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难道……
“那女子当然是漂亮了。”对于女子的长相,她并不想多说什么,只是笼统地概括,“对了,她眉尖上有一颗很特别的红痣。”
“啊?”震惊一闪而逝,他心里立刻果断地做了下一步的打算。
“峻,你说,是不是男人都喜欢温柔贤淑的女子做妻子,又喜欢美貌而风情万种的女人做红粉知己?”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小是明知故问吗?这可是男人最理想的选择。
“大多数男人应该是这样吧。可是我事务繁忙,没那么多时间来应付那么多人,所以,对我来说,只要有一个适合我的人就够了。她时时牵挂着我,我也牵挂着她,就已足够。”他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无比珍惜地抚模着她的头。他明白她的心思,完全明白。
她闭上眼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所以没看到他脸上坚定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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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晴坐立难安地在房里徘徊,不是说好今天要玩一整天的吗?怎么都大半个上午了,却还不见他的人影?不是一早就起来准备了吗?
想起昨晚的情景,她总觉得不对劲。平时因为白天事多,晚上他总是会在温存之后拥她入眠,即便再怎么忙,也不会休息得太晚。可是,昨天他却躺在床上,看账本到深夜。然而,她却清楚地知道,他的心思根本就不在上面--因为那账本从来就没翻过一页,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对!是从昨天自己从外面回来告诉他关于那名女子的事之后。
“巧儿,巧儿?”
“来了,来了。小姐,怎么啦?您不是说要跟姑爷两个人单独出去吗?”巧儿急匆匆地跑进来。
“你去把张忠叫进来,我有话问他。”
“他刚刚还和我在一起,我这就去叫。”见小姐一脸凝重,她哪敢多问?又跑了出去。
“二夫人,您找我?”张忠走进来,似乎预料到了什么,表情有些紧张。
“夫君是不是去凤香阁找那个叫梦伶的花魁去了?她的直截了当把在场的人都吓坏了。
一辆马车飞快地跑出别院,冲到大街上。顷刻间,马车后面便升起浓浓的尘雾。行人还没弄清发生了什么事,马车早已经疾驰而去,剩下的只有被马车甩在马车后面的催促声和马蹄声。
坐在马车里催个不停的是雨晴,坐在马车外面除了技术纯熟的车夫外,还有一向冷酷的沈惊鸿。
“这次来杭州,爷都没再去过凤香阁……”张忠辩解。
“这么说,这一次他是真的去了?”她质问。
“是的,但是……”
“那个凤香阁的花魁梦伶是不是她的红粉知已?”
“过去是,但现在……”
“他以前每次来杭州,是不是一定会去找她?”
“是她……”
“停!”想起昨日出门到昨晚上的一切疑惑,灵光一闪,她突然有些明了,“那个梦伶姑娘是不是眉间有颗红痣?”
“二夫人怎么知道的?”
难道说,听到那个梦伶出事了,他便急急忙忙赶去安慰她?心痛立刻占据了她所有的心思--原来任何幸福点滴的积累都不如背叛来得刻骨铭心。她不明白母亲如何能忍受父亲的背叛,是不爱还是太过深爱?应该是前者吧,否则一个人如何能洒月兑?原来,她早已经不由自主地把自己的心一点一点地给了他。多么悲哀!多么讽刺!发现自己爱上一个人的同时,居然是在他突然奔向另一名女子之时。
“小姐,小姐。你怎么啦?你别吓我!”巧儿惊慌失措地扶着她在椅子上坐下。
“二夫人,请容我说几句--尽避我知道这并不合我的身份。在您之前,爷确实有一个叫梦伶的红粉知己。以前每次来杭州,他也确实会应邀而去,但从不在那里过夜。这一次,爷一直没去找过她。被派来的丫头,甚至还为此生了不小的气,骂爷冷酷无情,这些他都不在意。至于今天,爷匆匆忙忙地出门,必定有他的缘故。二夫人如不相信的话,可与爷当面对质。”看到爷宠二夫人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她在爷心里的位置。为了爷,他不得不做出逾越身份的事。
可愤怒的人哪里听得进别人的劝解,倒是“与爷当面对质”几个字划过脑海,她立刻来了精神,“张忠,你下去吧。”张忠犹豫着走出去。
“巧儿,你上把沈大侠叫过来。”
“是。”
“二夫人,您找我?”
“沈大侠,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接近我,进入张家,我也不想知道你的理由。但是我知道,或许有一天,你会需要我的帮助。那么我也明白地告诉你,我的帮助要报偿的,而且是预支的。”她无畏地盯着他。
“你就这么自信我会需要你的帮助?”对于她的镇定,他不由得在心里赞赏。
“如果你觉得不需要的话,那就算了。”
“你需要预支什么报偿?”他问得直接,明白地同意了这笔交易。
“我要你陪我去凤香阁!”
“妓院?”
“怎么,不敢?”
“行!”
“从你昨天的话里,我就知道你对此应该不陌生。我要你当主子,我假扮成仆人混进去。巧儿,你去把先前从张忠手里弄来的银票拿出来。你留在家。沈大侠,请你去叫个技术好的车夫,我们一会在门口见面。”
很快,雨晴便一身仆人打扮的模样上了马车……
马车进到杭州城最热闹的花街--柳巷。所见的并不是一副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倒显得空荡荡的,偶尔见到几个人影也在哈欠连连。
沈惊鸿倒址见怪不怪,直到她疑惑,他才解释道:“男人寻欢作乐的场所都是晚上营业,白天休息。你现在看到的情景和晚上自然是天差地别。还要去吗?或许他并没有来。”
“去!张忠是不会说谎的。他一定是来了!除非亲眼看到,我是不会打退堂鼓的。哪间是凤香阁,就停在哪间门口。”她坚持着。
马车在一个装饰得奢侈无比的门口停下。雨晴下了马车,重重地敲了几下紧闭着的大门上的门环。好一会才见一个打着哈欠的仆人从打开的门缝里探出头来,恶狠狠地嚷着:“敲什么敲?要见姑娘请晚上早点来!”
雨晴拿出一张银票递到他的面前。他立刻眼前一亮来了精神,走出来点头哈腰地道:“我这就去通报王妈妈,您稍等!”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银票,紧紧地攥在手里,进去了。
一会功夫,徐娘半老的王妈妈才出来,不屑地睨了一眼仆人打扮的雨晴,看到沈惊鸿时,立刻谄媚多了,“哟!爷这会儿是来早了,姑娘们还没到开工的时候呢。您还是晚上再来吧,妈妈我定会挑个个杭州城最漂亮的姑娘给您备着。”
“王妈妈,这是我们爷的一点小意思,我们爷不远万里,慕您凤香阁之名而来,就想一睹您凤香阁的花魁--梦伶的风采。妈妈若是答应了,那这笔银票就是您的了。”雨晴抽出一大迭银票。
王妈妈贪婪地盯着触手可及的银票,使劲地吞了几口口水,才挤出话来:“可是我们梦伶姑娘现在没空,有位客人比你们早来。”
“这位客人是?”
“这我可不敢说。人家爷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跟我们梦伶又有私交。他白天来自然是不想让人家知道,我可不敢得罪他。”钱她一向不嫌多,但得罪人的钱她可不敢赚。
“我们爷可以等。要不然,就在梦伶姑娘见客的房间旁边安排一间吧。什么时候她有空了,也方便我们爷见她。”雨晴故意将手中的银票晃得“哗哗”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