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禾,我很好。”凡晓的声音还是那样淡淡的,却又有些甜,隐隐带着骄傲。
“凡晓,凡晓你几时回来?我和心心都好想你。你这样丢下我们,太不义气了。”要是凡晓现在站在她面前,夏小禾恐怕早就恶狠狠地扑上去咬她一口了。
“我知道,我也想你们。真的,很想你们。”顿了一下,凡晓道,“我和泉已经安顿下来了,一切都很好。打电话来,就是为了让你放心。替我和心心说一声,我——不敢打给她,怕她一把摔了电话。”
夏小禾忍不住笑起来,“你也知道她会摔电话呀。”
“还有,对不起。”
“什么?”夏小禾有些诧异,骨子里那么骄傲的凡晓,居然会说对不起。
“真的对不起,丢下你和心心。但无论如何,我不后悔。爱了就要去追,即使有摩擦有阻挠,也不能放弃。”
棒着电话,凡晓做了个飞吻,“还有,你和心心永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你们,也爱你们。”
“——凡晓。”
直到挂了电话,夏小禾还没有回过神来。凡晓她,真的幸福呀。她一直都没有后悔呢,即使决然地抛下一切,即使在异地遭遇各种各样的艰辛,都没有后悔。只因为,爱了就要去追,即使有摩擦有阻挠,也不能放弃。
爱了,就要去追……
☆☆☆
为期四天的商务会议终于结束了。
华与诠抱着一堆签好的合约回到办公室里,把门踢上,文件全部堆到桌上。月兑下西装,解开衬衫的前两粒纽扣,扯松领带,整个人挂坐在沙发上,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冷肃严厉的总裁形象早已荡然无存。
脑海中闪过一笔又一笔的合约,并迅速计算出它们的收益,华与诠脸上的笑容也不由越来越大。钱呀,世间最可爱的钱呀,仿佛已经源源不断地流向他的账户。
电话铃响起来,把腿跷在沙发上,他好心情地拎起话筒,夹在肩上,“喂——啊,小左?等——等等,你说她不见了?好,我知道了。”
币断电话,华与诠的脸色沉了下来,伸手按了内线,“原秘书,进来一下。”
片刻后,敲门声传来。
“进来。”他说。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架着金丝眼镜的女秘书,而是一个看来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小女孩。淡淡的眉眼,却有一双闪闪发亮的眼睛。
夏——小——禾?
苞着冲进来的是两个保安,以及姗姗来迟的原秘书。
“总裁,对不起,这位小姐一路硬闯,我们这就让她离开。”保安擦着热汗,战战兢兢地道。
“没事,没事没事。她留下,你们都出去吧。”看到夏小禾出现在这里,华与诠的心情又好起来,不在乎地挥挥手。
“总裁?您找我有什么事?”原秘书问。
“找你?哦,现在没事了,你忙去吧。”
华与诠侧了个身,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拉了个凳子给夏小禾,“小美人,请坐。”
不客气地坐了下来,夏小禾接过他递来的橙汁灌了一口,张了张口,一时之间却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
会来这里,是因为担心,也是因为不甘心。担心左司辰的身体,所以等在中恒对面的小咖啡馆里,直到看见他出来,上了出租车,这才微微放心。然而,却又很郁闷,既因为他对自己身体的轻忽,也因为少女的自尊被小小地伤害了。一场同传会比她还重要吗?即使她威胁说,如果他去了,就当没有认识夏小禾这个人,他却还是走了。开始的时候,她气炸了,恨不得再也不要见他。可是过了气头,气愤却逐渐转化为不甘心。亏她还差点承认喜欢他呢,他居然一点都不把她放在心上。情不自禁地想,如果是林淮,他一定宠溺地说,好,不去了,陪着小禾。
他不是林淮,不会像林淮一样万事以她为先。他会宠她、关怀她、保护她,却不会毫无理由地顺从她。可是,他也未免太不给她面子了吧。为了中恒的一场商务会议,居然漠视她善意的阻止,还把她一个人晾在家里。
呆呆地坐在咖啡厅里,她越想越生气,却不能,也不想回去对着左司辰发作。于是,这次同传事件的始作俑者,中恒集团的总裁大人,商界传奇人物华与诠先生理所当然地成为她迁怒的对象。几乎连一丝一毫的考虑都没有,她就已经冲上中恒的大楼,与保安们进行了一番游击战后,顺利地出现在华与诠面前。
可是,她应该怎么做呢?打他一顿?瞄瞄他结实强壮的身体,还是算了。骂他一顿,嗯,至少她口才不错。不过,仔细想想,她却没什么立场,也没什么理由骂他呀。
正在夏小禾郁闷的时候,华与诠趁机打了个电话,告知左司辰他那苦寻不到的宝贝正窝在他华某人的办公室,一脸幸福地喝着橙汁。
币掉电话,他再次窝到沙发上,问:“小美人,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了?回去找不到你的纤纤丽影,小左差点急得叫救命。”
“他才不会。”夏小禾闷闷地道。
“咦?我说,你们究竟是怎么了?”华与诠对着夏小禾左看看,右看看。嗯,有点不开心的样子,却谈不上生气,更没有什么伤心的痕迹。
听他这样问起,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夏小禾龇着牙,瞪他,“都怪你不好!”
“怪我?我比窦娥还冤呀我。”华与诠觉得好冤,自从上次见过她后,就再也没有与她夏大小姐产生交集,他又哪里得罪她了?
“哼”了一声,夏小禾把这几天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说给他听,末了,总结性地说:“要不是你让他同传,他才不会生病。那样的话,我也不会和他起争执,他自然也不会把我彻底地忽视了,然后一个人跑掉。你说,你算不算罪魁祸首?”
“我?罪魁祸首?”指着自己的鼻子,华与诠一脸哭笑不得,不过,他觉得自己还是得说句公道话,“小左他忽视你?小美人,你也太没有良心了吧。刚才他回到家里,发现你没了影子,十万火急地打电话过来,就差没揪着我的领子让我找人了。又不是什么大事,小美人难得出去逛逛也不成吗?他偏偏喜欢瞎操心,就怕你出什么事。
这小子简直把你当成宝了。”
他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接道:“还有呀,那个叫……陆什么,对了,陆明远的事情,我都尽心尽力帮他办了,现在只差逮捕证没有下来。他却还要嫌我办事不够迅速,天天催我快些把事情搞定。”
“陆明远?”夏小禾愣愣地问。
“怎么?你不知道?那么奇货可居的事情他都没和你说?”陆明远怪叫着,摇头叹息。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呀?八百年不做好事,难僻做了一件就炫耀个不停。”夏小禾吐吐舌头,忍不住为左司辰说话。
“呵,可爱的美女。”华与诠笑谑着,“有你这样的解语花陪着,小左他真是幸福呀。”
停了一下,他直起身子,却忽然收敛了轻浮之色,认真地看着她,“但你要记得,永远不要去伤害他。今天的事情,我希望不会再发生。无论是不告而别,或者其他什么,都不要再发生。若是你对他没有感情,请你立刻离开他,他已经孤独太久了,经不起情感的伤害。”
他的话,竟是隐含了警告的意味。
“孤独太久了?”喃喃地重复,夏小禾道,“我不懂。”
“不懂?我说给你听。”转眼之间,华与诠又恢复了嬉皮笑脸的样子,悠闲地挂在沙发上,“你晓不晓得我是怎么和小左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