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不是我亲妹妹,我一定将你踢到远远的。”这个妹妹,入宫三个月了,还是一副直肠直肚的性格,如果不是她什么都挡在前面,她大概早被人欺压去做洗衣妇了。
也许在天关将军选择时,她不是那么维护雨润会好一些,这并不是好做的事情。
“你忘记天关将军的话了吗?他千叮万嘱我们不要谈起任何过去的事,你都忘记了?!”
“姐!可是玉阡萝不是羽国的人吗?她是我们的敌人啊,王为什么又——”
“闭上你的嘴。”花柔感到一阵无力,带着她比干上一天的工作还要累人,“不要管那么多,上面吩咐什么,我们照做就对了,别的什么事都不要多问、多想。”
雨润笑笑,撒娇地摇花柔的胳膊,“姐姐,你别生气,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尽避不知道姐姐在气什么,总之道歉就是。
“你总是这样说,可是哪一次也没有听我的。”花柔的语气软下来,“总之,以后她问你什么,你都说不知道。记得吗?”
“是。”雨润乖乖地点头,“其实……姐姐,王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花柔似乎也忘了刚刚警告她的话,“不晓得。不过,王一定有王的想法,这些不是我们该问、该懂的。”她皱眉,这件事谁也弄不清。
“我们只要乖乖听上面的吩咐行事就是。”
“知道了,姐姐。”
花柔满意地点点头,向前走去。
“还有。”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虽然在宫里面,但还是要小心不能让羽国的人碰到她——如果不小心看到他们,能躲就躲。”
“这是我们的地方,还要躲他们?”
“别?嗦,记住了!”
“哦。”奇怪的命令,羽国目前势力极小,地位也不是很高,还有什么可惧的呢?
“哦什么哦,快点走吧,还有工作要做。”花柔催促,“天关将军还在等我们的回复。”
两人加快脚步,阳光将她们的身影拉得极长。
第二章
“派来服侍的人你还满意吗?”帝车问。
他一进门便瞧见端坐在木椅上,若有所思的玉阡萝。迷人的双眸笼着淡淡的一层迷雾,长长的睫毛在微微抖动。
见他进来,玉阡萝缓缓站起来,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
他就是她们口中至高无上的王?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有办法相信。
“玉阡萝……”帝车心中有股难以言喻的充实感。
坐在王座上一百年,他也孤独了一百年。日日夜夜,他想要的不过是许久之前的那个梦——每天回到家中,都可以见到玉阡萝坐在那里,用她温暖的笑容迎接他。只要有了她的笑容,他灵魂深处都会融合着幸福感。
现在,他终于完成了那个梦,他终于可以拥有她。
“见到你,我需要跪下去吗?”她淡淡地问。
“为什么说这样的话?”这和昨晚她的谈笑风生相距甚远。
“你是王,至高无上的神,不是吗?”
帝车垂下眼帘,走到她身边,而后直直地注视她,“你不需要。”任何人都可以,唯有她,他不想他们之间太过有距离。
“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你只要给我笑容……只要给我笑容就好。”那样他就会觉得很温暖。
他深沉双眸让她不由自主地沉陷,“我的笑容?”
帝车淡淡一笑,那样的微笑仿佛春风吹拂大地,温柔和暖。
“刚刚在想什么?”进来时好像看到她在发呆。
玉阡萝仿佛没有听到他的问话,“我真的是你以前的爱人吗?还是只是在随口说说而已?”她难以相信自己会与这样高不可攀的人物有所牵扯。
“怎么会这么问?”帝车敛眉——是什么让她产生这样的想法?
“我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帝车上前捧住她白女敕的脸颊,“你是我的爱人,以前是,我要你以后也是。”从重见她的那一刻,他就决定不再放弃。
玉阡萝看他一眼,然后羞涩地躲开他的抚模。
“你不要这样,我们……并不很熟,我们相识不久。”他这样,会让她觉得困扰。
“好。”帝车看看她,轻轻咳了一声。坐到床榻上,认真而又深沉地打量她。
换上了这里衣服的她,终于又有了之前旷别一百多年的熟悉感。明黄色宽松华美的长衫衬得她白女敕的肌肤更显娇媚。黑亮的秀发柔顺地披在腰间,清丽绝俗。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她的另一面。
“你这样很美。”
玉阡萝浅浅一笑,“谢谢你。”
“来,坐下。”他探身上前拉她的手,示意她坐在身边。
玉阡萝不着痕迹地摆月兑他的手,安静地坐下。
对于她的抗拒,他不以为意。
“我们终于可以这样平静地坐在一起了。”他喟叹。回想过去,他们更多的是在战场上面对面地战斗。
“我们之前不是这样吗?”她很奇怪。
帝车停顿一下,掀一下嘴角,“那时的我们并不是能够平静以对的人。虽然我们相爱,但是阻隔在我们之间的东西实在太过巨大、太过……重要,我们始终无法跨越。所以,我特别感谢上天,让我们有重来一次的机会。”这次他一定会好好把握。
她曾经说:只要我是玉阡萝,我们就永远无法在一起,哪怕只是说短短一句“我爱你”的时间。
也诚如她所说,除去他们彼此不知对方身份时快乐地在一起的那两个月时间,他们都是在战∩险敕嫦喽浴?br>为什么他又出现那样沉重的目光呢?玉阡萝定定地注定他的眼睛,在他波澜不惊的外表下,内心深处似乎隐藏了太多的东西。
“帝车。”他让她觉得心痛。
他是至高无上的王,可是她竟觉得他好可怜。比她这一个出生就被父母抛弃的人更可怜。
帝车揽过她的肩,在她秀发印上一吻。这一次她没有抗拒。
“我永远是你的帝车……你知道吗,在那象征无比尊荣的王位上,每天每天我都在想,有你在我身边的话,我不会孤独,永远不会。”
现在的他,仿佛回到了孤零零站在最高处承受所有人朝拜的时间。在震耳欲聋的呼喊中,他却好像又什么都听不到。
“那是一种一个人行走在茫茫雪地,前面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后面也是杳无人迹的天地。我被困在那里,艰难地前行——我只能前行。”
也许,他一直是在原地踏步也不一定。
心弦被狠狠地拨动,“帝车,我们不会像以前那样。”他的痛苦眼神深深震撼了她。
帝车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我也相信,不会再那样。”
一股温暖自他的手心传入她。
……她该抽回它吗?
在她犹豫的一刹那,外面传来花柔的声音:“王。”她的声音干净利落。
“什么事?”帝车并没有放开玉阡萝的手。
“辅丞大人有要事禀报。”
帝车看一边的玉阡萝,再次对着门外,“北落为什么会晓得我在这里?”北落是他得力的助手,从他参加战争,北落就一直在他身边,是他不可或缺的智囊。
但是,北落却也是最为厌恶羽国的。
“辅丞并不知道,是天关将军要小人禀告王的。”花柔的声音充满恭敬,“天关将军要小人转告王,辅丞在那里等着您……好像是有很重要的事。”
叹口气,他松开玉阡萝的手,“我要走了……”可以的话,他希望多在她身边待上一刻。
“好。”
“王——”她的召唤止住他的脚步,他回过头,目光带有一丝笑意,“什么事?”
玉阡萝挑眉,“这里有书可以让我看吗?”她一个人呆坐在这里,每天面对的只是这四面墙,她已经觉得非常难过,“或者,我有什么事可以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