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说到这里,神情十分愤慨。
“后来呢?”童彤小声问。
他喝了口冰水,镇定下来后继续说:“荻当然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事实上他只是单纯地喜欢音乐,根本不在乎名利,可是,先是蕨退出,接著季又背叛他,荻受到的伤害大深,从此绝口不再提创作了。
“后来季抄袭荻的曲风也作了几首不赖的作品,名利双收,但是终究没天分,很快就走到了瓶颈,最近越来越多人怀疑他并非原作曲者,他的声誉一落千丈,加上盛名来得太快,让他一时忘了自已,财富没累积反而负债累累,连妻儿都羡不活,现在他才想起荻,希望靠荻东山再起。”
“怎么东山再起呢?难道要荻帮他作曲,再挂他的名?”
“不,”小石摇头。“他倒不敢这样要求,他是希望以经纪人的名义将荻推上乐坛,说好听是弥补对荻的亏欠,其实是替他自己延续音乐生命。”
“喔。原来事情这么复杂呀。”虽然听得一知半解,不过她大致上还是明白了。
“现在,你还觉得荻冷血吗?”
童彤摇头,突然说:“不过如果我是荻,我还是会帮季文齐的。”
“为什么?”小石差点没跳脚。
童彤耸耸肩,“人总会犯错嘛,而且他已经得到教训,也有诚心改过,那就应该再给他一次机会,事实上也是给荻自已一次机会,你说是不是?”说著说著,倒像经验之谈了。
小石怔怔瞧著地,突然叹口气,答非所问:“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碓善良天真得可以。唉,倒希望你不要这么好。”
“为什么?”
“说了你也不懂。”他猛摇头,一副早熟的模样。
“谁说的,我懂。”
她朝他神秘一笑,歪著头说:“你希望我不要这么好,因为你把我当情敌了,对不对?”
他有些不自在,抿一下唇。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这种感情很可笑,事实上我也必须承认和荻根本不可能有结果,今天就算没有你,终有一天他也会爱上某个女人,只是我无法克制自己的嫉妒……”
他抬起头诚挚地看著她,“我以前对你很不友善,很抱歉。”
“我接受你的道歉!”她坦然接受。“而且,我一点也不觉得你的感情可笑耶。“他又愣了一下,终于笑了,真正地笑了。他伸出手。
“很高兴认识你,童彤。”
童彤欣然与他握手,也说:“很高兴认识你,小石。”
小石出去了,童彤谢绝了他的邀请,因为她又听到小雾的呼唤了。小石一走,小雾便出现了。
“可以走了吧?”小需有些急躁。
“现在?”童彤绪愕地问,“可是荻叫我等他回来的。”
“你还真的等他回来跟你算帐吗?笨蛋!”
“喔。不过为什么一定要这么赶呢?”
“好吧,老实说,因为我目前的法力只能维持到晚上十点。”看一眼皱眉的童彤,他一脸讪然,“没办法,新生嘛!”
童彤无奈,只好随他走了。
***
马薇薇的嘴巴好忙,忙著咀嚼,忙著说话,显得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蕨支著下巴看著眉飞色舞的她,不时点头微笑表示关注,事实上他是有些心不在焉,脑海里不时出现童彤的身影和她的一席话。
薇薇是个中日混血儿,美丽聪颖而且积极不论是对事业或感情。由于她的父亲是海世的股东之一,她本来在海世的企划部工作,因为表现出色成为蕨的得力特助,两人共事三年,感觉变得微妙起来,似朋友也似情人。
在她去美国做短期进修的期间,海世开始道逢风动的挑衅,蕨不愿破坏她的兴致,因此只字未提。
他们在海世大楼附近找了家清静雅致的餐厅用餐。
“所以,只要等美国那边点头,我们就可以著手进行了。”薇薇进修期间不忘做市场调查,一回来便迫不及待地向蕨报告,报告完毕,她面前的食物也刚好吃完,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蕨注意到她越来越懂得掌控时间了。
“咦?你怎么吃得这么少?”她注意到他面前几乎未动过的食物。
“没什么胃日。”
“不都是你喜欢的吗?”摆在他面前的的碓都是他惯点的含物,是她事先替他点好的。
蕨耸耸肩,端起酒轻尝一日,没多做解释。
“怎么了?公司有事吗?”关怀之情溢于言表。她此时深海刚才自顾自地长篇大论,没注意到他神色有异。
“没事,别瞎猜。”他挂上惯有的微笑,不想破坏她的兴致。
但她敏感地察觉了,不放弃地问:“我在那边曾听说最近风动卯上海世的企图更明显了,是真的吗?”
他点头承认。事实上他的心不在焉并不单为海世,只是另一个理由更不便说,尤其是对薇薇。
“那么,现在打算怎么因应呢?”她关怀地问。
“爸爸的意思是要我……以毒攻毒!”
夜薇倒抽口气,声音微颤,“以毒攻毒?”
“嗯,他不能容忍这种蓄意的挑衅,打算将风动集团连根拔起。”
“但风动已经不是吴下阿蒙,要找它势必要付出一定的代价。”
“我知道,但是爸的个性……始终没变!”他苦笑一下,“我想暂时拖延一阵子,看看对方有何动静再说。”
“蕨,你……对我爸爸的提议,考虑得如何?”她的眸子充满期待。
蕨沉默了几秒,慢慢地歉然地摇了头。
薇薇的父亲一直希望龙马两家能早日结成亲家。他是日本的大财主,有野心但没有经商的本事,如果能和海世结合,对他固然有利,对海世更无异如虎添翼。
而且对目前海世的困境更有帮助。
但是蕨不愿意用这种方式扩展势力。他的自尊不许,他的感情也不许。因为,他对薇薇的感情并没有到厮守一生的地步,只是,她似乎从不曾或许不愿注意这点。
“为什么?”薇薇的期待变成失望。她抓住他放在桌固上的手。“为什么,蕨?”
他反握住她的手,委婉地说:“薇薇,我们都还年轻,过几年再说好吗?”
“再过几年?那么到底几年呢?蕨?”她收回手,“我们认识三年了,还不够吗?”
“薇薇……”
“告诉我,你爱不爱我?”
“……我喜欢你,很喜欢。”
“但不到爱我娶我的地步,是吧?”
他无言以对,感到胃开始疼了。
“蕨,有时候大温柔反而是种残酷。”
蕨愣了一下,张口想说话,但她按住他的唇,怕他要说的正是她最担心的。
虽然眼前的男人总像个离现实遥遥无期的美梦,但她宁可保有这个梦。
“算了,我不逼你。”她耸耸肩,故作洒月兑,“就算我没说,好吗?”
他不曾张网,是她作向自缚无法自拔。望著他罕见的漂亮脸孔,温柔优雅的风度,只能自我安慰,至少,她是他的知己,是他身边最亲近的女人,这就够了。
放宽了心,她注意到了他胸前的干燥花领夹。
“咦?这是什么?”她伸手抚弄。
他低头看了一眼,眉眼间漾起温柔的笑意,“是一个朋友编的。”
“哦?”她迟疑了一下,终于问:“是……女的?”
“是的。”见她敛起笑容,他想了想,索性将童彤的身世来历说了出来。
薇薇听完,久久不发一语。
“薇薇?”
“啊?”她眨眨眼,回过神来,忙说:“是,原来如此。这么说,你算帮她找了?”
他点头。“是的,于情于理我想我有义务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