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他已经走得快没影儿了。\"贾德,你不能就这样走掉!\"她朝他大声喊道。她不在乎他的佣人是否听到,\"我能证明你对我的看法完全错了。上帝作证,我告诉你的一切都是真话。\"
\"上帝作证?\"他朝她回过头来,眼里闪着冷酷的光芒。\"在你做了这么多事后,你还敢用上帝的名义?\"
如果她不是在说实话,他那令人寒心的话会垮了她。
\"上帝就是我的见证。像我所说的那样,我来南达科他州确实是想找个丈夫。\"她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又说:\"我没有告诉你的只是,我想找个只在乎我而不是在乎我的钱的丈夫。\"
\"你的钱?\"他刻薄地问道。
\"是的,我祖父留给我的财产。\"
他们相隔太远、她分辨不出他苍白的脸色是不是因为阳光的作弄。
\"夫人,以你的容貌和表演的天赋,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到好莱坞去淘金。\"说完,他马上就不见了。
珊妮奔下台阶,跟在他后面跑着。但是,她刚一打开厚重的前门,他已经发动了一辆汽车,飞速驶上车道。
凭着本能,她奔向他那辆破货车,爬进驾驶室。
她决意要赶上他,根本不在意她仍旧穿着睡袍。
一定要让贾德停下,一定要让贾德听我解释!
谢天谢地,车钥匙还在点火器上,发动汽车没有问题。
她从眼角瞥见艾莉丝正站在门道上,脸上一副怀疑的神情。珊妮没有时间停下车子解释。她一秒钟也没有犹豫,一踩油门,推上了排挡。但愿这辆破车能飞驰起来。
当她来到盘山路上,让她沮丧的是,七弯八拐的车道和层层叶障使她看不见飞驰而去的跑车。
她根本不知道他朝哪个方向去了。她只能假定他朝拉皮德城驶去了。从这里出去的每条路能到达州里的任何地方。
不幸的是,任何地方都可能是他的牧场。她开了半天车也看不到他的踪影。她越来越意识到要赶上他是不可能的,特别是在她衣冠不整的情况下。
她忍住哭泣,转头朝华尔城驶去。这是她能选择的第二条路了。在她一生中,她从没有像现在这样需要梅。
一想到梅的反应,珊妮的恐惧远不及她对贾德急于报复她和他弟弟的恐惧。
在她觉得他已经对她有了感情后,是什么驱使他采取这种极端的手段,用婚姻来施加报复呢?
或者他并没对她产生过感情?
他一直都是在演戏吗?哪个男人能假装出他给予她的那种热吻,哪个男人能激起那样令人颤抖的激情?哪个男人能随心所欲地变换眼睛的颜色?
她祈求今天就能从肯尼和朗尼那儿得到答案。
当她驶下高速公路进入华尔城后,她已想好准备对他们说的话了。
因为快要接近中午了,汽车旅馆外面的停车场已是空落落的。她相信没人会注意到她穿着睡袍。她从驾驶室里跳出来,爬进货车后车厢,找到自己的钱包和手提箱。
\"梅!\"一分钟后,她已经在敲梅旅馆房间的门了。泪水沿着脸颊不住地往下淌。
门里没有回答,她伸手从手袋里掏出钥匙,开开门,几乎和梅撞个了满怀。梅不由自主地惊叫一声,手上的牙刷落到了地上。
\"亲爱的,你怎么啦?怎么回来得这么快?怎么穿成这样?\"
\"啊,梅。谢天谢地,你还在这里。\"那老妇人已经搂住了她,她放声大哭起来,向这个以往能应付她各种事情的人倾诉心事。
但她在心里告诫自己,这一次不行了。现在只有贾德才是惟一能使她的世界恢复正常的人。而他已经走了--或许是永远离开了!
梅从来不说什么我早就告诉过你,如何如何之类的话。她只是倾听,当珊妮说完婚礼后所发生的一切后,梅也赞同珊妮应该与贾德的弟弟联系,安排一次见面。
\"他们给你手机是有原因的。亲爱的,是该找出这个与你结婚的男人的真相了。\"
珊妮一分钟都没耽误,立刻给拉兹农场拨电话。她请艾莉丝与朗R尼和肯尼联系,让他们立刻给她住的汽车旅馆回电话。
因为要等一段时间才会有消息,珊妮就先去洗澡,换衣服,梅守着电话。珊妮做完这一切后,那兄弟俩还没有消息,梅提议到街角处的一家快餐店去吃早餐。珊妮说她不想吃东西。梅说她马上回来,就一个人去了。
梅刚出去,电话就响了。让珊妮觉得安慰的是,电话是朗尼打来的。他认为她需要帮助。但他不知道她为什么不早些用手机找他们。
出于谨慎,珊妮只是说贾德被叫去参加赛牛会了,所以她才能有个机会见见贾德的兄弟,并谈一件重要的事情。她请他赶快和肯尼联系,尽快到华尔城汽车旅馆的前厅来。
朗尼说他们会乘直升飞机直接过来,三点钟在华尔商店街对面的银栏咖啡馆与珊妮见面。那个地方很隐秘,便于他们谈话。
对珊妮来说,三点钟还太久。她受不了自己折磨自己。放下电话后,她急忙跑出去找梅。她们吃完早点后,到市中心的商业区浏览橱窗--尽可能消磨剩下的几个钟头。珊妮等不及想知道她这新婚丈夫这么热衷于折磨她的原因。
三点钟,朗尼和肯尼走进了咖啡馆,他们马上在角落里的一个隔间找到了珊妮和梅。在那里,他们四人可以更方便地谈话。
他们坐了下来,叫的东西也送上来了。珊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盘算着应该说多少、瞒多少才能保证对丈夫的忠诚。
几番为难后,她开口了。\"你们警告过我,不要和贾德结婚,所以很明显,接下来发生的每一件事你们都不会奇怪。你们对你哥哥的看法是对的。\"她的声音发抖,\"昨天在举行完那场荒唐的婚礼后,他心里一直在寻求报复。因为他相信,我是为了他的钱才嫁给他的。\"
沉默像雾一样笼罩着他们。\"我们想,钱是使他行为如此怪异的原因之一。\"
最后,朗尼在嗓子眼儿里咕哝道,他的脸色苍白。
肯尼的脸色和朗尼一样,\"请告诉我们,你不是因为这个才嫁给他的。\"他的声音让人觉得他受到了伤害。这牵动了她的心,这使她发现他俩都热爱和尊敬他们的哥哥。
\"关于这一点,我想说两句。\"梅用一种郑重的语气插了进来。他们转过头来。
\"你们一生都从事农业。我想,你们肯定拥有很多哈林顿牌的农机吧?\"
兄弟俩看上去有些迷惑不解,但是他们都点头称是。
\"大约是两年前,《福布斯》杂志上有一篇关于哈林顿公司业主和创始人的文章。不知两位谁碰巧读过?\"
两人都摇头。但是朗尼说:\"我记得贾德说过一些该公司的创始人是个天才的工程师之类的话。他说他已经成为全美最富有的人了。\"
\"你说对了一半。\"梅突然打断了他的话,\"去年他去世的时候,我还是他的私人管家。当时,报纸上把他列为北美最富有的人。现在,他的孙女罗克珊妮,他惟一在世的亲人,享有最富有的女人的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