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初才不想去猜他出现的理由。“老板,如果你不先做些三明治起来放,等会学生跑来却买不到,生意就被隔壁街的早餐店抢过去了喔。”
“也对喔。”生意卡要紧,老板夫妇立刻回到各自岗位。
终于摆月兑一连串的质问,小初吐了口气,主动找工作做。
没有多久,学生潮来了、上班潮来了,她忙得不可开交,但再忙的时候,她依然可以感觉到一双眼睛,一瞬也不瞬地追著她。
她不想承认,但她真的必须比平时更集中意志力,才不至于出错。
帮忙早餐店收摊,确定自己依然圆满完成工作之后,她不禁骄傲地告诉自己,他对她真的是Nothing,Nothing!她根本不为所动!
但一回头……
能自动滚蛋,算他有自知之明!
小初悻悻然地背起大书袋,快步转战第二兼职站——自助餐店。
当她戴上口罩、帽子、手套,穿上白色围裙,帮忙替客人打菜时,一股刺麻痒从脊椎往颈后,直接冲向后脑门,让她意识到不对劲。
脑中响起铃声,目光朝正对著她负责区域的餐桌看过去——
卫、征、海!
她倏地双颊炸红,心跳怦通,幸好有一身打菜人员的标准配备,遮住她一时心慌的反应,不然她糗到,就正中他与老天爷之邪恶拍档的下怀了。
不必问他来这里做什么,她肯定他绝对是冲著自己而来,要给她好看。
噢,不不不,千万别嫌她太自恋!试问有哪位总裁会放著经世济民的大事不做,搁著千把万把的钞票不赚,跟著她左转右转?
又有哪位大人物,餐桌上该是摆满鹅肝酱、法国松露、鱼子酱、神户牛肉等高级食材烹煮的好料,会放下一切,光临小小的“元气早餐店”跟“顺兴自助餐”?
省省吧!她绝对不理他,她跟老天爷发过誓。
下午两点,她打包自助餐店未售完的菜与饭,到小说出租店去当职看店,发现他也跟进去,交了内阅的钱,顺理成章坐在沙发上,拿著一本武侠小说翻呀翻。
她狼吞虎咽的时候,他看著:她狂书学校报告时,他也看著。
她终于决定,她受不了了!
她要过往正常的生活,她要忙得像颗陀螺,又不必在意谁在盯梢,她要她的心跳正常,而不会因为某人的视线而张皇乱蹦。
她要她平静无波的日子回来!
一等晚班妹妹过来接班,她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胡乱把东西往大书袋里塞,然后一把揪起卫征海的领带,把他拽出去。
他敢来找死,她就给、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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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路边,人人窃窃私语。
“咦?那不是最近上电视,很红的那个卫、卫、卫……”
“卫征海?!”
“他不是!把你的照相手机收起来!”裘小初一眼瞪过去,眼神太凶狠,吓坏了兴奋的路人。
此时此刻,是要了结私人恩怨的时候,闲人最好少在一边叽叽歪歪。
“我是。”他微笑,挥挥手,依然拖著脚步,让小初拽著他走,一点也不介意形象受损。“有机会再聊!”
路人看得目瞪口呆,没有办法想像,在杂志上看到那么英俊挺拔的男人,会被一个不起眼的小女生拖著走。
小初把他拽到附近小鲍园,将他往树丛里一推。
“你想怎么样?”他噙著坏坏的笑容,盯著意料中掹冒烟的俏颜。“我家规甚严,绝不能在这种地方,行男女苟且之事。”
“你信不信,我会拿菜瓜布刷你的嘴?”她张牙舞爪,火力全开。“你今天怎么回事?吃饱太闲、没事干吗?”
“我喜欢这句话,听起来我们像朋友。”他皮皮地扯开话题。“对吧,裘、小、初?”他咬字很清晰。
他查过她的底!
小初愣了下,决定不跟他罗嗦。第一个原因是懒,第二个原因莫过于卫征海在她脑海中,从没有太正经的表现。他就是皮痒!就是欠揍!
“警告你,不准再跟著我,不然我报警处理。”
他耸耸肩,一派轻松自得。
“无所谓,反正最近记者把我捧上了天,来点负面新闻均衡一下也不错。”
这个无赖!小初瞪著他。他真的会让她抓狂!
虽然不想承认,但她好像遇上了旗鼓相当的对手,骂也没用、凶也没用。不怕!他敢继续闹,她总会找出他的弱点来。
“几点了?”她凶巴巴地问,她没有手表,也没有手机。
他报出一个时间。
完了!她的第一堂课快要迟到了,那个老教授吩咐助教,每堂必点名,迟到当缺席,点名不到一定扣分。那门课太重要了,她缺不得啊!
偏偏她时间掐得刚刚奸,既然用了十分钟跟他谈判,她就得用跑的去上课。
令她气馁不已的是——在她撒腿的同时,后面也传来重重的跑步声。
天哪天哪,甩不掉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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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她在打铃之前,冲进教室,迅速攻占老位置时,后面的跑步声也一路跟她进教室。
她还不暇顾及尾随的脚步声,右手边,恰恰不巧,坐的是陈建德,陈记者的侄儿。今天真倒楣!
“哇,你真是真人不露相。”他看到坐在她后座的男人,一脸惊讶。
小初当没听到,把原文书拿出来,做好上课前的准备。
陈建德凑过来,积极争取她的注意力。“之前要我为你牵线,把‘内幕’爆给我叔叔,现在又跟新闻大红人同进同出,你好厉害。”
他压低声音说的话,一句也逃不过卫征海的耳朵。
内幕?什么内幕?
他屏神细听,不忘伪装成浏览教室,对他们的对话没兴趣的样子。
“你用哪只眼睛看到我跟他同进同出?”她冷冷一应。
陈建德的嘴巴往卫征海努了努,后者对他咧嘴一笑。
“那叫作路人甲。”她不耐极了,看著老教授进门,助教在二芳开始点名。
“哪有来头这么大的路人甲?”陈建德才不信。
这位路人甲还摆出一副跟裘小初是“同路人”的姿态,更叫他心里发急。
“奇怪,来头大的人就不能走在路边吗?你这算哪门子的歧视?”她的口气寒飕飕,一字一句都像暴风雪。“闭嘴,我要听课。”
陈建德静不了三分钟,又找话搭话。
“对了,你爆料给我叔叔的是什么新闻?他先前透露过,内容会很劲爆,叫我一出刊就去买来看,还叫我要对你客气点,因为你是……”
“奇怪,闭上你的鸟嘴很难吗?”裘小初打断他,无法不在意卫征海是否在后头竖起耳朵偷听。
陈建德扭了扭身子。她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他对她有意思呢?趁教授擦黑板时,他又转过头来。
“你到底给了我叔叔什么情报?连我都不能先知道吗?”
她板著脸,不回答。
他不死心。“我去问我叔叔,他应该会说。”
“他说他就死定了。”小初瞥他一眼,语气虽轻,语意却重。“你要是敢问,你也一样死定了。”既然那篇报导没机会面世,她就不要太多人知情。
陈建德脸上出现一丝别扭。“我只是想,有没有什么地方可以帮帮你……”
叫陈记者把她付的“爆料本”吐回来给她,如何?
想到那笔钱,她很难多留情面。“你只要闭嘴就好了。”
陈建德悻悻然退回自己的课桌范围。
卫征海四处接收好奇的目光,私底下可没漏听他们任何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