该走开,让他呼天救地,这样会伤得更厉害。
她跪在他身边,将他的脑袋拥在怀里。“嘘!杰斯,静一点,别动!”他使劲想动,她阻止了他。他满脸汗水,显得痛苦不堪。他努力想清醒过来,额头上都挤出了皱纹。
她的手指抚模着他的额头,想擦去这些痛苦的符号。她不愿他受伤,她也为他痛苦。如果可能,她宁愿将他所有的苦痛都吸收过来;她……她爱着他。
不。她不爱他!她不能爱他!
是的。她是爱他!可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呢?
现在,她该怎么办?她从未堕落过情网,而她又确实不愿去爱上杰斯·佛通。真扯淡!他可是结过婚的呀!
她的双手将他搂得更紧,前后晃悠着。她不能爱上他。她也不能让自己爱上他。
“放开我,女人。”杰斯咬紧牙关说道。“你
闷死我了。噢,天!”他申吟着,不停的晃动使他全身阵痛不已。“发生了什么事?”
“你摔下来了。”她还想让他躺着不动。她气喘吁吁地说道:“我简直都要急疯了,你一直
昏迷不醒。”
“挺有诗意的报应。”杰斯虚弱地笑了笑,然后又痛得哼哼哪卿,“我们失事以后,你也一
直昏迷不醒,我也为你担心呢!”
“你能扶着我走路吗?”她问道。
杰斯忍着巨痛,想象偎着达妮的佳境,那情形跳进了他的脑海之中,使他摇头不从,
“不。”
“为什么?”他问道。
“我得把你从这太阳底下弄出去。”她把手放在他险上,“瞧瞧你颤抖的样子,我想你接下来会发高烧的。”
杰斯大笑。他震耳欲聋的笑声在四周绵延不绝的.山中久久回响。
失事现场
5月9日,晨6:00
达妮娴熟地剥去几条兔皮。那是她用绊子捕获的猎物。她准备烧烤。回到他们营地的十天来,她已经惊人地适应了这种荒野生活,——对一个流浪街头的城里扭说来确是惊人。
杰斯的眼光一步不离地随着她在营地内走来走去,准备着晚饭。他从没有看厌的时候。她四肢颀长,优雅娴静。无论她的心境如何,她的一举一动都像是一首令人回味无穷的小诗。眼前的她是那么从容,那么沉静,那么泰然自若。她的脸庞优雅而温柔。但是以他过去的经验,他知道,一旦她被激怒,这种恬静瞬间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她那棕色的眼睛会喷出火焰,那头乌油油的头发也会在她愤怒得急剧走动中时前时后地荡成一个小瀑布。
无论她心绪如何,他都爱着她,他爱她,渴望她,女人所有的一切她都有。自信沉着,聪明才智,活泼开朗。更不用提体贴入微,仁慈温柔而又忠心耿耿,除却这一切,还有最重要的那就是极具性魅力。他一想到她躺在怀里的那个样子,一想到她对他亲吻的那种反应,他就情不自禁。见鬼!还得等到他们从这儿出去,还得等到他确定他已经离婚了!他现在就想要她。
他换了个姿势,双手抱着右膝,这样,稍动一动,脚踝也不会剧痛不已。他不在乎达妮跟他所说的话,那鬼玩艺儿骨碎了!他愁眉苦脸,看着刺眼的山峦。他摔下来第二天早晨所见到的那种鲜明而生动的色彩没有了。那种鲜得欲滴的碧蓝和绎红已变幻成苦涩的黄色和肮脏的绿色。杰斯一想起那令人失去感觉的痛苦,心里就不是滋味。
“嗨!”达妮跪在火堆的另一边烧兔子肉。她轻柔地说道:“你的脑袋怎么样?”
杰斯看了她一眼。这些天来,她一直呆在火堆的另一例,像是一个沉默不语的鬼魂,睁大眼睛看着他。这一切又逗恼了他。他的这个无微不至而又脉脉含情的护士怎么啦?他的那个小狈一样令人怜爱的搭档哪儿去了?“我的脑袋挺好的,”他简短地说道,“是我的脚踝疼。”
“只是在你想走路时候疼。”她嫣然一笑。“你伤在那儿干吗呢?”
达妮将脸别开,忐忑不安地翻着兔肉。还有一件事他不喜欢,自从他们回到营地以来,她从不正眼看他。
“煮晚饭呢!”
“你明白我的意思,你干吗总对我躲躲闪闪?我摔伤以前可不是这样.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我是不是突然变成了卡西莫多?”达妮离开火堆,“你干吗要害怕我?见鬼!”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终于爆发了。活见鬼!他静静地坐着,心里盘算着如何才能把她弄到他的小铺上,而她就在几英尺之外,像一个胆小而羞怯的处女!
“害怕?怕你?这么冷的天在……”达妮突然打住。她的确害怕,但不是伯他,永远不会怕他,是她自己的口蜜月复剑,两面三刀让她夜夜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在过去的几天中,她越来越肯定,她是爱上了杰斯·佛通。
她惊愕地叫了一声,扔下烤免肉,转身来到火堆旁——也转身对着杰斯。她无法再忍下去。她手忙脚乱笨拙地穿好上衣。世界上任何
于个男人她都可以选择去爱,但杰斯·佛通无疑是排在最后一名。不仅因为他是个超级明
星,更重要的,他已结了婚!如果只有一件事达妮不能干的,那就是与已婚男人有什么纠缠。
“达妮?”杰斯的声音充满了刨根问底的味道。
“别烦我!”她叫嚷着,“别再烦我!”达妮拉上上衣拉链,离开了营地,她害怕露出她刚刚发现的爱情,于是她只能走得远一点,免得任何轻举妄动而使她一下子变成彻头彻尾的傻蛋。她急速地逃离他。黄昏的空气清新爽适,慢慢地吹干了她脸上的印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