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任士彦如猝不及防的傻住了,钳住何晴的手也立刻放松,这个消息有如平地一声雷,让人无法相信。
商毅深也愣忡地僵了半天,任谷梅怀孕了?!他困难的咽着口水问:“是她亲口说……我是孩子的父亲吗?”他试图想再作困兽斗,为自己洗清嫌疑。
“她什么都没说,只是承认她是未婚生子。思环问她为什么不结婚?她说,因为那个男人就要跟别人结婚了。她根本就没打算要告诉你,也不要你负责任,可是你的良心过得去吗?你伤害了她,也欺骗了思环,但是小孩子是无辜的。”何晴愤怒的说。
任士彦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神色凝重的垂首。
“你明天就去跟思环解决一切,你若不说,我会替你说的。”何晴口气冰冷的说。
商毅深很清楚她“解决一切”的意思,他沮丧的捏紧拳头,他恨自己的鲁莽毁了今日的一切,他知道何晴的话很有道理,大人不论做什么都可以,可是小孩子是无辜的,怎么能让他们承受大人的错误?
******
“总经理,一线商先生电话。”电话对讲机传来秘书甜美的声音。
“告诉他我在开会,不能接他的电话。”任谷梅透过对讲机交代。
他果然上勾了!她已经连续三天都故意拒接他的电话,目的是要他坐立难安,因为她明白钓一只大鱼千万不能急着收线,有时候要放长线,否则上钩的鱼儿也会跑掉的。
******
为什么?她为什么避着不跟他见面?商毅深自问着。
任谷梅的善良想成全的心,让商毅深又自责又感动。
如果能生长在古代那不知该有多好?至少他可以不必辜负任何一个人。一个女人未婚怀孕受到的压力太大了,她如何承受得起?
商毅深再也忍不住了,他决定亲自前往梅园一趟,他一定要见任谷梅一面。
******
“何晴,你看这件婚纱漂不漂亮?”不知情的段思环开心的试着一件一件的婚纱,“何晴,你说这种喜饼好不好呢?”她开心的尝着一种又一种的喜饼。
段思环是如此的满心期待这场婚礼,而商毅深却迟迟没有前来和她说清楚一切,事情就这样一天一天的隐瞒下去,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相守一生的挚爱,却没想到,原来到头终成空。
何晴每次想对她说,可是一看见段思环沉浸在幸福的喜悦中时,话到了口边却又缩了回去,她说不出口,她懊恼的想用力捶墙,或是大声的吼叫,发泄这份郁闷的苦痛。
******
夜深了,店打烊了,任士彦用力的刷着厨房的地板,一颗心像死了似的,麻麻木木。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呢?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一个是认识不久的好友,他都不希望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两个女人一定会有一个会受伤,而明显的,那个人是段思环。
任士彦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高兴商毅深即将成为自己的妹夫,因这事实在是太可笑、太荒唐,也太纷乱了!
第十章
无论商毅深如何按着电铃、如何的在屋外咆哮着,梅园里的人都无动于衷,始终没有人出来应门。
他确定屋内有人,他确定,他一定要想办法跟任谷梅当面谈一谈,目前他最担心的是任谷梅会自作主张的决定堕胎,他不能让她这么做,因为他已经决定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起责任,而这是一个相当痛苦的抉择。
商毅深不顾一切的爬上门墙的铁栏杆,为今之计也只有如此,如果不强行闯入,他可能一辈子都见不到任谷梅了。
他爬过如箭般的铁栏杆,穿越植满梅树的院子,然后急急忙忙的进入厅堂。
“先生!”正在厅堂里收拾的仆人,一见到他便紧张的拦住他,“没有小姐的准许,你不能上楼的。”
商毅深好不容易才进来的,哪里听得进这番话?“你别拦我,我要见你们家小姐。”他跟仆人拉拉扯扯的争执不下,“谷梅!比梅!我要见你,谷梅!你放开我!我要上楼去找她!”
“先生你回去吧!我们小姐她不想见你,也不会见你,如果你坚持不走,我就要报警了。”仆人威胁他说。
报警?!商毅深豁出去,不在乎了,“你听清楚,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你们家小姐,否则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你要报警就去报警。”他三步并作两步的往楼上冲去。
“先生你快下来,你不能上楼的。”仆人全力的阻止着他。
“你放开我!放开我!比梅,你下楼来见我一面好不好?谷梅,你别避不见面,我知道你一定都听见了,我有话要跟你说,你出来好不好?”商毅深朝着楼上大声的、苦苦的哀求着。
仆人如同跟他玩着猫捉老鼠的游戏,一捉一躲的,“你快点走吧!先生,我们家小姐她不想看见你,你别再骚扰她了。”
“你走开,别拦着我,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没有见到你们家小姐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的。”商毅深固执得很。
商毅深和尽职的仆人争执不下,谁也不肯让步,突然之间,他瞥见楼梯上走下人来,是她,任谷梅,她终于出现了!
看见主人,仆人立刻为自己的失职解释,“小姐……他……”
“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全听见了,我不怪你。”任谷梅对仆人说,“你先走吧!这里的事交给我来处理就行了。”她将仆人打发走。
商毅深迎上前去,“谷梅,你终于出现了,你知不知道这几天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啊!”他说。
任谷梅缓缓的走下楼来,“你找我做什么?我们不应该再见面的,尤其在你快要结婚的时候。”她走到桌前,拿起桌上的烟盒,点了一根烟抽,然后优雅的往沙发上坐去。
商毅深迅速的拿下她嘴里的烟,正经厉色的说:“你不应该抽烟的,抽烟对婴儿不好。”
任谷梅的心底正窃喜着,她没有想到事情顺利得如有神助一般,水道渠成,不费一卒一兵,难道这是天意不成?看来,他们已经把故事编好了,她只要顺着他们的意思去做就行了。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什么婴儿?”任谷梅开始她精湛的演技。
商毅深单脚跪了下来,执起她的手,“你不用隐瞒我了,我都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任谷梅目光投向他,冷冷的问,如果没猜错,激进分子的何晴应该早找他兴师问罪了,这所有的功劳都该归功于何晴。
在任谷梅临去美国出差的当天,任士彦赶去为她送机,顺便苦口婆心的劝告她尽早结束和商毅深之间的关系,并且告诉她何晴已无意中知道了这个秘密,所以她利用何晴这只棋子攻下战地。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怀有我的孩子呢?”商毅深握住她的手温柔的说。
“告诉你?!”任谷梅嗤之以鼻的说,并且甩掉他的手,“你能负责吗?你就要结婚了,而新娘不是我,我跑去告诉你我怀孕了、有了你的孩子了,不等于是自取其辱吗?求你娶我?还是求你看在这婴儿的份上?算了吧!我可不想让人安上一条破坏人家幸福的罪名。”
她尖酸刻薄的话让商毅深难过至极,“但是孩子不能没有父亲!”他说。
“这点你不用担心,我会母兼父职。”
“我不同意!”
“不同意?!你凭什么?”任谷梅生气的叫了起来。
商毅深知道问题迟早都要解决的,“凭我是孩子的父亲、凭我爱你、凭我要娶你,我们结婚吧!”这是他经过再三的思虑作下的决定。